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漫过陆云别墅的雕花栏杆，在地板上凝成半透明的霜。柳薇蜷缩在沙发里，身上只松松套着件陆云的棉麻衬衫，下摆扫过脚踝，露出的皮肤泛着月光洗过的白。她刚洗完澡，发梢的水珠滴落在衬衫领口，晕开浅淡的痕，像宣纸上洇开的墨。
“陆云，”她的声音比夜露更轻，落在寂静的客厅里，“你说，古云龙会不会今晚就来？”灵力在她体内轻轻震颤，自昨夜共修后，她对危险的感知变得格外敏锐，像株被风吹动的含羞草。
陆云正将青铜阵盘收入木盒，听到这话，指尖顿了顿。阵盘上残留的蓝光映在他眼底，与记忆中聚灵玉的青光重叠——那是百年前古天啸夺走至宝时，他最后看到的颜色。“他会来，但不是今晚。”他转身，目光落在柳薇的肩头，那里的灵力正与窗外的夜色产生微妙的共鸣，“他在等你的灵力再活跃些，像等待果实熟透。”
柳薇的指尖抠着衬衫的纽扣，金属凉意顺着指尖蔓延。“那我们……”她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在灯光下闪成碎星，“再修一次同心咒好不好？我想让灵力再强些，不想总躲在你后面。”
陆云的喉结动了动。他能清晰“看”到她体内灵力的脉络，像株舒展的青藤，正渴望着阳光的滋养。自上次突破情丝脉后，柳薇的灵力不仅变得更加纯粹，还多了种药仙谷特有的治愈力，这是柳芸月当年都未曾完全觉醒的力量。
“阵盘刚用过，灵力不稳。”他试图找个借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衬衫下起伏的曲线——那里的灵力流动最是湍急，像条跃动的溪流，总让他想起前世柳芸月临终前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同样的脆弱，却又同样的坚韧。
柳薇却站起身，衬衫的下摆随着动作扬起，露出半截白皙的腰腹，灵力在那里凝成细小的光珠，像缀在皮肤上的星。“不用阵盘也行的，”她走到他面前，仰头的姿态带着少女特有的执拗，“你说过，同心咒的根本是心意相通，不是吗？”
陆云的呼吸漏了半拍。他闻到她发间的栀子香，混着灵力特有的清冽，像场突如其来的雨，打湿了他百年的沉寂。量子纠缠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悄然涌动，他能清晰感知到她的期待与不安，像投入湖心的石子，荡开圈圈涟漪，连带着他自己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好吧。”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有些界限，一旦开始模糊，便再也划不清晰，尤其是在这样的夜色里，面对着这样一双清澈的眼。
陆云伸出手，掌心向上，灵力在他指尖凝成细小的光丝。柳薇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放了上去，掌心相贴的瞬间，两股灵力像久别重逢的老友，热情地缠绕、交融，在空气中织成半透明的网。这次没有阵盘引导，灵力的流动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顺畅，像两条早己熟悉彼此河道的溪流。
“嗯……”柳薇的呼吸轻轻发颤，头不自觉地靠向陆云的肩头，衬衫的领口滑开更多，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灵力正顺着血管欢快地奔涌。她能“听”到陆云记忆里的声音：柳芸月在战火中喊他“陆郎”，聚灵玉破碎时的脆响，甚至他重生时的茫然与狂喜，这些声音与她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像首跨越时空的二重唱。
陆云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发上，指尖穿过湿发，触到她颈后发烫的皮肤。那里的朱砂痣正与他掌心的灵力产生共鸣，发出淡淡的红光，像颗跳动的心脏。他忽然明白，所谓量子纠缠，所谓累世情缘，不过是让两个灵魂在时光长河里，一次次找到彼此的借口。
“感觉到了吗？”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灵力的暖意，“你的灵力里，有药仙谷的治愈力。”这是柳芸月都未曾完全掌握的力量，却在柳薇身上觉醒了，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毫无保留的爱恋，让灵力变得更加纯粹。
柳薇的指尖抓紧他的衬衫，指甲在布料上掐出浅痕。“我好像……看到祖母在笑。”她的声音带着泪光的，“她在说，‘终于等到了’。”前世的执念与今生的爱恋在灵力中交融，让她的灵魂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掠过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道闪电，带起的风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两人的灵力同时绷紧，像被触碰的蛛网，瞬间收缩成致密的盾。
“是影阁的‘听灵者’。”陆云的声音冷下来，灵力在掌心凝成道无形的刃，“他们能通过空气捕捉灵力波动，用来绘制我们的灵脉图。”古云龙这是想彻底摸清柳薇的灵力弱点，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准备。
柳薇却没有退缩，反而将灵力催得更急，与陆云的灵力缠得更紧。“让他们看。”她的声音带着灵力加持的清亮，“让古云龙知道，我们的灵力缠得有多牢，他永远也拆不开。”
空气中突然响起细微的爆裂声，那是听灵者的法器被两人的灵力震碎的声音。黑影发出声短促的闷哼，随即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缕被灵力灼伤的焦味。
陆云看着柳薇泛红的眼眶，心中突然涌起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个才十八岁的少女，本该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却因为这百年的因果，不得不与他一起面对如此险恶的纷争。而她的勇敢，甚至超过了当年的柳芸月。
“好了，今晚到此为止。”他轻轻推开她，指尖替她拢好敞开的衬衫，“再修下去，你的灵力会透支。”
柳薇却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枚带着灵力的吻，轻得像羽毛，却烫得他心口发颤。“陆云，”她的额头抵着他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不管古云龙想做什么，我都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
陆云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是我欠柳家的，也是……我想给你的。”他刻意模糊了“债”与“情”的界限，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份守护里，究竟哪部分更重些。
柳薇笑了，像得到糖果的孩子，重新蜷缩回沙发里，很快就带着满足的喟叹睡去。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衬衫下的灵力缓缓流动，像条守护着她的银河。
陆云坐在她身边，指尖捻着那枚刻痕的紫檀佛珠，目光落在窗外深沉的夜色里。古云龙的耐心显然己经耗尽，接下来的手段只会更加狠辣。他必须加快计划，尽快找到聚灵玉的下落，同时想办法彻底解除影阁对柳薇的威胁。
远处的古氏大厦顶层，古云龙正看着听灵者传回的灵脉图，图上柳薇与陆云的灵力像两条缠绕的红龙，根本无法分割。他的指尖在图上狠狠划下，留下道深痕。
“很好。”他对着空气冷笑，“越缠得紧，到时候就越痛。”他转身走向密室，那里的换魂阵己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将柳薇的灵力彻底剥离，据为己有。
密室中央的聚灵玉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映照着古云龙扭曲的脸，像颗贪婪的心脏，在夜色中跳动。
而别墅里，陆云轻轻为柳薇盖上毯子，目光温柔得像月光。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不多了，一场围绕着灵力与爱恋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但只要能守着身边的人，他愿意再次首面那跨越百年的因果与仇恨。
夜更深了，只有青铜阵盘偶尔闪过的微光，映照着两个交缠的影子，像幅写满了缘与债的古老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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