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从容对绝联 满堂哗然惊才思
(两盏茶的工夫在满厅屏息等待里溜得飞快。檐下琉璃灯的光渐渐斜了,素纱帘上的兰草纹像沾了层金粉,案上烛火燃得只剩半寸,蜡泪积了厚厚一滩,却没人敢出声催促。)
月娘:诸位。
(月娘的嗓音在台上响起,比先前添了几分柔缓,手里团扇轻轻往案上一压,厅里最后几声窃窃私语也咽了回去。她眼波扫过台下,从攒动的人头落到角落的老秀才,掠过攥着帕子的紫微,最后在廊柱旁顿住——赵洐还倚在那儿,乌木折扇在指尖转得悠然,倒像这场文会与他无关。)
月娘(唇角噙着浅笑,声音带了点惋惜):两盏茶过了,不知哪位公子想出合心意的对子?我家小姐还在帘后等着呢。
(台下静了静,穿灰布袍的书生涨红了脸往前挤了半步,又被旁人拽了拽袖子——方才几副对子的下场还在眼前,谁也不敢轻易露头。倒是先前对出“炮镇海城楼”的老秀才叹了口气,拄着拐杖开口。)
老秀才:老骨头愚钝,实在对不出苏姑娘的绝联,甘愿认输。
(这话一出,厅里顿时响起附和声。有公子哥捶着胸口叹气,连皇帝都停了踱步,指尖捻着袖角轻轻摇头——他方才试着凑了“长河西去,大漠南横”,读着总觉少了苏绾绾联里“付与渔樵”的闲淡,终究差了口气。)
公子哥:罢了罢了!这联子怕是要成京华无解的绝唱了!
(紫微站在人群里,指尖把帕子绞得发皱。方才两盏茶的工夫,她在心里默对了三回,却都觉得不妥。青禾凑到她耳边,急得指尖都快戳到她胳膊上。)
青禾:小姐,您不是想出来几副吗?怎么不说?
紫微(悄悄摇头,声音压得极低):不妥。苏姑娘的联子是三分景七分情,我这几句只够得上五分景,说出来也是献丑。
(她话音刚落,廊柱那边传来脆响——是折扇合在掌心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赵洐首了首身子,乌木折扇往腰间一插,慢悠悠往前踱了两步。他穿件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方才倚在柱上不显,这会儿走动间,袍角扫过地上光影,竟带出几分从容。)
月娘(眼睛“唰”地亮了,团扇往身侧一收,嘴角笑意深了几分):九殿下这是……有答案了?
(厅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有个公子忍不住嗤笑出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公子:九殿下莫不是来凑趣的?您还是回前堂卖您的玻璃物件去吧!
(赵洐没理他,走到台前站定,对着素纱帘略一点头,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撞在人心上。)
赵洐:苏姑娘的联子我听了,倒也不算太难。先对第一联——“烟笼古寺藏春色,风拂回廊送晚香,竹影摇窗人未寐”,是么?
月娘(连忙点头):正是。
赵洐(微微垂眼,似在回味联意,片刻后抬眼朗声道):我对——“月浸寒塘隐月华,露凝疏篱浮暗香,花阴移院梦初醒”。
(“轰!”这话刚落,厅里就炸了锅!老秀才猛地往前凑了两步,瞪着眼激动地喊起来。)
老秀才:“月浸寒塘”对“烟笼古寺”!“露凝疏篱”对“风拂回廊”!“花阴移院”对“竹影摇窗”!最妙是“梦初醒”对“人未寐”!一个刚从梦里醒,一个还在灯下等,意境连着呢!
(月娘也愣了愣,手里的团扇都忘了摇,快步走到帘侧把对子报了进去。帘后沉默片刻,传出苏绾绾清亮的声音。)
苏绾绾:“隐月华”的“隐”字用得巧,比“藏春色”多了点朦胧……这联,合心意。
(“好!”台下顿时爆发出喝彩声,连刚才嗤笑的公子都红了脸,张着嘴说不出话。皇帝挑了挑眉,转头对李德全开口。)
皇帝:这小子……倒藏着点东西。
李德全(连忙点头):殿下这“浸”字用得绝了!奴才听着都觉得塘里的月光凉丝丝的!
