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温和:“他不仅写了这么好的曲子,还带着他的学生,一口气发了一百首歌。你们知道吗?我昨天听那些歌,听到半夜,每一首都透着心劲儿,透着对音乐的真——那不是随便凑的旋律,是藏在日子里的故事,是能暖到人心坎里的东西。”
“他们是中戏的骄傲!”恩师突然提高声音,拐杖在地板上轻轻顿了一下,语气里满是自豪,“更是我陈惊涛的骄傲!我教了一辈子书,最得意的不是教出了多少有名的学生,而是教出了一群不丢初心的孩子——宁远守住了音乐,他的学生守住了纯粹,你们十三个人,守住了咱们当年在琴房里的约定!”
台下的掌声再次爆响,比之前更热烈,有人喊着“陈老师好”,有人跟着喊“中戏骄傲”。师兄弟们的眼眶都红了,苏曼悄悄抹了抹眼角,慕容白走到恩师身边,小声说:“师父,您别站太久,小心腿。”
恩师却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慕容白的胳膊,又看向台下:“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想炫耀什么,是想告诉所有人——音乐这东西,不是靠炒作,不是靠噱头,是靠一颗真心。宁远和他的学生,用一百首歌证明了这点;我的十三位弟子,用一首合奏证明了这点。”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我们身上,语气软了下来:“孩子们,谢谢你们,让我这老头子,又骄傲了一回。”
我们十三个人对视一眼,一起走上前,轻轻扶住恩师的胳膊,齐声喊:“师父!”声音里满是尊敬,满是感动——当年在琴房里被他骂“指法不对”“情感不够”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如今却能陪着他,一起站在这样的舞台上,一起被人称作“骄傲”。
恩师被我们扶着,脸上笑开了花,白发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小声说:“楚月要是在,肯定也为你开心。”
我心里一暖,用力点头——是啊,楚月肯定会开心,她会知道,我没有辜负她的期待,没有辜负音乐,更没有辜负恩师的教导。
那天的校庆,在我们十三人和恩师的合影中结束。照片里,恩师坐在中间,我们十三个人围在他身边,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背景是那十三架钢琴。
后来,这张照片被挂在了中戏钢琴系的走廊里,旁边还挂着那五张专辑的封面,和一行字:“以真心,致音乐;以初心,致时光。”
每次走过那里,我都会想起校庆那天的场景——恩师的笑容,师兄弟们的感动,台下的欢呼,还有追月亮晶晶的眼睛。
校庆晚宴的包厢里,酒气混着饭菜香漫开,恩师陈惊涛被师兄弟们围在中间,手里的酒杯举得高高的,脸颊通红,话也比平时多了些:“当年你们十三个人……在琴房里抢最后一块面包……现在都成器了……”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皱纹滑下来,慕容白赶紧接过他的酒杯,笑着打圆场:“师父,您喝多了,咱们吃口菜垫垫。”
师兄弟们也都放开了,薛谦抱着吉他,坐在包厢角落弹起了《笨小孩》,有人跟着哼,有人拍着手,气氛热闹得像过年。苏曼坐在我旁边,面前的红酒杯空了又满,她平时总是端庄得体,此刻却有些晃,伸手抓住我的衣袖,声音软得发飘:“宁远……你怎么就这么木头……”
我转头看她,她的眼睛红红的,睫毛上沾着水汽,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啊……你看不出来吗……傻瓜……”
周围的师兄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有楚华坐在对面,抱着己经打盹的追月,目光轻轻扫过来,却没像往常一样上前,只是安静地看着,眼里没有防备,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大概是看到,我始终清明的眼神,没有半分动摇。
我轻轻拨开苏曼的手,递过一杯温水:“苏曼,你喝多了,先喝点水。”她没接,反而把头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小声呢喃:“我没喝多……我就是想告诉你……”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平稳下来。
慕容白走过来,叹了口气:“让她睡会儿吧,她心里的结,也该慢慢解了。”
晚宴散后,楚华抱着追月,我帮着慕容白把恩师送回家,路上楚华才轻声说:“你没让她难堪,也没让自己乱了分寸,这样很好。”
我点点头,心里清楚,有些情谊,只能留在过去,而我现在的生活,有追月,有学生,有楚月的回忆,己经足够安稳。
校庆之后,“拾光音乐”的运作渐渐走上正轨。我很少插手公司的事,大多时候都是杨蜜、薛谦他们拿着方案来跟我商量,没想到杨蜜不仅钢琴弹得好,在商业上也格外有天赋——她会仔细筛选综艺邀约,只接那些“能展示音乐”的节目,比如音乐竞演、乐器教学类,拒绝了所有过度娱乐化的通告;对接商演时,她会跟主办方敲定“不超时、不赶场”的规则,确保不影响大家的上课时间;甚至还特意开辟了“校园音乐计划”,免费给高校的音乐社团提供编曲指导。
有次我去公司,正好撞见杨蜜在跟团队开会,她站在白板前,手里拿着笔,条理清晰地分析着接下来的专辑推广计划:“《梦想》合集可以和公益项目合作,每播放一次,我们捐一块钱给山区的音乐教室;《暗恋》合集可以联动书店,搞‘音乐+阅读’的线下活动……”旁边的薛谦听得连连点头,林晓也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连平时话少的陈宇都忍不住说:“蜜姐,你这脑子,不去做CEO可惜了!”
