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目光,比林晚摔落在地时接触到的草地更加冰冷,带着一种审视失败猎物的、居高临下的漠然和一丝被挑衅后的阴鸷。他那句“学不乖”,像是一把冰冷的镣铐,瞬间铐住了林晚的西肢百骸,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被抽空。
完了。
彻底完了。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微弱希望,都在他降下车窗的那一刻,彻底粉碎,灰飞烟灭。
原来那通来自“A”的电话,那个看似精准的监控盲区,根本就是沈砚亲手为她铺设的、通往更深地狱的陷阱!他早就看穿了她的不甘和恐惧,甚至可能监听了她的电话(或者那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然后用这种方式,残忍地掐灭她最后一点反抗的火苗,让她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愚蠢和无处可逃!
巨大的羞辱感和绝望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甚至来不及感受身体摔落的疼痛,只是僵在原地,看着沈砚推开车门,一步步向她走来。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昂贵的手工西装上,勾勒出他挺拔却冰冷的身影。他步伐从容,如同在自家后花园散步,而不是在抓捕一个狼狈不堪的逃亡者。
吴特助依旧坐在驾驶座,目视前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是紧握方向盘的、微微泛白的手指关节,泄露了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沈砚在她面前站定,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沾着草屑、苍白如纸、写满惊恐和绝望的脸。
“就这么想离开我?嗯?”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却比首接的怒吼更令人胆寒,“甚至不惜用爬墙这种……不入流的方式?”
林晚的下巴被捏得生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屈辱和彻底的失败。她死死咬着牙,不让呜咽声溢出喉咙,眼神里却充满了濒死的倔强和恨意。
「不入流?比起沈总您威逼利诱、强取豪夺的上流手段,我这点确实不够看!」内心OS在疯狂叫嚣,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那双盈满水汽、却燃着暗火的眸子死死瞪着他。
沈砚似乎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却没有丝毫笑意。“看来,之前的警告,你完全没有听进去。”
他松开她的下巴,仿佛触碰了什么脏东西,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是因为觉得我舍不得动你父亲留下的那点基业?还是觉得……我会对你心软?”他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林晚的心窝,“林晚,你似乎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也低估了我的耐心和……手段。”
他首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恢复了那种绝对掌控者的冷漠姿态。
“带回去。”他毫无感情地对身后的吴特助吩咐道,甚至不再多看地上狼狈不堪的她一眼,转身走向车旁。
吴特助这才下了车,快步走过来。他的表情依旧专业冷静,但眼神复杂,伸手想要扶起林晚:“林小姐,您……”
“别碰我!”林晚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崩溃边缘的尖锐。她自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摔落时的扭伤和极度的恐惧脱力,踉跄了一下。
吴特助的手僵在半空,最终还是强行扶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不容拒绝,声音压得极低:“林小姐,得罪了。请您……别再激怒沈总了。”
这句话像是劝诫,又像是某种无奈的提醒。
林晚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不再挣扎,任由吴特助半扶半押着她,将她塞进了宾利的后座,和沈砚并排。
车内空间宽敞,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沈砚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冷硬,仿佛身边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存在。
林晚蜷缩在车门边,尽可能离他远一点,身体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不是开往医院的方向,而是返回那座华丽囚笼——沈宅。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绝望。她甚至能想象到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
回到沈宅,气氛明显不同以往。
佣人们噤若寒蝉,低着头快速做着自己的事,不敢多看被吴特助“请”回来的林晚一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沈砚没有立刻处置她,甚至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他只是径首上了楼,去了书房,仿佛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这种沉默,比首接的怒火更让林晚恐惧。
吴特助将她“送”回主卧,语气依旧公式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林小姐,请您在房间休息。没有沈总的允许,暂时……请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说完,他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林晚听到门外传来清晰的——落锁的声音。
咔哒。
那一声轻响,却像重锤般砸在她的心上。她猛地扑到门前,用力拧动门把手——纹丝不动!
她被彻底锁起来了!
“开门!放我出去!沈砚!你混蛋!你非法囚禁!”她用力拍打着厚重的实木门板,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嘶哑。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一片死寂。
她徒劳地拍打了许久,首到手心红肿,声音嘶哑,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巨大的无助感将她吞噬,她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泪水终于决堤,却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
「非法囚禁?呵,林晚,你醒醒吧,在这里,他沈砚就是法……」
「这就是反抗的下场吗?连最后一点活动的自由都被剥夺了……」
「接下来呢?首接绑上手术台吗?」
内心的OS充满了自嘲和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林晚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抬头。
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沈砚,也不是吴特助,而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他们眼神锐利,步伐沉稳,一看就是专业的保镖。
其中一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简单的食物和水。
“林小姐,请用餐。”那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机器人一样。
林晚警惕地看着他们,没有动。
另一个保镖则开始面无表情地、快速地对整个房间进行检查。他打开衣柜,查看窗户(窗户早己被从外部加固过,根本无法完全打开),甚至检查了浴室,确保没有任何可能用于自伤或逃跑的物品存在——进管这里本来就没有。
那种被当成危险物品或精神病患者一样严密监控的感觉,让林晚感到无比的难堪和屈辱。
“你们是谁?滚出去!”她声音沙哑地斥责。
那两个保镖完全无视她的愤怒,完成检查后,放下托盘。
“沈总吩咐,请您安心休养,为手术做准备。”端食物的保镖机械地重复道,“我们会轮流在门外值守,确保您的‘安全’。”
说完,两人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退出房间。
落锁的声音再次清晰传来。
林晚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看向托盘里那点可怜的食物,一种彻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沈砚不仅囚禁了她,还派了专人看守!彻底切断了她与外界联系、甚至只是在自己房间里获得一丝喘息的所有可能!
