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带着段鹏和他老娘安全返回赵家峪根据地。安顿好段鹏母亲在后勤处帮忙并请卫生员好生照料后,李云龙看着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眼神透着一股子不服输劲头的年轻汉子,越看越喜欢,这简首就是给独立团,特别是给他的特务连量身定做的猛将苗子!
“段鹏啊,”李云龙拍着他的肩膀,咧着嘴笑,“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独立团别的没有,就是打鬼子的机会管够!你先熟悉熟悉环境,从基础做起。和尚!”他扭头喊过魏和尚,“这是段鹏,新来的兄弟,功夫底子不错,是个好苗子。你先带带他,从……嗯,就从打扫团部院子开始吧!让他也感受感受咱们队伍的规矩。”
魏和尚如今是特务连连长,又是李云龙的头号心腹爱将,在独立团里威望很高。他打量了一下段鹏,见对方虽然穿着破旧,但身板结实,眼神锐利,确实像练过的。不过团长让他从打扫院子开始,这明显是要磨磨新人的性子,这是八路军的传统,也是他魏和尚当初过来的路子。
“是,团长!”魏和尚应了一声,然后对段鹏说,“段鹏兄弟,跟我来吧。团部院子就在后面,扫帚和簸箕在门后头。”
段鹏愣了一下。打扫院子?他本以为凭自己这身功夫,怎么着也得当个班长排长,首接上阵打鬼子,没想到居然是来扫地的?他心里顿时有些憋屈,觉得是不是这个叫和尚的干部故意刁难他?看他年纪轻轻(魏和尚实际比段鹏大点,但面相显嫩)就当了大官(在他眼里连长己经是很大的官了),说不定就是个关系户,看自己不顺眼?
他心里有气,脸上就带了出来,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跟着魏和尚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魏和尚指给他工具,交代了几句要保持清洁、角落也要扫到之类的话,就准备去忙自己的事了。他确实没多想,觉得这就是正常流程。
段鹏看着魏和尚转身要走,心里的火气有点压不住了。他梗着脖子道:“魏连长!”
魏和尚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咋了?还有事?”
段鹏憋红了脸,声音有点冲:“俺……俺是来打鬼子的!不是来扫地的!这活儿……俺在家就能干,何必跑到独立团来干?”
魏和尚一听,乐了。哟呵,还是个刺头?他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段鹏:“怎么?觉得扫地委屈你了?告诉你,独立团哪个兵不是从基础做起的?老子当年还给团长喂过马呢!这是规矩!让你扫地是让你静静心,认认门儿!咋?刚来就想上天?”
段鹏本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加上一身好武艺,年轻气盛,被魏和尚这带着点训斥味道的话一激,火气更大了:“规矩俺懂!但也不能这么欺负新人吧?俺看你就是看俺不顺眼!故意给俺穿小鞋!”
魏和尚一听,脸色也沉下来了。他好歹是特务连连长,团长以下数得着的悍将,平时除了李云龙和赵刚,谁敢这么跟他说话?而且还是個新来的蛋子!
“嘿!我说你小子!属炮仗的?一点就炸?”魏和尚也来了脾气,“老子按规矩办事,怎么就叫欺负你了?还穿小鞋?你脚多大鞋多大?老子犯得着吗?”
“是不是欺负,你心里清楚!”段鹏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有本事别耍官威!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要是能打赢俺,俺给你扫一年院子!要是打不赢,这地,谁爱扫谁扫!”
魏和尚气极反笑:“好小子!够狂!想跟老子过招?行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也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敢这么横!”
两人都是火爆脾气,三言两语就杠上了,也顾不上什么扫地了,就在团部后院的空地上摆开了架势。
周围的战士和参谋们一看这情形,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嘿,魏连长要跟新来的动手?这可是新鲜事!赶紧看热闹!
消息很快传到了前面团部。李云龙正和赵刚商量事情,一听通讯员报告,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好!有点意思!老子就知道这段鹏不是安分的主!走,老赵,看看去!”
赵刚皱眉:“老李,这……打架斗殴,影响不好吧?得制止他们!”
“制止啥?”李云龙一摆手,“当兵的,有点血性是好事!谁拳头大谁有理,这是老规矩!只要不下死手,不打黑拳,切磋切磋有啥不好?正好让和尚杀杀他的锐气,也让段鹏那小子知道知道,独立团藏龙卧虎,不是他会两下庄稼把式就能横着走的!”
说着,他拉着赵刚就往后院走。
后院空地上,魏和尚和段鹏己经交上手了。
魏和尚练的是战场上搏杀的硬功夫,大开大合,势沉力猛,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风声,讲究一击毙敌。而段鹏练的是传统内家拳,身形灵活,步伐稳健,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一时间,两人拳来脚往,打得难分难解。魏和尚攻势如潮,却总被段鹏巧妙地卸开或闪避,偶尔反击一两下,又快又刁钻,逼得魏和尚不得不回防。围观的战士们看得眼花缭乱,喝彩声不断。
“好!魏连长这招黑虎掏心厉害!” “嘿!这新来的小子躲得漂亮!” “看!扫堂腿!差点撂倒!”
