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的钟声响彻皇城,百官朝服上的织金云纹在晨光中流淌如河。颜曦裹在裴景琛的玄色斗篷里,藏在仪仗队末梢,指尖无意识着袖中银簪——那簪尾新刻的"金銮验骨"字样,像道灼人的咒印。
"紧张?"裴景琛的声音擦过她耳际,温热气息拂动碎发。他今日未着官服,只一袭素袍,腰间却仍佩着那柄绣春断刀。
颜曦嗤笑:"比起验尸,看人磕头有什么可紧张。"话音未落,金銮殿内突然传来凄厉尖叫!
龙椅底座轰然塌陷,数具白骨如莲花绽出,骨缝间黏附着胭脂色的虫卵,随殿内香烛热气微微搏动。
"护驾!"禁军刀戟相撞的锐响中,新帝踉跄后退,冠冕珠串缠上白骨指节——那指骨突然"咔"地收紧,攥住明黄缎带!
"蛊卵遇热孵化。"颜曦本能地向前冲,却被裴景琛铁钳般的手扣住腰肢,"松手!再拖半刻钟,全殿人都得——"
"站住!"首辅大臣的笏板横在她颈前,"妖女!定是你用邪术惊扰圣驾!"
白骨关节处的虫卵相继裂开,振翅声如密雨敲窗。裴景琛的断刀骤然出鞘,却不是斩向蛊虫,而是劈飞了首辅的笏板!
"裴景琛!你竟为这妖女——"
"《大胤律》第七卷第三条。"他的刀尖挑起一枚将孵的虫卵,"凡危及圣驾者,无论身份,可就地格杀。"卵壳在刃上碎裂,淌出金色浆液,"颜姑娘是在救驾。"
新帝突然推开护驾的禁军,年轻的面容苍白如纸:"裴卿,你可能除尽这些......秽物?"
"需焚殿。"颜曦抢先开口,"蛊卵惧高温,但龙骨木遇火会释毒气——"她突然抽出银簪刺入地砖缝隙,"得先拆了这金丝楠木地龙!"
簪尾"慈"字渗出血珠,顺着砖缝蜿蜒成线,竟勾勒出地下管道的走向图!首辅暴怒:"毁损金銮殿,其罪当诛!"
裴景琛的断刀重重砸进地砖:"臣愿以性命担保。"他玄色袍角拂过虫卵,蛊虫竟畏惧后退,"若除蛊失败,臣自刎谢罪。"
新帝的指尖着龙椅扶手上那道深痕——与裴景琛刀柄旧伤如出一辙:"准。"
地龙管道阴暗潮湿,颜曦的紫外线灯照出壁上千丝万缕的蛊虫黏液。
"卵从这儿来的。"她镊子尖挑起黏液中的金丝,"和太后宫里的香炉灰同源。"
裴景琛突然按住她手腕:"听。"
管道深处传来稚嫩童谣,字句却令人毛骨悚然:
"白骨生花,金殿为冢,真龙殒时,蛊母当归......"
颜曦的银簪猛地震颤,簪尾血珠滴落处,管壁赫然浮现血字:
"速离!蛊己醒!"
裴景琛揽着她急退,身后管道轰然塌陷!胭脂色蛊涌而出,瞬间吞没来路。
"上去!"他托举她攀向通风口,自己却落后半步,蛊虫缠上他袍角——
"裴景琛!"颜曦返身拽他,蛊虫竟顺着她手臂爬向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他徒手攥住蛊虫,掌心被蚀得血肉模糊:"走!"
二人跌回金銮殿时,百官骇然退避——他们身后,蛊虫凝聚成太后虚影,朱唇轻启:
"皇帝小儿......这龙椅你坐得可稳?"
虚影突然扑向新帝,颜曦的银簪与裴景琛的断刀同时迎上!
金铁交鸣声中,簪刀相击迸出火星,竟点燃了蛊虫虚影!太后凄厉长啸:
"慈颜双生蛊己醒......下一个就是你......"
虚影消散处,满地蛊尸中静静躺着半枚鎏金凤钗——正是太后薨逝时戴的那支!
新帝拾起凤钗,指尖颤抖:"裴卿......你今日护驾之功......"
"臣不求功。"裴景琛撕下袍角裹住溃烂的手掌,"只求陛下准颜曦查验白骨。"
首辅怒极:"裴景琛!你竟要让这妖女亵渎——"
"准。"新帝突然折断凤钗,"即日起,擢升颜曦为钦天监正,专司蛊案。"
百官哗然中,裴景琛突然单膝跪地:"臣,辞官。"
他仰头看向颜曦,血顺着掌心滴落白玉砖:"庶民裴景琛,求聘钦天监正为妻。"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萧煜染血的白袍掠入殿门,残扇首指北方:
"边境急报!北狄大军压境——领兵的是个戴青铜面具的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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