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杨蜜第一个冲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手指轻轻碰了碰曲谱的边角,“您把这么多曲谱,就这么放在教室里的教学钢琴里?这也太……太随意了吧!”
我笑着拿起最上面一张,纸页上还留着楚月当年画的小雏菊涂鸦:“这些都是我跟你们师母在一起时写的,她最喜欢这架琴,总说‘你的旋律要跟我最爱的琴待在一块儿’,所以我就把曲谱放这儿了。放心,都注册过版权,就算丢了曲谱也不怕——放眼整个龙国,谁敢跟中戏抢版权?”
薛谦凑过来,指尖蹭过泛黄的纸页,声音轻了些:“老师,这些……都是写给师母的歌?”
我点点头,心里软得发颤:“以前总觉得,这些曲子是我和她的小秘密,只想唱给她一个人听。可毕业演出那晚,曾可曼导演说,我的音乐有治愈的力量,应该让更多人听到。我后来想,这大概也是你们师母想看到的——她生前总说,‘音乐不该藏在抽屉里,要让它暖到人心里去’。”
杨蜜的眼眶有点红,小声说:“可是老师,把写给师母的歌送给我们,会不会太贵重了?我们……”
“不贵重。”我打断她,把曲谱分给围过来的学生,“我不想用这些歌赚钱,可如果它们能帮你们在比赛里站稳脚跟,能让听的人在难过时想起点温暖,能让更多人战胜逆境、心里装满爱和希望,那才是这些曲子最好的归宿。比起藏在铁盒里落灰,让它们大放光芒,才是对你们师母最好的纪念。”
薛谦攥着一张曲谱,忽然抬头问:“老师,您……是不是己经走出来了?从师母离开的难过里。”
我愣了愣,看向琴盖上的“半岛铁盒”,想起楚月的笑脸,轻轻摇头,又慢慢点头:“不算完全走出来,只是……迈出了一步。以前总觉得守住回忆就够了,现在才懂,带着回忆往前走,让身边的人都感受到温暖,才是她真正希望的。”
杨蜜没再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把曲谱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珍宝。我按照每个学生的声线和风格,从铁盒里抽出对应的曲谱——给杨蜜的是几首温柔的抒情曲,适合她清亮的嗓音;给薛谦的是带点摇滚元素的励志歌,配他张扬的台风;其他学生也各有侧重,每首曲谱的扉页上,都还留着当年楚月画的小标记。
正分着曲谱,郝雯提着公文包走进教室——是我提前打电话让她来的。她把授权协议放在桌上,笑着说:“早就知道你要做公益,特意带了现成的合同。”接下来的两小时,学生们轮流签字,协议里写得明明白白:只有比赛演唱权,禁止商演,若产生演出收入,必须全额捐给儿童慈善机构。
整个过程里,舒晚樱一首坐在角落,手里攥着一张空白的纸,眼睛却没离开过琴盖上的曲谱和签字的学生们。她平时在镜头前总是从容优雅,可此刻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嘴巴微张,眼神里满是震惊,连手指都下意识蜷了蜷,一点没有大明星的架子。
我从铁盒里抽出一张曲谱,递到舒晚樱面前——纸页上印着《恰似你的温柔》,扉页角落还留着楚月当年用铅笔描的小雏菊,墨迹淡了些,却依旧透着软乎乎的暖意。“这首很适合你,”我笑着说,“旋律轻,歌词也暖,你声音干净,唱出来肯定好听。暑假要是有演出,拿去用,就算给你旁听这么久的小礼物。”
舒晚樱慌忙站起来,双手接过曲谱,指尖轻轻蹭过泛黄的纸页,像是怕碰坏了什么珍宝。她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耳尖都泛着粉,声音细得像落在纸上的羽毛:“谢谢宁老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人情味的曲谱,也没见过……像您这样,把自己的回忆,变成给别人的温暖的人。”
她攥着曲谱的手微微发紧,眼神里的局促少了,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倒比平时镜头前的从容多了几分真实。
“老师!”薛谦突然拍了下琴盖,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他晃了晃手里的曲谱,眼里满是期待,“今天是本学期最后一节课,您都给我们送了这么贵重的‘暑假礼物’,不如再唱首新歌吧?不一样的那种!就当……就当报答我们帮您保密‘马甲’,还有郝律师跑这一趟的辛苦!”
周围的学生立刻附和,杨蜜还凑到郝雯身边,笑着说:“郝律师您看,我们老师唱歌可好听了,您也来听听呗?”
郝雯收起签好的协议,靠在琴旁笑:“我没意见,就看宁老师愿不愿意了。”
我看着眼前这群闹哄哄的孩子,又看了眼琴盖上的“半岛铁盒”,忽然觉得心里满当当的。我坐到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轻轻敲出几个音符,笑着说:“行,就唱首新歌。你们看这铁盒叫什么?”
“半岛铁盒!”学生们异口同声。
“对,”我指尖拨动琴弦,熟悉的旋律漫开,带着点怀旧的温柔,“这首歌,就叫《半岛铁盒》。”
琴键的声音混着我的歌声,在教室里慢慢散开——
“走廊灯关上,书包放,走到房间窗外望,回想刚买的书,一本名叫半岛铁盒……”
我没刻意模仿原调,反而唱得更轻,更软,像是在跟学生们,也跟楚月,轻轻诉说一段藏在铁盒里的回忆。
杨蜜靠在琴旁,跟着旋律轻轻哼;薛谦忘了闹,坐在琴凳边,手指跟着打节拍;舒晚樱站在角落,手里还攥着《恰似你的温柔》,眼神落在我按琴键的手上,安安静静的;郝雯拿出手机,悄悄录着视频,嘴角带着温和的笑。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泛黄的曲谱上,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得让人不想打破这份安静。
那天下午的歌声,后来成了我们师生间最珍贵的回忆。我没想到,这一次分配曲谱,会成为很多学生人生里的“转折点”——后来他们中有人成了娱乐圈的顶流歌手,有人成了知名的音乐制作人,有人坚守在钢琴教育的岗位上,但无论走得多远,每年暑假都会回中戏看看,围在这架钢琴旁,再听我弹一遍《半岛铁盒》。
杨蜜和薛谦更是成了我一辈子的伙伴——他们没被娱乐圈的灯红酒绿迷了眼,反而用我当年给的曲谱赚到的第一笔钱,捐了个“楚月音乐教室”,还总说“要把老师的温暖,接着传下去”。
很多年后,追月问我:“爸爸,当年你唱《半岛铁盒》的时候,是不是在想妈妈呀?”
我抱着她,看着琴盖上的“半岛铁盒”,笑着点头:“是呀,爸爸在想,你妈妈要是看到这么多喜欢音乐的人,看到我们这么开心,肯定会很欣慰的。”
因为我知道,那些藏在铁盒里的回忆,那些唱给楚月的旋律,从来都不是“过去”——它们变成了学生们心里的光,变成了我和追月身边的温暖,变成了一辈子都散不去的、关于爱与音乐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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