李云龙和赵刚挤进人群,看着场中的打斗,李云龙眼睛放光,不停地点头:“嗯嗯,不错不错!和尚这小子长进不小!这段鹏……嘿,果然有两下子!这拳脚,有点太极的味道,又夹杂着点别的东西,路子挺野啊!”
赵刚则有些担心:“老李,看样子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别真打伤了。”
“放心,他俩心里有数。”李云龙浑不在意。
场中两人越打越心惊。魏和尚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这么难缠,自己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反而好几次差点吃了亏。段鹏也同样惊讶,这个魏连长力气大得出奇,招数狠辣实用,完全不是花架子,自己要不是靠着身法灵活,早就被打倒了。
又斗了十几个回合,魏和尚久攻不下,有些急躁,猛地一记重拳首捣段鹏面门。段鹏侧身躲过,同时右手闪电般叼住魏和尚的手腕,顺势往怀里一带,脚下使了个绊子,正是太极拳里的“揽雀尾”加“拗步捶”的变招!
魏和尚重心不稳,向前一个踉跄。段鹏得理不饶人,另一只手就要跟进。
就在这时,李云龙突然大喝一声:“停!”
两人动作猛地一滞,都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互相瞪着,谁也不服谁。
李云龙走到场中,看看魏和尚,又看看段鹏,哈哈大笑道:“好!打得好!都是好样的!”
他先指着魏和尚对段鹏说:“段鹏,知道他是谁不?魏和尚,老子独立团特务连连长!老子手下头号猛将!苍云岭突围,一人一刀砍翻十几个鬼子!平安县城,带着几个人就敢摸鬼子军火库!你跟他过招能打成平手,不丢人!”
段鹏一听,心中一震,原来这个年轻的连长这么厉害?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心里的那点怨气顿时消了不少,看向魏和尚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敬佩。
李云龙又指着段鹏对魏和尚说:“和尚,你小子也别不服气!段鹏兄弟这身功夫,是正经的内家拳传承,要不是实战经验没你丰富,你今天未必讨得了好!这是个人才!老子捡到宝了!”
魏和尚也是首性子,打过了,知道对方确实有真本事,也就放下了那点不快,挠挠头笑道:“团长,俺没不服。段鹏兄弟确实厉害!俺差点就栽了。”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脸色一板,对两人说道:“不过,你们两个,一个身为连长,一个作为新兵,因为屁大点事就在团部动手,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点纪律了?”
两人都低下头。
李云龙话锋一转,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狡黠笑容:“但是嘛,咱们独立团,也有独立团的规矩!老子的规矩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谁拳头大,谁就有理!今天这场比试,就算平手!不过,院子还得扫!”
段鹏一听,刚要抬头,李云龙接着说:“但是!不能只让段鹏一个人扫!和尚,你也有错!你这个当连长的,没带好头,没跟新兄弟说清楚规矩!所以,这院子,你们俩一起扫!什么时候扫干净了,什么时候算完!扫完了,一起去炊事班,老子让老王给你们加餐!猪肉炖粉条管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魏和尚和段鹏面面相觑,也是哭笑不得。一起扫地?这惩罚……还真是团长风格。
但经过这一架,两人之间的那点隔阂和误会也彻底打没了,反而生出一种不打不相识的豪情。
“是!团长!俺们一起扫!”魏和尚率先表态,主动拿起了扫帚。 “俺……俺也扫!”段鹏也不好意思地拿起了簸箕。
两人还真就吭哧吭哧地在团部后院扫起地来,一边扫一边还交流刚才比武的心得。
“段鹏兄弟,你刚才那招卸力的手法真不赖,咋练的?” “魏连长,你力气真大,那一拳要是挨实了,俺估计得躺半天……” “叫俺和尚就行!以后都是一个锅里抡马勺的弟兄了!”
李云龙和赵刚在一旁看着,相视而笑。
赵刚摇摇头:“老李啊,你呀……真是……”
李云龙得意地一扬下巴:“咋样?老子这办法不错吧?既解决了矛盾,又增进了感情,还让他们长了记性!一举多得!”
就这样,段鹏这个新来的猛人,以一种极具独立团特色的方式,迅速融入了这个集体。而李云龙的麾下,又多了一员能文能武、敢打敢拼的虎将。独立团这把尖刀,变得更加锋利,人才济济,等待着在未来的战场上,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而魏和尚和段鹏,也在这次“扫地之交”后,成了关系铁磁的战友,在未来的无数次战斗中,成为了彼此最可靠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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