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己是入冬,初雪落在京城的青瓦上,一片片银装素裹,却掩不住北狄使团铁蹄踏过的肃杀之气。使馆内,使臣来访。为首的使臣脱脱不花右眼罩着银瞳眼罩,用仅存的左眼扫过迎接的百官,最后定格在颜曦身上。"这位便是颜监正?"他生硬的汉语带着砂砾般的摩擦感,"我国国师久仰大名,特命在下献上薄礼。"说罢,他摆了摆手,手底下的人便将一个鎏金礼盒呈了上来。
看到颜曦轻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太监总管从使臣团手上接过礼盒,捧到颜曦面前。
鎏金礼盒开启的刹那,颜曦的银簪突然发出阵阵蜂鸣。盒中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北漠特有的沙棘草与雪莲——但每株药材的脉络间都蠕动着细小的银虫。"好精妙的蛊藏术。"她簪尖轻挑雪莲花蕊,带出的银虫在雪地里炸开腥臭黏液,颜曦轻蔑一笑"可惜遇雪显形,如果贵国一样,真当是夏虫不可语冰。"
脱脱不花大笑时银瞳眼罩微微颤动:"监正多虑了,此乃北狄特有的药引..."话音未落,使馆内突然传来凄厉惨叫。众人冲入院落时,只见副使僵立在井边,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势,从七窍中钻出银虫组成的北狄文字:"圣婴归位"。
《洗冤录》从颜曦袖中飞出,页面在雪光下显现批注:"银虫噬脑,控人言行"。她取出紫外线灯照过尸体瞳孔,角膜残留着脱脱不花的银瞳倒影,颜曦望向脱脱不花:"使臣大人是否该解释,为何贵副使脑中全是您的眼影?"
裴景琛的陨铁剑悄然横在脱脱不花颈间:"北狄的待客之道,便是用蛊虫贺礼?"剑锋擦过银瞳眼罩,竟溅起火花——那眼罩根本是陨铁所铸,竟是与自己那剑用的是同一材质!这一发现,不禁让裴景深有了些许疑虑。这时脱脱不花却突然用纯正官话说道:"裴世子可知,贵府祖传的陨铁剑,本就出自北狄圣山?"
夜色深时,脱脱不花竟亲自携酒登门致歉。酒液在玉杯中漾出琥珀光晕,他独眼始终追随着颜曦斟酒的手:"监正这双妙手,想不到竟与我国圣女一般...善用银簪。"裴景琛突然截过酒盏一饮而尽:"使臣的眼罩,似乎与今晨的银虫同源?"
三更梆响时,使馆再度传来惊呼。脱脱不花卧榻下竟藏着具女尸——正是失踪三日的礼部尚书千金!她心口插着银簪,皮肤刻满北狄文字:"以汉女之心,迎圣女归"。颜曦验尸时猛地抬头:"这簪法...与我母亲一模一样!"
脱脱不花在牢中狂笑时,银瞳眼罩突然爆裂。底下根本不是瞎眼,而是跳动的银色蛊虫!"好戏才刚刚开始..."蛊虫组成北狄国师的面容,"当圣婴看见这份大礼——"
女尸突然坐起,银瞳凝视颜曦:"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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