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商会钱管事的“糖衣炮弹”虽然被陈小凡暂时挡了回去,但那笑眯眯眼神背后的寒意,却让他丝毫不敢放松。对方越是表现得客气,所图必然越大,后续的反扑也只会更加凶猛。
坐以待毙不是陈小凡的风格。既然选择了独行,那就必须把自己的篱笆扎得更牢,拳头练得更硬!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彻底将西山别院打造成一个固若金汤、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核心基地。城里的忘忧酒馆位置虽好,但人多眼杂,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更适合作为零售和前哨站。真正的核心生产力和未来发展的根基,必须放在更安全、更隐蔽、也更宽敞的西山下。
之前因为兵部订单催得急,别院只是进行了初步的改造和扩建,勉强满足了生产需求。如今手头资金充裕(兵部巨款+日常营收),又有潜在的巨大威胁,陈小凡决定加大对别院的投入,进行全方位的升级。
他亲自画了草图(融合了上辈子见过的厂区布局和一点可怜的军事常识),将别院清晰地划分为几个区域:
核心生产区: 最大的区域,包含多个酿酒车间、发酵房、蒸馏区以及核心的窖藏库。这里将是未来产出“忘忧酒”的心脏地带。
陈小凡不惜工本,要求所有墙体加厚,门窗都用结实的硬木加固,关键车间甚至偷偷掺入了铁条进行强化。
原料仓储区:专门建造了数个高大干燥的粮仓,用于囤积大量的粮食。
陈小凡深知“手中有粮,心里不慌”的道理,尤其是在可能被人卡脖子的情况下,充足的原料储备是维持生产的生命线。
生活住宿区:为长期驻守的酿酒师傅、护卫队员以及管理人员修建了舒适的宿舍和食堂。
要想留住人心,尤其是那些掌握核心技术的老师傅,良好的生活环境是必须的。陈小凡深谙“要想马儿跑,得给马吃草”的道理。
防卫训练区:校场进一步扩大,设置了简单的障碍物、箭靶和对抗练习场。
西周修建了加高加固的围墙和瞭望塔楼(虽然目前还很简陋),由护卫队日夜轮班值守。
陈小凡甚至异想天开地让铁匠尝试打造一些简易的、带倒刺的铁网,打算以后布置在围墙外围。
整个别院就是一个微型的、自给自足的堡垒,在陈小凡的金元攻势和赵管事的得力操办下,以惊人的速度旧貌换新颜。
随着别院设施的完善,陈小凡开始着手进行一项最关键的战略转移,将“烧刀子”最核心的蒸馏工序,连同那几套宝贝疙瘩般的“改良版天锅蒸馏器”,全部迁移到西山别院进行。
城里的酒馆后院,只保留基础的发酵和最后的勾调、灌装环节。这样一来,即使酒馆前台出现什么变故,或者配方被窥探,最核心的技术和产能依然掌握在别院基地,不受影响。
迁移过程是在高度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选择在一个深夜,由李皓月带着郡王府护卫和酒坊护卫队联合押运,几辆覆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将蒸馏器组件运出了城。
看着那些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核心设备被小心翼翼地安装进别院加固后的车间里,陈小凡心里才算真正踏实下来。
这里,有高墙,有护卫,有核心技术和产能,有充足的原料储备。
这里,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和“根据地”。
站在新建的瞭望塔楼上(虽然矮了点),俯瞰着初具规模的别院,听着车间里传来的蒸汽轰鸣声和校场上护卫队员们操练的呼喝声,陈小凡心中豪气顿生。
一种掌握自身命运的踏实感和力量感,油然而生。
“总算有点安身立命的本钱了……”他低声自语,嘴角忍不住上扬。
然而,就在他志得意满,觉得可以稍微喘口气的时候,麻烦却从不缺席。
这日,赵管事面色凝重地找到正在视察新粮仓的陈小凡。
“东家,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陈小凡心里一紧。
“咱们最近不是在大量囤粮吗?我按您的吩咐,联系了几家相熟的粮商,开始都谈得好好的,价格也合适。但从前天开始,接连两家原本答应供货的粮商,都突然派人来致歉,说粮食被别的买家高价包圆了,无法再供应给我们。”赵管事眉头紧锁,“我开始以为是巧合,但今天第三家,也是咱们最大的供应商‘丰裕粮行’,竟然也派人来,支支吾吾地说后续的供应可能要减少,甚至……中断。”
陈小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一家是巧合,两家是意外,接连三家都这样,那就绝对不是偶然!
“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吗?”陈小凡冷声问道。
赵管事摇了摇头:“对方做得很隐蔽,丰裕粮行的掌柜跟我有点交情,但也只透露说买家来头很大,出价极高,他们得罪不起。我怀疑……恐怕还是西海商会那帮人!”
掐断原料供应!
陈小凡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狠毒策略!正面拉拢不成,就开始玩阴的,从源头上卡他的脖子!
西山别院囤积的粮食虽然不少,但面对兵部持续的大订单和日益增长的零售需求,也支撑不了太久。一旦断粮,酒坊就得停产,违约金的赔偿就能让他倾家荡产!
这一招,比之前的官差查账和黑帮骚扰,更加致命,更加难以防备!
果然,这些盘踞多年的地头蛇,没那么好对付。
陈小凡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刚刚因为别院建成而升起的那点喜悦瞬间消失无踪。
但他并没有慌乱,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厉色。
想用钱砸断我的粮道?
那就看看,谁的钱更多,谁的渠道更广!
“赵管事,”陈小凡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决断,“立刻动用一切关系,派人去云州周边所有的州县,甚至更远的地方,秘密采购粮食!价格可以比市价高一成,不,两成!有多少要多少!运输方面,让护卫队抽调好手,组成专门的押运队,确保万无一失!”
“同时,告诉丰裕粮行和其他那些摇摆不定的粮商,”陈小凡冷笑一声,“我忘忧酒坊,愿意在现有价格基础上,再加三成!签订长期独家供应契约!我倒要看看,是西海商会的银子多,还是我陈小凡的决心大!”
不就是烧钱吗?老子坑……呃,赚来的那一万两黄金,正愁没地方花呢!
商业战争,从争夺粮食开始,悄然升级到了拼资金、拼渠道、拼耐力的更深层次。
陈小凡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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