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琴房的门,一股熟悉的木质香混着松香扑面而来。我抬眼扫了圈讲台下的座位,三十多个位置坐得满满当当,连最后一排的角落都没空着 —— 看来今天没人迟到,倒省了点名的功夫。
我走上讲台,把教案往桌上一放,没多余的开场白,首接看向学生:“上周布置的《钟》,练得怎么样?”
底下瞬间响起一片 “哀嚎”,前排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率先举手,苦着脸说:“宁老师,这曲子也太难了!左手的跳音总跟右手的旋律串不上,练得我手腕都酸了。”
旁边的女生也跟着点头:“我也是!中间那段快速音阶,手指根本跟不上,录下来听,全是错音,都快没信心了。”
我没说话,走到旁边的钢琴前坐下,指尖轻轻搭在琴键上。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琴键上,白键泛着暖光,黑键像被墨染过的玉。想起以前和楚月一起练琴时,她总爱坐在我旁边,听我弹《钟》,还笑着说 “你弹得这么快,手指都要飞起来了”。
指尖落下,流畅的旋律瞬间填满琴房 —— 快速的音阶像流水般倾泻,跳音脆得像雨滴打在玻璃上,连最难的华彩段,也没卡顿半分。整个琴房静悄悄的,只有钢琴声在回荡,学生们都抬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连刚才抱怨的男生,都忘了皱眉头。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我收回手,看向台下:“难是正常的,李斯特的曲子,没哪首是好啃的。但你们要记住,难的不是技巧,是耐心 —— 把每一段拆成小节,慢练,找手感,比你们急着跟速度有用。”
我顿了顿,指了指前排的男生:“你左手跳音跟不上,是因为手腕太僵,下次练的时候,先做五分钟手腕放松练习,再慢慢合手。” 又看向那个女生,“你音阶错音多,是指尖发力不对,回去用节拍器,从 60 的速度开始,一个音一个音找准,下周我检查。”
学生们赶紧拿出笔记本记下来,刚才的愁云散了不少,连空气都轻松了些。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想起自己刚学钢琴的时候 —— 那时候在地球,每天练琴到深夜,手指磨出茧子也不觉得疼,只想着能弹出更动听的曲子。穿越到这个世界后,遇到楚月,才明白音乐不只是技巧,还能藏着心意 —— 比如弹《钟》给她听时,她眼里的光,比旋律更动人。
“对了,” 我想起课堂规则,又补充了句,“视频可以拍回去当参考,但不准发网上,这是咱们课的老规矩。要是让我在网上看见,下次就不用来上课了。”
底下学生们连忙点头:“知道啦宁老师!我们不会发的!”
其实以前也有过学生偷偷把我的课录下来发网上,后来我发现了,首接在课上说 “那这段内容我以后不教了,你们想练,就去网上看视频”。从那以后,中戏钢琴系就再也没人敢犯这个规矩 —— 不是我严厉,是这些曲子里,有些藏着我和楚月的回忆,我不想让它们变成网上随便传播的 “教学素材”。
正准备往下讲,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老唐探了个脑袋进来,冲我比了个 “OK” 的手势 —— 大概是刚才跟他说的,下午帮我接追月的事,他应下来了。我朝他点了点头,他又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学生们看在眼里,后排一个女生笑着说:“宁老师,又要麻烦唐老师接追月啦?下次我们没课,也可以帮您去接!”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呀宁老师!我们都喜欢追月小丫头!”
我心里一暖,笑着说:“谢谢你们,不过不用麻烦,你们好好练琴就行。等追月周末有空,带她来琴房给你们表演画画。”
底下瞬间欢呼起来,刚才练琴的愁绪,早被抛到了脑后。
“宁老师,你马甲怎么那么多,上课从来不按照课本教,一会儿肖邦,一会儿莫扎特,一会李斯特,你玩这么多马甲干嘛啊?”
那学生话音刚落,琴房里顿时安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提问的是个大二的男生,平时爱跟我开玩笑,此刻正托着腮,眼神里满是好奇,等着我的答案。
我手里的琴槌顿了顿,心里暗自苦笑 —— 总不能跟他们说,肖邦、莫扎特、李斯特这些 “马甲”,都是另一个世界的音乐巨匠,他们的曲子比这个世界的经典不知厚重多少倍,我教的全是地球乐坛的 “压箱底宝贝” 吧?
只能顺着玩笑往下接,我靠在钢琴上,笑着挑眉:“马甲多不好吗?显得你们老师厉害啊,还不容易被其他学院的老师‘抄作业’。”
这话一出,底下笑得更欢了。
前排一个女生捂着嘴笑:“宁老师,您这哪是不容易被识破,是首接把人家给‘卷’懵了!上次我们跟隔壁音乐学院的学生切磋,弹了您教的肖邦《夜曲》,他们愣是凑过来问‘这是哪位大师的新作?我们怎么没听过’,当时我们都快憋不住笑了!”
“可不是嘛!” 另一个男生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得意,“还有上次弹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他们钢琴系的主任都过来问谱子,说‘这曲子技巧太绝了,能不能借谱子参考下’,我们说‘这是我们宁老师独家传授的’,他们首接傻眼了!”
看着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分享,眼里闪着雀跃的光,我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其实一开始教这些曲子,只是因为脑子里记着太多地球经典,舍不得让它们被埋没 —— 这个世界的音乐虽也有特色,却少了点地球古典乐里的细腻与厚重,肖邦的柔、莫扎特的清、李斯特的狂,每一首都藏着不同的情感,能让学生们更懂 “音乐不只是技巧,更是心意”。
我没跟他们说这些深层的原因,只是笑着摆手:“行了,别得意太早。人家没听过,是因为这些曲子你们老师‘藏得好’,但你们要是弹不出味道,再稀罕的曲子也白搭。”
我走到讲台前,敲了敲黑板:“比如这首肖邦《夜曲》,重点不在手指多快,在那个‘柔’劲儿 —— 想象下晚上坐在窗边,风轻轻吹进来,心里想着最在意的人,那种软乎乎的感觉,要从指尖透出来。”
说到 “最在意的人”,我脑子里不自觉地闪过楚月的样子 —— 以前我弹这首《夜曲》给她听时,她总说 “像躺在云朵上,心里暖暖的”。学生们大概没察觉我的走神,都认真地记着笔记,眼神里满是专注。
等我示范完一段,琴房里静了几秒,后排一个女生轻声说:“宁老师,您弹的时候,我好像真的感觉到那种‘软乎乎’的感觉了,就像…… 就像妈妈抱着我睡觉的样子。”
“好了,别光顾着感慨,” 我拍了拍手,把话题拉回来,“接下来分组练习,我一个个听,要是谁还弹得硬邦邦的,今天就多练半小时!”
学生们立刻哀嚎着拿出琴谱,琴房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钢琴声,有肖邦的柔,有莫扎特的清,也有李斯特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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