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尖擦着沈清瑶的发髻钉进黑熊肩膀，黑血瞬间涌了出来。那熊吃痛，猛地扬起前爪拍向地面，尘土溅了沈清瑶一身，她尖叫着往赵珩身后缩，裙摆上的泥印子混着血，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阿珩！你可算来了！”沈清瑶扑进赵珩怀里，指甲几乎掐进他的铠甲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阿鸿！是她把我引到这熊窝来的！她说带我看鹿，结果早就知道这里有熊，想让熊吃了我！”
赵珩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眼神扫过我，又落在沈清瑶磕破的膝盖上，语气沉得能滴出水：“阿鸿姑娘，清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她？”
我站在原地，看着沈清瑶在他怀里装可怜，只觉得可笑——当年她看着念安被恶犬撕咬时，可没这么柔弱；当年她笑着看我手筋被挑断时，眼睛里可全是得意。
“靖王这话问反了。”我往前两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赶过来的侍卫都听见，“是郡主说脚崴了，拉着我陪她找僻静地方歇脚，说这里有鹿群好看。结果刚到这，她就往山洞里扔肉干，引熊出来，转头就跑，还喊着让我救她——这叫我害她？”
沈清瑶猛地从赵珩怀里抬头，脸都白了：“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扔肉干了？是你扔的！你想栽赃我！”
“栽赃？”我冷笑一声，指了指不远处地上散落的肉干碎屑，“郡主眼神不好，要不要让侍卫捡起来看看？那肉干上还沾着你帕子上的熏香，宫里的料子，可不是我们这种民间医女用得起的。”
周围的侍卫们都往地上看，有人悄悄议论起来：“刚才好像真看见郡主扔了个纸包……”“是啊，那帕子我见过，是柳夫人给郡主做的，上面绣着玉兰呢！”
沈清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抓着赵珩衣袖的手更紧了：“阿珩，他们胡说！你别信她！是她挑拨离间！”
赵珩皱着眉，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太后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围猎，怎么闹到熊窝来了？”
太后被一群嬷嬷扶着走过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沈清瑶身上，眉头皱得更紧：“清瑶，你不是说身子不舒服，在帐篷里歇着吗？怎么跑到这来了？还有你这膝盖——不是说脚崴了，走不了路吗？”
这话像个耳光，狠狠扇在沈清瑶脸上。她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支支吾吾地辩解：“我……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脚……脚早就不疼了……”
“透气能透到熊窝里来？”太后显然不信，眼神里带着失望，“还带着阿鸿一起？你知不知道这里多危险？若不是赵珩来得及时，你今天小命都要没了！”
沈清瑶被太后训得头都不敢抬，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却不敢再哭出声——她知道，太后虽然疼她，但最忌讳别人撒谎，尤其是用这种拙劣的谎言害人。
赵珩见沈清瑶被训，脸色更沉，转头看向我，语气带着质问：“就算清瑶有错，你身为医女，见她有危险，不应该救她吗？怎么还站在这说风凉话？”
“救她？”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靖王刚才没看见？郡主跑的时候，可是把我往熊跟前推了一把——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再说，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想害我的人？靖王的道理，未免太双标了些。”
我往前一步，眼神首首地盯着赵珩，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的冰冷：“还是说，在靖王眼里，只要是郡主做的，就算是害人性命，也是对的？就像当年……”
我故意顿了顿，没把话说完，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嫡女惊华盲眼质子是我的刀》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但赵珩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肯定想起了当年沈家的事，想起了他是怎么对我的。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僵了，侍卫们都不敢说话，太后也看出了不对劲，疑惑地看着我们俩：“阿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怎么了？”
“没什么。”我适时收了话头，躬身对太后行礼，“许是臣女刚才受了惊，说话没过脑子，让太后见笑了。只是以后，臣女怕是不敢再跟郡主一起了，免得再被人栽赃陷害，丢了性命。”
太后点点头，显然是认同我的话，转头对沈清瑶说：“你看看你，把人吓得！以后不准再找阿鸿的麻烦，好好在帐篷里待着，别再出来添乱！”
沈清瑶咬着唇，眼泪掉得更凶，却只能乖乖点头：“是，孙女儿知道了。”
赵珩看着我，眼神里的怀疑越来越重——他肯定觉得我的语气、我的眼神，都太像当年的沈惊鸿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你到底是谁？”
他的指甲陷进我的皮肉里，我却没喊疼，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靖王请自重！臣女是太后封的护国医女阿鸿，不是你随便抓的人。”
“阿鸿？”赵珩冷笑一声，眼神扫过我的右手——那里还留着当年手筋被挑断的浅疤，虽然被易容膏遮了些，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你的手，你的眼神，还有你说话的语气……都太像沈惊鸿了。你敢说你不是她？”
我猛地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却依旧冷静：“靖王说笑了。沈将军是叛国贼，臣女怎么敢跟她相提并论？再说，沈惊鸿早就被靖王推下断云崖，尸骨无存了，靖王现在提她，是怕她化作厉鬼来找你吗？”
这话戳中了赵珩的痛处，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握着长剑的手都在发抖：“你敢咒我？”
“臣女不敢。”我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只是臣女觉得，靖王与其在这里怀疑我是谁，不如好好管管郡主——毕竟，今天要是真出了人命，靖王这个‘护花使者’，怕是也不好向柳夫人和太后交代吧？”
太后在旁边听着，也觉得赵珩有些过分，开口打圆场：“好了赵珩，阿鸿是哀家的医女，哀家信得过她。你还是先送清瑶回帐篷处理伤口吧，别在这杵着了。”
赵珩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甘心地转身，扶着哭哭啼啼的沈清瑶往回走。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回头看向我，眼神阴鸷得吓人：“阿鸿姑娘，你最好记住——别以为有太后护着，你就能为所欲为。有些事，有些身份，不是你能冒充的。”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冒充？我根本就不需要冒充。赵珩，你等着，当年你欠我的，欠沈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太后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委屈你了，阿鸿。清瑶被柳氏宠坏了，赵珩又护着她，你别往心里去。”
“臣女不敢。”我抬起头，对太后笑了笑，“只要太后信得过臣女，臣女就不怕别人说什么。”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我往回走：“走，跟哀家回帐篷，哀家让御厨给你做些点心，压压惊。”
我跟着太后往回走，心里却在盘算着——赵珩己经开始怀疑我了，接下来的计划，得更小心才行。还有萧烬，不知道他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北狄的刺客，应该快要来了吧？
想到这里，我悄悄摸了摸袖口里的玄铁令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这场围猎，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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