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柳薇踩着地板走出时，米白吊带睡裙的裙摆扫过瓷砖，带起串沾着灵雾的水珠。她没穿拖鞋，赤着的脚踝泛着粉，发梢滴下的水落在睡裙下摆，晕开一小片湿痕——陆云说过， barefoot 能让灵力贴着地气，像植物扎根，遇险时稳得快。
客厅的茶几上，陆云刚泡好的绿茶还冒着热气，杯壁凝着的水珠，映着他指尖捏着的《药仙谷护灵录》。书页停在“引灵粉”那页，古旧的墨字旁，他用铅笔写着细注：“藏于香包，以草木香掩灵味，闻者灵力外溢”。苏媚的幻音术败了，古云龙定会换更隐蔽的招，这引灵粉最适合混在学生间——课间递个香包、分享小玩意，就能悄无声息勾力。
“陆云。”柳薇的声音裹着水汽，从身后轻轻传来。她的手搭在他的肩颈，发梢的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凉得他指尖的玄力颤了颤。“我刚才洗澡时，灵力有点浮，像被风吹着的蒲公英。”她的灵力顺着掌心钻进他的脉络，像条温软的鱼，“今晚……修同心咒吧，我想让灵力扎得深点。”
又是这句。从30章那夜起，她总在灵力浮、心里慌时说这话。陆云的喉结动了动——58岁的掌心有细纹，百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飘来：柳芸月当年也有过这样的夜，灵力浮得像柳絮，后来才知是影阁的引灵粉在暗中勾扯。是量子纠缠吧，那些藏在灵魂里的预警，顺着灵力共振，成了柳薇此刻的“慌”。
“好。”他回头，指腹擦去她颊边的水珠，“先喝口茶，绿茶能压灵浮。”茶杯递到她唇边时，他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护灵玉上——玉温温的，昨晚用同心咒养过，今夜再加固，就能挡引灵粉的惑。
清晨的教室飘着草木香。苏媚拎着个绣着桂花的布包，笑着走到课桌间：“同学们，家乡的桂花干香包，驱味还安神，每人一个。”她的手递到柳薇面前时，香包里的气息突然变了——草木香下藏着缕极淡的异香，柳薇颈间的护灵玉瞬间温了三分，书包侧袋的护灵叶也轻轻烫了。
是引灵粉！柳薇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指尖捏紧书包带——昨晚陆云教她的“净灵诀”在舌尖打转：“灵守内，粉不入”。灵力顺着诀语在体内转了圈，像筑起道淡金的墙，香包里飘来的引灵粉，刚碰到墙就散成了缕青烟。
“柳薇同学不喜欢桂花味吗？”苏媚的笑僵了下，手还停在半空，香包上绣的桂花，花瓣边缘藏着极细的影阁纹。她的灵力悄悄探过来，像根细针，想刺进柳薇的灵脉——却被护灵玉的光弹了回去，指尖的灵力颤了颤。
“喜欢，但我对花粉有点敏。”柳薇的声音稳了，眼底没了往日的慌。她想起刚才脑子里闪过的画面：穿素白襦裙的柳芸月，手里也捏着个桂花香包，眉头皱着说“陆郎，这香有点怪”——是量子纠缠的记忆，百年前的祖母，也遇过这样的引灵香包。
苏媚没再坚持，转身走向下一桌。柳薇的指尖碰了碰护灵叶，叶尖的绿光更亮了——刚才那下，引灵粉没勾走灵力，反而被她的净灵诀弹散了。陆云教的诀真管用，她好像……能自己挡点小险了。
放学的铃声刚响，柳薇就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跑。梧桐树下，陆云果然站在那里，手里捏着片新鲜的香樟叶，见她跑过来，伸手稳稳接住她的胳膊：“引灵粉没勾到你吧？”
柳薇摇着头，把书包里的护灵叶掏出来——叶尖的绿光还没散，上面沾着点极细的粉痕。“苏媚发香包，里面有引灵粉，我用你教的净灵诀挡了。”她的眼睛亮着，像藏了星，“还有……我好像看到奶奶了，她也拿着个桂花香包，说香怪。”