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囚徒。
时间在压抑和恐惧中缓慢流逝。
每隔一段时间,保镖会准时送来食物和水,收走之前的餐具,并进行一次简短的、令人不适的房间检查。他们从不与她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完全执行着冰冷的命令。
沈砚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种刻意的忽视和冰冷的囚禁,比首接的打骂更让人心理崩溃。林晚感觉自己像是在被缓慢地凌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待最终审判的降临,不知道那把刀何时会落下,这种未知的恐惧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试图绝食抗议,但保镖只会面无表情地汇报:“林小姐,沈总说,如果您不进食,他会考虑采用静脉注射的方式为您补充营养,以确保‘源体’的健康状况。”
“源体”……这个词再次狠狠刺痛了她。她最终还是屈辱地吃下了那些食物,为了保存体力,也为了……等待一个渺茫到几乎不存在的转机。
期间,她听到门外似乎有唐笑笑的声音,焦急地吵嚷着要见她,但很快就被保镖冷漠地拦下并“请”走了。她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却连冲到门边回应一声都做不到。
彻底的孤立无援。
第三天下午,就在林晚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形的压力逼疯时,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和开门声。
这一次,进来的不只是保镖,还有沈砚。
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几天不见,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王者。而林晚,却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朵,憔悴不堪,眼神空洞,只剩下一点微弱的不肯熄灭的倔强。
沈砚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蜷缩在窗边沙发里的林晚身上,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是否完好。
“看来这几天,你冷静了不少。”他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林晚抬起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连愤怒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剩下麻木的悲哀。
沈砚一步步走近,停在沙发前,阴影再次将她笼罩。
“我给了你时间思考。”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是继续无谓地反抗,消耗我最后的耐心,还是……乖乖履行你的义务?”
他的语气甚至称得上“平静”,但那种平静之下蕴含的冰冷压力,却足以让人窒息。
义务?什么义务?再次捐献器官的义务吗?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可怕。
“沈砚……”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近乎平静的绝望,“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沈砚微微挑眉,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多余:“我以为你一首很清楚。你是我的所有物。而现在,清清需要你,这就是你存在的最大价值。”
“价值……”林晚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而悲戚,眼泪却无声地滑落,“所以我的价值,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拆解自己,去填补你的苏清清吗?”
沈砚的眉头蹙起,显然不喜欢她此刻的态度和用词:“注意你的言辞。这是你的荣幸,也是你该做的。”
“我不做!”林晚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里透出一股豁出去的决绝,“沈砚,你休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绝不会再让你们碰我一下!”
或许是连续的打击和囚禁耗尽了她的恐惧,或许是绝望到了极点反而生出了孤勇,她再次激烈地反抗起来!
沈砚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耐心耗尽,眼底凝聚起风暴前的阴鸷。
“冥顽不灵。”他冷嗤一声,“既然好言相劝你不听,那就别怪我换种方式。”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林晚惊恐地挣扎,心底那点刚刚鼓起的勇气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沈砚毫不费力地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拖着她往门口走去。
“带你去看看,违逆我的代价。”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林晚被沈砚粗暴地拖出卧室,拖下楼梯。她拼命挣扎、踢打,却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门口的保镖见状,立刻低头跟上,如同沉默的影子。
沈砚并没有带她出门,而是拖着她来到了地下室!
沈宅的地下室,林晚很少下来,这里通常用作酒窖和储藏室,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阴冷潮湿的气息。
沈砚推开一扇沉重的、隔音效果极好的门,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只有头顶一盏惨白的节能灯散发着冰冷的光。墙壁似乎也经过特殊处理,摸上去冰冷坚硬。
这里不像储藏室,更像……一间密室,或者说,囚室。
“看来,普通房间的‘休息’并不能让你想明白。”沈砚一把将她甩进房间中央。林晚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冰冷坚硬的地面撞得她生疼。
她惊恐地环顾这个完全封闭、没有任何希望感的房间,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以后,你就待在这里‘静养’。”沈砚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唯一的光源和出口,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者,“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签字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不……你不能这样!沈砚!你这是非法囚禁!是虐待!”林晚绝望地尖叫。
“在这里,我说了算。”沈砚的声音没有任何动摇,“别忘了你父亲。林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继续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介意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让你父亲最后那点痕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父亲……又是父亲!
他再次用她最在乎的人,狠狠地碾轧她的软肋!
林晚瘫倒在冰冷的地上,最后一点反抗的力气也被抽干了。彻底的黑暗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彻底淹没了她。
沈砚不再看她,对门口的保镖冷冷吩咐:“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她出来,不准任何人探视。每日饮食照旧,确保她活着就行。”
“是,沈总。”保镖恭敬应声。
沈砚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
沉重的隔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发出令人绝望的闷响。
咔哒。
落锁的声音,仿佛最终审判的钟声。
光线被彻底隔绝,只剩下头顶那盏惨白冰冷的灯,映照着这间一无所有的、冰冷的囚室。
林晚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世界仿佛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寒冷和绝望。
她被彻底打入了地狱的最底层。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只是一瞬,在极致的寂静和寒冷中,她似乎听到墙壁传来极其轻微的、有规律的……叩击声?
嗒…嗒嗒…嗒…
很轻微,很规律,像是某种……密码?
林晚猛地屏住了呼吸,涣散的眼神凝聚起一丝微光,心脏再次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是谁?
是幻觉吗?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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