杨蜜笑着摇头:“我就是不想让大家为了钱妥协,咱们做音乐,就得活得体面,活得纯粹。”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认真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这群孩子,真的守住了初心。
而我,除了上课和陪追月,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海上钢琴师》的剧组。剧组的拍摄地主要在帝都影视城,偶尔去海边取景,曾可曼特意把我的戏份都安排在周末和课后,还在片场临时搭了个小琴房,方便我平时练琴,也方便追月放学后来找我。
第一次知道这部电影的投资人有林薇的娱乐公司时,我还愣了一下,曾可曼笑着解释:“本来预算不够,凑不齐国际化的阵容,多亏林氏注资,才能请到这么多好演员。”
我没多问,只是嘱咐曾可曼,别让林薇过多干涉拍摄,她笑着答应:“你放心,我只对作品负责。”
剧组的拍摄节奏很紧凑,却也格外认真。有天拍主角“1900”被爵士乐队挑战的戏——1900坐在钢琴前,从一开始的平静,到被挑衅后的专注,再到最后用炫技般的弹奏征服全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指尖的动作都要精准。我穿着复古的西装,坐在道具钢琴前,指尖落下时,仿佛真的成了那个一生都在邮轮上的钢琴师,连呼吸都跟着旋律的节奏走。
“咔!完美!”曾可曼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她快步走过来,眼里满是惊喜,“宁老师,你以前学过表演吗?你的演技根本不像演的,就像你真的是1900一样!”
我心里愣了一下——上一世我是娱乐圈顶流,演戏对我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可这些话不能说出口。我只好笑着摇头,找了个借口:“可能音乐家的内心是共通的吧?1900对钢琴的热爱,对自由的执着,我能感同身受。”
曾可曼恍然大悟:“也是!剧本大纲是你修改的,你比谁都懂1900。”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收工早,你赶紧回去陪追月吧。”
《海上钢琴师》的片场总飘着淡淡的木质香气——道具组正在打磨邮轮甲板的模型,舒晚樱穿着米白色的戏服,坐在角落的藤椅上,手里拿着梳子,耐心地给追月编辫子。小丫头今天扎了两个羊角辫,发梢还别着舒晚樱特意带来的小雏菊发卡,两人凑在一起,对着片场的镜子小声说笑,像一对真正的母女。
“樱樱阿姨,那个船好大呀!”追月指着不远处的道具邮轮,挣脱舒晚樱的手就想跑过去,被舒晚樱轻轻拉住:“慢一点,前面在搬东西,别撞到。”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了糖纸递给追月,“等会儿阿姨拍完这场戏,带你去看船长的方向盘好不好?”
追月乖乖点头,嘴里含着糖,眼睛却还盯着远处忙碌的人群——另一个古装剧剧组正在搬运假山道具,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搬运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道具车,绳子在阳光下晃来晃去。我刚拍完一场戏,卸了妆走过来,正好看见舒晚樱牵着追月,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叠在一起,暖得像幅画。
“爸爸!”追月看见我,立刻挣开舒晚樱的手,蹦蹦跳跳地朝我跑来,“樱樱阿姨说要带我看方向盘!”
我笑着蹲下来,刚想抱她,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是绳子断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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