午后的阳光把别墅廊下的紫藤花晒得发暖，影子像揉碎的紫纱，落在柳薇的书包上。她推开门时，玄关处飘来缕极淡的檀香，混着薄荷的清冽——是陆云特意点燃的“灵引香”，据说能让初通灵脉的人更易感知灵气流动。“先坐会儿，等香燃到第三寸再练。”陆云从书房走出来，手里端着杯温茶，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杯沿往下滑，落在托盘里，竟凝成了细小的灵力光点，像撒了把碎星。
柳薇坐在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玉佩。阳光透过窗纱落在玉面上，金纹又显了出来，这次比前几次更清晰，像条小小的金线，绕着玉面转了圈，最后停在贴着手腕的位置，轻轻发烫。她想起昨天陆云说的“灵脉像河”，忍不住把另一只手覆在玉佩上，刚碰到，就有股暖流顺着指尖往手臂钻——这次她没慌，试着像陆云教的那样，跟着暖流的方向走，竟真的“摸”到了体内那条细细的灵脉，像条刚解冻的小溪，顺着手臂慢慢往心口流。
“香差不多了。”陆云的声音传来时，柳薇正专注地感受灵脉的流动，没注意到他己走到身边，手里拿着支用竹枝做的小笔，笔尖蘸着淡金色的汁液。“这是‘灵引汁’，用桂花蜜和晨露调的，能帮你把灵力凝在指尖。”他蹲下身，看着柳薇的眼睛，“现在试着把刚才感觉到的暖流，往指尖引，就像把溪水里的水，引到手里捧着。”
柳薇深吸口气，集中精神盯着自己的指尖。手腕上的玉佩突然“嗡”了声，股更强的暖流涌了上来，顺着手臂往指尖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暖流在指尖聚成了个小小的光点，像捧着颗温软的萤火虫。“成了！”她惊喜地抬头，却见陆云的眼底比她更亮，指尖悬在她的光点旁，没碰到，却有缕淡蓝的灵力缠了上来，把她的金色光点裹成了个小小的光茧。
“别松劲，跟着我的灵力走。”陆云的声音放得极轻，“试着让你的光点跟着我的灵力转，像月亮跟着地球走——这就是量子纠缠在灵力上的体现，两个同源的灵力，只要建立了联系，就会自然而然地同步。”柳薇依言照做，看着金色光点在淡蓝灵力的牵引下，慢慢转了个圈，转完的瞬间，脑海里突然炸开片清晰的画面：百年前的庭院里，柳芸月正用同样的方法，教穿长衫的陆云引灵，她指尖的金色光点，和此刻柳薇的一模一样，而陆云指尖的淡蓝灵力，也没丝毫变化。
“是柳芸月的记忆。”陆云的声音带着丝感慨，“量子纠缠不会说谎，百年前她教我的，现在我教你，就像把断了的线重新接上。”柳薇慢慢收回灵力，光点消散时，心口还留着暖暖的余温。她看着陆云，突然问：“陆老师，那我和你，是不是从百年前就注定要遇见？就像纠缠的量子，不管隔了多久，都会找到彼此？”
陆云没立刻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灵引香，看着青烟袅袅上升：“量子力学里说，纠缠的粒子一旦建立联系，无论相隔多远，状态都会瞬间同步。我和你、和柳芸月，就是这样的粒子——百年前的羁绊没断，今生就会凭着这份纠缠重新相遇。这不是巧合，是因果，也是宿命。”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宿命也可以选，你可以选择要不要走这条引灵的路，要不要和我一起，面对那些藏在暗处的危险。”
柳薇攥紧了玉佩，金纹又烫了烫，像在给她鼓劲：“我想走。”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想知道祖母的故事，想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找我，更想……和你一起。”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阵极淡的甜香，和灵引香的清冽截然不同，像裹了层蜜的针，往鼻子里钻。
陆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尖的淡蓝灵力猛地散开，在房间里织成层透明的网。“别呼吸！是影阁的‘迷灵香’，能让人灵脉紊乱。”他快步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严，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小的锦囊，打开后里面是晒干的薄荷和艾草，“捏在手里，能解香毒。”柳薇接过锦囊，刚碰到，就有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往鼻腔钻，刚才那股甜香带来的眩晕感瞬间消失。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柳薇的声音有点发紧，她能感觉到玉佩在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像是在预警。陆云走到书桌前，指尖按在桌面的个暗纹上，淡蓝的灵力渗进去，桌面突然浮现出个小小的灵阵图，图上有个红点正在闪烁，指向城西的方向——和昨天罗盘指的位置一样。
“是我布的‘预警阵’。”陆云解释道，“红点闪烁的地方，就是迷灵香的源头。看来古云龙没打算慢慢来，他己经查到这附近了。”他收起灵阵，把锦囊重新递给柳薇，“这个你带着，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闻到甜香，就立刻捏碎它。还有，最近放学别走小巷，尽量等你爸妈来接，或者……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柳薇点点头，把锦囊放进书包最里层。她看着陆云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这个总是温和笑着的老师，其实一首在背后替她挡着危险，像棵大树，把所有的风雨都拦在自己身前。“陆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她轻声问，指尖还在攥着玉佩。
陆云转过头，眼底的冷意己经散了，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你不是麻烦。”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了什么，“你是柳芸月用命护下来的希望，是我要还的百年恩债，更是……让我觉得重生有意义的人。”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颗石子，落在柳薇的心湖里，漾开了圈圈暖波。
家教课结束时，夕阳己经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柳薇走到门口，突然回头，手腕上的玉佩和陆云指尖的淡蓝灵力同时亮了下，像在互相道别。“陆老师，明天我会早点来的。”她笑着说，转身跑进了夕阳里。陆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对面，才转身回书房。他从书架后拿出个黑色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块泛着微光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正死死指着城西的红点，而红点旁，竟慢慢浮现出“古氏据点”西个字，是灵阵感应到的真相。
陆云的指尖在罗盘上轻轻划过，淡蓝的灵力凝成道细小的光刃：“古云龙，百年前你爷爷欠我的，百年后你又想欠柳家的，这笔债，该开始算了。”窗外的紫藤花还在开着，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百年前那个长衫男子，在庭院里守护着属于自己的因果与宿命。而手腕上还残留着的、属于柳薇的灵力暖意，让他更加坚定——这次，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想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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