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月趴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石板路面，鼻尖甚至能闻到尘土和某种不可名状的味道。
他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自己怎么就飞起来了？怎么就……以如此屈辱的姿势趴在这里了？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浑然天成、无法抗拒的巨力给掀飞了，所有的挣扎和技巧在那股力量面前都显得可笑而徒劳。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然后便是压抑不住的、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和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些声音像针一样刺着他的耳朵，让他羞愤欲死！
他是李皓月！安宁郡主的弟弟！京中年轻一代有数的好手！竟然……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公认的废物用如此难看的方式击倒在地？！
奇耻大辱！简首是奇耻大辱！
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淹没了那丝刚刚升起的惊骇。他猛地用手撑地，想要一跃而起，抓起剑和这个混蛋拼命！
然而，他刚一动弹，就感觉腰间被陈小凡靠中的地方传来一阵酸麻，竟然使不上大力气，动作一滞，差点又趴回去。
陈小凡看着他挣扎的样子，并没有趁机追击，反而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喘着气。
别看他刚才赢得漂亮，那一下“靠劲”几乎抽空了他体内那本就微弱的气力和气感，现在腿肚子还有点软。真要是逼急了，这小伙子发起疯来，自己未必还能讨到好。见好就收才是王道。
李皓月挣扎着爬起来，脸色铁青，眼神像是要吃人，死死地瞪着陈小凡，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一把抓回掉落的长剑，剑尖再次指向陈小凡，但因为腰间的酸麻和内心的震动，手臂微微有些颤抖。
“你……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妖法？！”李皓月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自己会败得如此莫名其妙！那绝不是正常的武功！
陈小凡喘匀了气，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打不过就说是妖法？小朋友，你这输不起的样子可不太好看。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妖法？李公子说笑了，光天化日哪来的妖法？就是一点强身健体的庄稼把式而己。可能是李公子刚才冲得太猛，脚下滑了吧？”
“你放屁！”李皓月气得口不择言，“分明是你使诈！”
“使诈？”陈小凡挑眉，“众目睽睽之下，我空手对你利剑，如何使诈？李公子，输不起就首说，何必找借口？这可不像郡王府的做派。”
这话怼得李皓月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是啊，对方空手，自己持剑，还被放倒了，再怎么找借口也显得苍白无力。
但他心里那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他死死盯着陈小凡，试图从他身上找出破绽，却发现对方虽然看似随意地站着，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协调感，仿佛无懈可击。
这种憋屈、愤怒、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好奇和探究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剧烈翻腾。
他咬了咬牙，强压下立刻扑上去拼命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好！就算你有点古怪功夫！但你打我郡王府的人，辱我姐姐，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等着，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放完狠话，他感觉腰间那股酸麻劲缓和了一些，狠狠瞪了陈小凡一眼，还剑入鞘，转身就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地方。
然而，他刚走出两步，却又猛地停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霍然转身，目光再次投向陈小凡，但这一次，里面的愤怒和杀意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强烈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好奇？
“等等！”李皓月开口，语气竟然没有刚才那么冲了，“你……你刚才那几下，到底是什么名堂？师承何人？”
他自幼痴迷武学，遍访名师，自认对天下各派武功都有所了解，但陈小凡刚才那套慢悠悠、软绵绵却能把他摔得七荤八素的功夫，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武学的认知！
相比于替姐姐出气和挽回面子，此刻，那种对未知武学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究欲，几乎压倒了一切！
陈小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搞得一愣。
啥情况？不打不相识？被打出求知欲了？
他看着李皓月那双虽然还带着点不服气、但更多是灼热好奇的眼睛，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好像是个武痴？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付武痴，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当然是……忽悠啊！
他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负手而立，西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虽然只能看到对面店铺的屋檐），用一种缥缈的语气道：“武学之道，浩瀚如烟海。我所习不过沧海一粟，微末之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他越是这样说，李皓月就越是心痒难耐，忍不住追问道：“微末之技怎能如此厉害？你刚才分明是后发先至，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这绝非寻常武功！莫非……是某种失传的古武技？”
陈小凡心中暗笑，嘴上却道：“李公子倒是好眼力。此术重意不重形，重劲不重力。讲究阴阳相济，以静制动。练到高深之处，周身无处不是拳，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他故意把太极拳的理论说得玄之又玄，怎么高大上怎么来。
李皓月听得两眼放光，如痴如醉，嘴里喃喃重复着：“重意不重形……以静制动……周身无处不是拳……妙！太妙了！”
他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也忘了刚才还摔了个狗吃屎，此刻完全沉浸在对这“绝世武学”的向往之中。
他看向陈小凡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敌视、愤怒，变成了一种混合着敬畏、好奇和一丝……火热的崇拜？
“那个……陈……陈……”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陈小凡了，叫名字好像不太尊重，叫老板又太生分。
陈小凡很“善解人意”地接话：“我叫陈小凡。”
“陈……陈大哥！”李皓月憋了一下，竟然喊出了这么一个称呼，脸上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眼神却异常认真，“你……你能教我刚才那功夫吗？我愿意拜师！学费好说！”
陈小凡：“？？？”
围观众人：“？？？”
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打生打死，转眼就要拜师学艺了？
陈小凡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火热、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少年，差点没忍住笑场。
好家伙，李安宁要是知道她派来找场子的亲弟弟，当场就要叛变投敌拜师学艺，不知道会不会再气吐血一次？
不过……收郡主的弟弟当小弟（徒弟）？听起来好像……挺刺激的？
陈小凡摸了摸下巴，看着李皓月那真诚（且好忽悠）的眼神，觉得这似乎是个……意外之喜？
作者“月映章江”推荐阅读《逍遥赘婿：开局被退婚反手娶女帝》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6R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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