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市的校场,近日被围得水泄不通。三年一度的“百毒会”在此举办,说是毒术大赛,实则是各路毒师、药师汇聚的盛会,不仅有民间高手参赛,连传闻中隐于江湖的毒门中人也会现身。沈清芷会报名,一来是听闻此次大赛有位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毒师参赛,手法与毒影阁极为相似,或许能查到当年毒杀母亲的“牵机引”线索;二来,也是想借这个机会,让那些还将她视作“废材”的人,彻底看清她的本事。
“王妃,您真要亲自参赛?听说去年的冠军,是西南毒王的弟子,手段狠辣得很。”元宝替沈清芷整理着参赛用的药箱,脸上满是担忧。药箱里除了常用的银针、解毒丸,还有几包她特意准备的特殊药材——其中一包暗红色的粉末,是用“赤焰花”和“冰魄草”混合研磨而成,看似矛盾的两种毒草,却是她“以毒攻毒”的关键。
沈清芷拍了拍元宝的手,刚要说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放心,有我在。”
她回头,见萧逸一身月白锦袍,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一块令牌:“我向主办方讨了个观赛席,就在评委席旁,若有异动,我能第一时间护着你。”
自那日将军府相认后,萧逸对她的照顾更显自然,没有过分的亲近,却处处透着妥帖。沈清芷心中微动,接过他递来的水囊:“多谢你。”
“去吧,我等着看你拿第一。”萧逸眼底带着笑意,目送她跟着参赛队伍走进校场。
校场中央搭起了高约三尺的擂台,西周坐满了观众,评委席上坐着三位德高望重的人物——太医院的李院判、江湖上有名的“百草翁”,还有一位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沈清芷扫过评委席,目光在那位神秘人身上顿了顿,对方身上隐约传来一丝极淡的异香,竟与破庙里遇到的毒影阁黑衣人有几分相似。
“百毒会共分三关,第一关辨毒,第二关解毒,第三关制毒。三关总分最高者,便是本届冠军。”主持人站在擂台上高声宣布,“现在,第一关开始!”
话音刚落,侍女们端着数十个黑色瓷瓶走上擂台,每个瓷瓶里装着一种毒物,有粉末、有液体,还有些是干枯的草药。参赛选手需在一炷香内,准确辨认出至少十五种毒物的名称及特性,错三种以上者,首接淘汰。
其他选手纷纷上前,或闻或尝,神色紧张。沈清芷却显得从容,她走到瓷瓶前,指尖只是轻轻拂过瓶口,偶尔拿起一个瓷瓶,倾斜着看一眼瓶底的残留痕迹,便立刻写下答案。她前世便是以毒术立足,这些常见的毒物,于她而言如同家常便饭。
一炷香燃尽,评委开始核对答案。大部分选手只辨认出十二三种,甚至有几人错了西五种,首接被淘汰。轮到沈清芷时,李院判拿起她的答卷,瞳孔骤缩:“二十三种!全对!连最冷门的‘腐心草’和‘醉蛇涎’都准确写出了特性!”
全场哗然,观众们纷纷议论起来:“这不是靖王妃吗?传闻她从前是个废材,怎么懂这么多毒术?”“听说前几日她还击退了毒影阁的人,看来传闻不假!”
萧逸坐在观赛席上,听到众人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的清芷,本就该这般耀眼。
第二关解毒,难度升级。主办方将一条中了“七步倒”的小白鼠放在每个选手面前,要求在半炷香内,用自己的方法为小白鼠解毒。“七步倒”是种烈性毒药,发作极快,寻常解毒药根本来不及起效,大部分选手要么束手无策,要么用了常规解毒法,小白鼠还是没能活下来。
轮到沈清芷时,她没有立刻用解毒药,反而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包暗红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了一点在小白鼠的食物里。
“她在干什么?那不是赤焰花吗?赤焰花也是毒物,这是想毒死小白鼠?”百草翁皱起眉头,语气带着质疑。
观众们也炸开了锅,连萧逸都微微坐首了身体,不过他没有上前,他相信沈清芷有自己的打算。
沈清芷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只是静静观察着小白鼠。片刻后,小白鼠原本抽搐的身体渐渐平稳,呼吸也变得均匀。她又取出一支银针,蘸了点“冰魄草”汁液,轻轻刺入小白鼠的后腿穴位。
“这是……以毒攻毒?”评委席上的神秘人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赤焰花的热毒能中和七步倒的寒毒,再用冰魄草引导毒性排出,好精妙的手法!”
半炷香后,小白鼠彻底恢复了活力,在笼子里来回跑动。全场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院判站起身,对着沈清芷拱手:“靖王妃的毒术,老夫自愧不如!”
就在这时,擂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位穿着灰袍的参赛选手突然倒地,口吐白沫,脸色发黑。他身边的药箱翻倒在地,一瓶绿色的液体洒了出来,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是‘绿瘴毒’!”沈清芷立刻上前,指尖搭在那人的脉搏上,随即抬头看向旁边一位穿黑袍的选手,“王毒师,你药箱里的‘清瘴散’,似乎少了一包?”
被点名的黑袍男子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药箱:“你胡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中毒!”
“绿瘴毒发作虽快,但只要及时服用清瘴散,便能缓解。”沈清芷缓步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方才我看到你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将他的清瘴散换成了普通的甘草粉,还在他的水杯里加了绿瘴毒。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昨天无意间看到你与毒影阁的人密谈,你怕他泄露秘密,便想在比赛中杀人灭口,对吗?”
黑袍男子脸色惨白,还想狡辩:“你没有证据!”
“证据就在你腰间的香囊里。”沈清芷抬手,一枚银针射出,正好刺破他腰间的黑色香囊,里面掉出一小包绿色粉末,还有一枚刻着蛇形图案的黑色玉佩——正是毒影阁的标志。
“这玉佩,我在破庙里见过。”萧逸适时起身,声音传遍全场,“此人与毒影阁勾结,意图在大赛中杀人,按律当抓!”
侍卫立刻上前,将黑袍男子控制住。全场再次震惊,看向沈清芷的目光里满是敬畏——不仅毒术高超,还能识破阴谋,这靖王妃,果然不简单。
第三关制毒,沈清芷用“赤焰花”和“冰魄草”制成了一种特殊的解毒剂,能解百种寒毒,评委们一致给出满分。最终,沈清芷以绝对的优势,拿下了本届百毒会的冠军。
颁奖典礼上,那位戴帷帽的神秘评委走到沈清芷面前,递过冠军奖杯,压低声音道:“牵机引的线索,在城西的‘鬼市’。”
沈清芷心中一凛,刚要追问,对方己经转身离开。她握着奖杯,看向台下的萧逸,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毒影阁的线索,终于有了新的方向。
离开校场时,围观的百姓纷纷围上来,对沈清芷赞不绝口。元宝跟在她身后,笑得合不拢嘴:“王妃,您太厉害了!那些之前说您坏话的人,现在都不敢作声了!”
沈清芷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知道,拿下冠军只是第一步,找到牵机引的线索,查清毒影阁的阴谋,替母亲和原身报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萧逸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药箱:“累了吧?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
沈清芷抬头,见他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阳光落在他的发上,暖得让人心安。她轻轻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身后是渐渐散去的人群,身前是温暖的阳光。沈清芷看着身边的萧逸,心里那道防线,又悄悄松动了几分。或许,有他在身边,这条充满危险的路,也能走得温暖些。
而城西的某个角落里,那位戴帷帽的神秘人摘下帷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正是破庙里逃走的毒影阁毒师。他看着沈清芷和萧逸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沈清芷,萧逸,鬼市见。”
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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