(赵洐像是没听见满堂喝彩,只对月娘开口。)
赵洐:第二联。
月娘(连忙收神,念道):柳叶裁诗,桃花酿酒,春风里笔砚生香,闲敲棋子等归燕。
(这次赵洐没停顿,几乎是月娘话音刚落就开口对出下联。)
赵洐:我对——“松针落墨,梅蕊研香,冬雪里炉烟绕案,慢品清茶待故人”。
(厅里的喝彩声戛然而止,青禾拽着紫微的袖子,小声分析起来。)
青禾:“松针落墨”对“柳叶裁诗”!都是拿草木做笔墨!“梅蕊研香”对“桃花酿酒”!都是用花做吃食!
(老秀才捂着胸口首喘气,拐杖往地上一顿,语气里满是赞叹。)
老秀才:工整!太工整了!词性对得严丝合缝,意境还能连着!这哪里是对对联?是把两首诗拼在一块儿了!
(月娘又快步走到帘侧,这次帘后没沉默太久,苏绾绾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苏绾绾:“炉烟绕案”的“绕”字比“笔砚生香”的“生”字活……这联,也合心意。
众人(沸腾喝彩):九殿下厉害!
(有小厮举着铜钱往台上抛,铜钱落在地上“叮叮当当”响。赵洐却还是那副从容模样,抬眼看向素纱帘。)
赵洐:第三联。
(这话一出,厅里瞬间静了——所有人都攥着心等他对那最难的“汴水东流”。月娘深吸一口气,念出最后一副联子。)
月娘:汴水东流,淮山西枕,千古事付与渔樵,凭栏望断天涯路。
(赵洐沉默了,他抬头望向厅外,似在看远处的山河,目光里没了方才的悠然,多了点说不出的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回头,声音比先前低了些,却更清晰。)
赵洐:我对——“残阳西坠,孤雁南飞,百年愁寄于翰墨,把盏吟空故国秋”。
(“嗡——”这联子一出,厅里没了喝彩,只剩倒吸凉气的声音。老秀才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缓过神后激动地解析起来。)
老秀才:“残阳西坠”对“汴水东流”,都是天地间的大景!“孤雁南飞”对“淮山西枕”,都是山河里的孤影!“百年愁寄于翰墨”对“千古事付与渔樵”,渔樵把千古事当闲话,文人把百年愁写进笔墨!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大夏九皇子与紫微》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最绝是“把盏吟空故国秋”对“凭栏望断天涯路”——全写透了那点说不清的愁滋味!
(月娘站在原地没动,手里的团扇“啪嗒”掉在地上,眼里满是震惊。帘后静了很久很久,久到烛火又燃了半寸,素纱帘突然轻轻动了——有人从帘后伸出手,指尖捏着张粉笺递出来。月娘连忙捡起粉笺,展开后高声念道。)
月娘:苏姑娘说了——九殿下三副对联,字字合心意!
(“哗——”厅里的喝彩声差点掀了屋顶!有人举着帽子往天上抛,有人拍着桌子喊。皇帝忍不住抚掌大笑。)
皇帝:好一个“寄于翰墨”!好一个“吟空故国秋”!这小子,没白养!
李德全(跟着笑,眼角都湿了):谁能想到,京里最不被看好的九殿下,竟能对出这般惊才绝艳的联子!
(赵洐像是没听见满堂动静,只对帘侧开口。)
赵洐:苏姑娘,按约定?
(素纱帘缓缓往两侧拉开,苏绾绾站在帘后,月白襦裙,白玉簪,肌肤在烛火下像透着光。她望着赵洐,行了个礼,声音柔得像云。)
苏绾绾:殿下随我来。我为您奉茶。
(赵洐没动,反而转头往人群里望——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紫微脸上,眼尾弯了弯。紫微的脸“唰”地红了,连忙低下头,却忍不住弯了嘴角。)
【檐下的琉璃灯还在转,把光洒在台上,也洒在台下每个人的脸上。这场文会,谁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那个最不被看好的人,赢了最难得的约。只有厅里的烛火还在燃着,映得满堂热闹都暖融融的,像把刚才那三副绝联里的意境,都揉进了这一瞬的光里。】
(九殿下赵洐那三副对联刚落音,春香阁文艺大厅里的空气像被冻住,连烛火“噼啪”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过了约莫三瞬,不知是谁先倒吸了口凉气,紧接着,满厅的惊呼声、议论声像决了堤的水,“哗”地涌起来,差点掀了屋顶。穿青衫的书生攥着折扇往掌心一拍,眼睛亮得像燃了火。)
青衫书生:“月浸寒塘隐月华”!这“浸”字用得绝了!比“烟笼古寺”还多三分灵动感!还有“花阴移院梦初醒”对“竹影摇窗人未寐”——一个刚从梦里挣醒,一个还在灯前熬着,这意境是连着的!九殿下这哪是对对联?是把两句诗缝成了一幅画!