陆云的指腹抚过护灵叶上的粉痕，玄力漫过去，粉痕瞬间化了：“是量子纠缠的记忆。”他的声音柔了，“当年你奶奶遇到引灵香包，是我用玄力帮她逼出的粉，现在你自己就能挡，长大了。”
暮色漫进客厅时，柳薇坐在地毯上，背靠着陆云的腿。她手里捏着那个没接的桂花香包——是苏媚落在讲台上的，陆云刚才用玄力吸过来的，里面的引灵粉己经被抽走，只剩纯纯的桂花干。“陆云，修同心咒吧。”她的灵力顺着腿缝钻进去，缠上他的玄力，像藤蔓绕着老藤，“我想把净灵诀融在灵力里，下次再遇引灵粉，不用想就能挡。”
陆云的手落在她的发顶，58岁的掌心有温意。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柳芸月当年也是这样靠在他怀里，说“陆郎，教我护灵吧，不想总躲在你身后”。量子纠缠的缘，把百年前的依赖与今生的成长，缠成了同一句期盼。
“好。”他的声音有点哑，指尖凝着玄力，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同心咒起时，淡金的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漫开。柳薇的灵力是软的，像春风拂过麦田；陆云的玄力是沉的，像麦田下盘结的老根。光里，他把净灵诀的玄意一点点揉进她的灵力——像给植物缠上护根的绳，既不挡生长，又能防虫咬。量子纠缠的记忆碎片在光中飘：柳芸月学护灵时的认真侧脸，苏媚此刻在办公室咬牙捏碎香包的模样，还有柳薇眼底越来越亮的光。
“现在……我的灵力里有净灵诀了吗？”柳薇的声音带着颤，灵力在体内转了圈，像裹着层淡金的膜，稳得像潭静水。
陆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有了。”他的指尖碰了碰她颈间的护灵玉，玉的温意里多了层“反引灵”的屏障，“以后再闻见怪香，灵力会自己转诀，不用你刻意想。”
阳台的护灵阵突然亮了，淡绿的光裹着月光，像层半透明的盾。陆云摸出藏在袖里的玄符——刚才布阵时，阵眼的香樟石突然发烫，是远处传来的灵压，比苏媚的强三倍，怕是古云龙派了更厉害的人来。他得把阵再加层“反灵雾”，还要教柳薇“辨灵诀”，让她能自己认出邪术的味。
柳薇的头靠在陆云肩上，手里捏着那片护灵叶，灵力轻轻缠着他的玄力：“陆云，我好像……越来越强了。”她的声音有点小，却很坚定，“以后我能帮你挡险，不是总让你护着我。”
陆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是，我们薇薇越来越强了。”他的眼底闪过丝复杂——58岁的躯壳里，百年前的“还债”之心，好像慢慢变了味。不是因为柳芸月的命，是因为眼前这颗鲜活的灵魂，她的笑、她的成长、她灵力里的暖，都在告诉他：这不是债，是缘。
客厅里的同心咒余温还在，柳薇的呼吸渐渐匀了。陆云看着她的睡颜，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眉——百年前没教完柳芸月的护灵术，这一世要教给柳薇；百年前没还清的因果，这一世要用余生还。只是这“还”，多了点不一样的暖，像绿茶里的桂花，淡却沁心。
远处的古氏大厦里，古云龙捏着苏媚递来的香包碎片，眼底的阴鸷更浓了：“连引灵粉都勾不动？”他把碎片捏碎，“看来得让‘炼尸师’出马了，陆云，我倒要看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月光下，阳台的护灵阵亮得更盛，像道守护的光。陆云摸出颈间的旧玉——那是前世陆家的护族玉，现在要护的，不仅是柳家的后人，还有那颗与他量子纠缠了百年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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