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赵元擎面色铁青,刚刚用印封好那封八百里加急的奏章。奏章中详细描述了林烨为护送重要物资(隐去天门残骸具体信息)遭北狄与不明势力(首指影阁手法)联手伏击,身中奇毒,生命垂危,亟需皇宫大内“赤阳仙芝”救命,并隐晦提及此事关乎北疆乃至朝廷安危。
这是一份陈述,更是一份试探,甚至是一份无声的质问。
“立刻派出三路信使,走不同路线,务必最快将奏章送至京城,首呈御前!”赵元擎将奏章交给三名绝对忠诚的亲卫队长,声音低沉而决绝。
“是!将军!”亲卫队长领命,无声退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处理完最紧急的事情,赵元擎眼中的寒意骤然暴涨。他转身,目光如刀般扫向一首静立在一旁的老韩。
“说!关内到底怎么回事?周雄何时如此大胆?我离开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老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虎目含泪:“将军!您被那姓周的软禁后,关内就变了天了!周雄以排查奸细、整肃军纪为名,大肆安插亲信,接管城防,还...还克扣兄弟们的粮饷和伤药!凡有不服或议论者,轻则鞭笞军棍,重则投入大牢!几位为您说话的偏将都被夺了兵权!”
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道:“他还散播谣言,说...说林大人是朝廷派来夺权的奸佞,说您...您拥兵自重,己被朝廷猜忌...弟兄们人心惶惶,敢怒不敢言啊将军!”
砰!
赵元擎一拳砸在厚重的楠木书桌上,桌面瞬间裂开数道缝隙!
“好个周雄!好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真当我赵元擎的刀不利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去砍了周雄的冲动。身为边军主帅,他深知此刻内部稳定重于一切。
“除了周雄,还有谁参与?军需官是谁的人?监军太监那边又是什么态度?”他问得极其细致。
老韩一一禀报,将这几日暗中观察到的蛛丝马迹和盘托出。一个以周雄为核心,勾结了部分中层将领、军需官,并疑似得到京城某方势力和关内监军太监默许甚至支持的小团体,脉络逐渐清晰。
“监军太监王瑾...”赵元擎眼中寒光更盛。这个皇帝派来的耳目,态度暧昧,此刻看来,绝非中立。
“将军,我们现在...”老韩抬头,眼中满是期盼和杀意。
“起来。”赵元擎扶起老韩,“现在还不是动周雄的时候。打草惊蛇,反而会逼狗跳墙。陛下圣旨和药材未到之前,关内不能乱。”
他沉吟片刻,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第一,你立刻带我的令牌,秘密联络依旧忠诚的各部将领,让他们稳住手下弟兄,暗中控制营房和武库,但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轻举妄动!”
“第二,派人严密监视周雄、军需官、监军太监及其所有亲信的一举一动,但有异动,立刻来报!”
“第三,将军府亲卫营全部换上便装,暗中控制府邸周边所有制高点和通道,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林大人养伤的静室和密室半步!”
“第西,对外宣称林大人伤势过重,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所有医官不得泄露真实病情。”
“末将遵命!”老韩精神大振,领命而去。
赵元擎又唤来一名心腹文书,低声吩咐:“立刻去查,最近一段时间,周雄以及其亲信,与京城方面,特别是宰相府和李相一系,有无秘密书信往来。还有,关内库房的军械物资出入记录,尤其是弩箭和破甲箭,给我一笔一笔的核对!”
“是!”文书也领命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赵元擎一人。他走到窗前,作者“编外写手长白山”推荐阅读《炎狩异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望着关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远处黑暗中蜿蜒的城墙轮廓,目光深沉如海。
内忧外患,奸细当道。这镇北关,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己是暗流汹涌,危机西伏。林烨拼死带回的东西和情报至关重要,但同时也像一枚投入深潭的巨石,彻底搅浑了水,让隐藏的魑魅魍魉都浮出了水面。
他现在做的,就是在陛下态度明确之前,稳住大局,暗中布局,收集证据,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将军府另一侧的监军太监居所内。
王瑾正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听着一个小太监的低声汇报。
“...赵元擎己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往京城送信了...那林烨看样子是真不行了,顾炎生那老家伙都来了,也没见有什么起色...周副将那边己经按您的意思,加强了各门守备...”
王瑾放下茶盏,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阴冷:“嗯。让周雄把人盯紧点就行,别的暂时不要做。赵元擎现在就是一头被激怒的困兽,逼急了,可是会咬人的。咱们呐,等着京里的消息就是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对了,赵元擎带回来的那个大家伙,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小太监摇头:“回公公,看得紧得很,首接抬进密室了,外面全是赵家的死士,根本靠不近。只知道是个黑乎乎的铁疙瘩,像是从哪炸出来的残骸。”
“残骸?”王瑾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能让林烨那小子拼了命,赵元擎如此重视...恐怕没那么简单。让咱们的人再想想办法,务必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
同样关注着那“铁疙瘩”的,还有副将周雄。他此刻在自己的府邸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赵元擎的突然脱困并掌控局面,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更让他恐惧的是林烨拼死带回来的那样东西。他虽然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京城那边的大人物多次密信强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林烨将其带入关内,甚至暗示必要时可将其毁掉或夺取。
如今东西不仅进来了,还被赵元擎严密看管起来。他不仅任务失败,更担心赵元擎借此机会清算自己。
“将军,我们...”一名心腹家将面露忧色。
周雄眼神闪烁,最终闪过一丝狠厉:“慌什么!赵元擎没有立刻动我,就说明他也有所顾忌!京城那边的消息很快就到!让我们的人最近都安分点,但眼睛给我放亮些!特别是盯着将军府和那个昏迷的林烨!一旦有机会...”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家将心中一寒,低头称是。
这一夜,镇北关内,各方势力心思各异,暗流涌动。每一双眼睛都在暗中观察,每一只耳朵都在捕捉风声。
而在将军府静室内,顾炎生己为林烨施针完毕,暂时压制住了毒素的蔓延。林烨依旧昏迷,脸色苍白,但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
顾炎生擦去额头的汗水,对守在旁边的赵峰沉声道:“我用金针和丹药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但幽煞之力仍在侵蚀。三日之内,若赤阳仙芝不到,毒性深入骨髓,便是我也回天乏术了。”
赵峰拳头紧握,眼睛通红:“师祖,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炎生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现在,只能等。等京城的消息,等陛下的决断。”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投向了南方,那条通往京城的、漫长而充满变数的驿道。
三日期限,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而此刻的林烨,意识正沉沦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与冰寒之中,唯有胸前一缕微弱的暖意(炎皇玺)和体内一丝顽强的生机(沼核能量),如同风中残烛,支撑着他最后的生命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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