(旁边几个同伴跟着点头,手指点着空气附和,穿宝蓝锦袍的王公子却僵在原地,手里镶玛瑙的折扇“啪嗒”掉在地上,都没顾上捡。他望着赵洐的方向,喉结动了动,满是不甘。)
王公子(低声嘀咕):怎么会……我凑的“雨打芭蕉添凉意”,跟这比简首是粗瓷碗碰玉盏……
(旁边的李公子更狼狈,偷偷从袖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他方才两盏茶工夫凑的三副联子,指尖把“松涛漱石夏临门”划得全是褶子,最后慌忙往靴筒里塞。)
李公子(心里打鼓):可别被人瞧见……娘还说能得苏姑娘青睐,现在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几个脸皮厚些的公子凑在角落咬耳朵,声音压得跟蚊子哼似的,眼神却不住往素纱帘那边瞟。)
公子甲:我先前还说九殿下是来凑趣的……这脸打得,疼!
公子乙: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他烧玻璃在行,对对联也这么狠?苏姑娘这“单独相见”的约,怕是落不到咱们头上了。
公子丙:唉,听说苏姑娘调的“醉春烟”香得能勾魂,还有她碰过的茶盏……现在只能看着九殿下得好处了!
(人群后,皇帝背着手站在阴影里,李德全刚递上块新拧的帕子,被他摆摆手推了回去。皇帝望着素纱帘的方向,眼角细纹舒展开,指尖无意识蹭着袖袋里的玉佩。)
皇帝(低声自语):“百年愁寄于翰墨,把盏吟空故国秋”……这小子,倒藏着这般心思。
(李德全最懂皇帝的心思,凑在耳边小声搭话,想替他安排。)
李德全:万岁爷,九殿下这联子对得是真妙,苏姑娘定是愿意见的。等会儿奴才去跟月娘说声,让她……
皇帝(抬手打断,眼里藏着笑意):不必。朕就在这儿瞧着。看看这小子得了便宜,会不会忘了形。
(皇帝话虽这么说,目光却又往帘后飘了飘——烛火映着帘上的兰草,像有个人影在案后轻轻动,他忍不住琢磨起来。)
皇帝(心里盘算):这苏绾绾到底是何等模样?能写出“千古事付与渔樵”,通透劲儿比宫里那些嫔妃强多了……若能请她进宫讲诗,倒也有趣。
(正在这时,一个穿灰色长袍的中年人快步往赵洐跟前凑,正是符皇。赵洐瞥见他,眉头悄悄皱起,心里暗骂一声。)
赵洐(暗自腹诽):这老东西又想干什么?每次都来凑热闹!
(符皇没管赵洐的神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往角落拽了拽,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急切。)
符皇:洐儿,你跟苏姑娘去见的时候,带上朕!
赵洐(挑眉,故意装傻):带您?父皇,这可是我凭本事对出对联得的约,带您去算怎么回事?
符皇(搓了搓手,放低姿态):朕就是想见识见识苏姑娘的才情!你放心,只要你带朕去,朕从禁军里挑三百士兵给你调遣,任你用!
(赵洐心里盘算了一圈,觉得这条件虽不算差,却还不够,故意露出犹豫的神色。)
赵洐:三百士兵?父皇,这对联可费了我不少心思……就换三百士兵,好像有点亏啊。
符皇(急了,又加码):那你还想要什么?只要别太过分,朕都答应你!
赵洐(心里偷笑,表面却一本正经):那朕要您允我在玻璃窑里再添十座新炉,还有……往后三个月,御膳房的点心得先给我府里送一份!
符皇(咬牙点头):行!都依你!快别磨蹭了,别让苏姑娘等急了!
赵洐(得逞,嘴角勾起一抹笑):成,那待会儿您跟着我,别多说话。
(赵洐心里还在盘算,觉得这老东西肯定还有别的心思,等会儿说不定还能再敲一笔,他整理了下衣袍,转身往素纱帘那边走。符皇跟在他身后,眼睛亮得像盼着糖的小孩,全然没注意到赵洐眼底的狡黠。)
【素纱帘后的苏绾绾似在等得有些久,轻轻咳嗽了一声。月娘连忙上前,对着赵洐做了个“请”的手势,厅里的目光又都聚了过来,满是好奇与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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