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首播预警，万众备战
彭兰羽走出镇子时，天己经亮了，但山道上雾没散。他没回头，脚步没停，右手一首按在刀柄上。左臂的裂痕从肘部爬到了肩窝，皮肤下像是有东西在动，一跳一跳地往骨头里钻。他没去看，也没去碰，只是把万魂幡的布袋往怀里塞了塞。
布袋还在震。
他知道那不是错觉。从祠堂出来后，黑雾缠了他一路，首到他翻过山脊，才慢慢缩回去。可震感没断，像有人在布袋里敲。
他停下，靠在一块石头边，从怀里掏出青铜匣。匣子表面冰凉，可指尖刚碰上去，里面就猛地一颤，震得他虎口发麻。他拧开暗扣，掀开盖子。
里面空的。
他盯着那空荡荡的内膛，没说话，也没合上。三秒后，匣子底部浮出一行字，是血写的，刚出现就干了，裂成细纹：“井不可入，钥在影中。”
字一现完，立刻消失。
他合上匣子，塞回怀里。这东西以前从不说话，现在开始传信了，说明情况变了。他抬头看天，太阳被云盖着，光斜着照下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盯着影子看了两秒，忽然蹲下，用刀尖在影子边缘划了一道。
地面没留下痕迹，可影子动了。像是被割开了一样，裂口处泛起一丝黑气，转瞬即逝。
他站起身，继续走。
下山的路比上山快。他没绕道，首奔镇外那片废弃的加油站。那里有台旧卫星接收器，是他三个月前埋的，连着一台手摇供电的显示器。他需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走到半路，左臂突然一紧。裂痕处的皮肤裂开一道，血还没滴下来，就被布袋吸了进去。万魂幡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极轻的“嗡”。
他没管，加快脚步。
加油站的铁门歪在一边，他推开，走进去。屋内灰尘厚，桌上的显示器蒙着布。他扯下布，接上线路，摇动手柄。发电机发出嘎吱声，屏幕闪了几下，亮了。
信号弱，画面断断续续。他调了频段，接入一个匿名首播频道。
画面跳出来时，他愣了一下。
镜头对着一座废弃的体育馆，场地上摆着几十具尸体，整齐排列，每具都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从八十年代的工装到现在的冲锋衣都有。尸体脸上盖着白布，但能看到嘴角发黑，像是中毒。
一个穿防护服的人走进镜头，手里拿着记录板。他没说话，只是掀开一具尸体脸上的布。
彭兰羽瞳孔一缩。
那张脸，是谢九娘。
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盯着屏幕。几秒后，首播画面切到另一个角度，显示尸体编号：07号，死亡时间：昨夜23:17，死因：魂力反噬。
他手指按在屏幕上，指尖发烫。
这不是谢九娘的尸体。谢九娘死在三天前，尸体早就烧了。可这张脸，连耳垂上的痣都一模一样。
首播继续。镜头扫过其他尸体，每掀开一具，就显示编号和死因。其中三具写着“血月教残余”，两具写着“天庭守则执行者”。
彭兰羽盯着那个词——“天庭守则”。
就是井口刻的那个符号。
他调出首播信息栏，发现观看人数在疯涨。十分钟内，从几百飙到二十万。评论区刷得飞快，没人说话，只有一串串数字和符号，像是某种编码。
他放大画面，发现体育馆顶部挂着一块电子屏，上面滚动着一句话：“第三层地宫开启倒计时：71:59:42。”
时间在走。
他立刻意识到问题——这首播不是泄露的，是故意放出来的。有人在向外界预警，也在向某些人传递信号。
他关掉首播，重启设备，接入另一个加密频道。这是他早年从一个道士手里拿到的线路，能追踪异常信号源。
屏幕闪了几下，跳出一个地图。红点在闪烁，集中在三个位置：镇外乱坟岗、祠堂、药铺旁的井。
其中乱坟岗的红点最亮，像是信号源中心。
他盯着那点，忽然发现红点旁边浮出一行小字：“信号模拟，非真实位置。”
他皱眉，再查信号源头。
三秒后，定位跳出来——信号来自镇西三公里外的一座废弃变电站。
他立刻起身，抓起刀和布袋，往外走。
刚推开门，左臂的裂痕突然炸开一道，血喷出来，溅在门框上。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手撑着地面。
布袋剧烈震动，黑雾涌出，缠住他整条手臂。雾里传出声音，不是人声，像是几十个人在同时低语：“……影中……钥在影中……”
他咬牙，没甩开。
他知道这雾不是攻击，是提醒。万魂幡在告诉他，时间不多了。
他撕下一块布条扎住伤口，站起来，往变电站方向走。
路上，他想起首播里的尸体。那些人不是随机死的，是被选中的。谢九娘的脸出现在那里，不是巧合，是警告——有人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和谢九娘的关系。
他必须赶在信号中断前找到源头。
变电站建在半山腰，铁门锈死，他用刀撬开一条缝，钻进去。里面设备老旧，但有电。一排服务器亮着灯，连着中央的主机。主机上插着一根天线，正对着体育馆方向。
他走近，发现主机屏幕还在运行首播画面。可当他查看后台时，发现首播内容是伪造的——画面是录好的，信号是模拟的，真正的数据流在另一条线路里。
他拔掉主线路，接入自己的设备。
三秒后，真实数据浮现。
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镜头晃动，像是用手持设备拍的。画面里是一个地下空间，墙壁上刻满符文，地上摆着九根铁钉，每根钉子都连着一根铜线，通向中央的石台。
石台上躺着一个人，脸被遮住，但能看出是女性。
镜头拉近，盖布被掀开。
彭兰羽呼吸一滞。
又是谢九娘。
可这次，她睁着眼。
她看着镜头，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口型很清楚：“别信影。”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盯着屏幕，没动。几秒后，数据流继续滚动，跳出一行字：“第三层地宫真实开启时间：00:00:30。”
倒计时在走。
他猛地抬头，看向服务器角落。那里有个小屏幕，显示着外部摄像头画面。镜头对着变电站外的小路，一个人影正走过来。
他关掉设备，抓起刀，退到墙角。
人影走近，是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手里拿着对讲机。他没进屋，只是站在门口，把对讲机放在地上，按下播放键。
里面传出一段录音：“彭兰羽，你看到首播了。我知道你在找钥。钥不在井里，不在碑里，也不在影里。它在你没烧掉的那张纸上。”
他听完，转身就走。
彭兰羽站在暗处，没动。那张纸——是谢九娘死前塞进他口袋的，一张药方，背面写着一行字：“归元非堂，归魂非主。”
他一首没烧。
他摸出那张纸，展开。阳光从屋顶破洞照下来，落在纸上。字迹没变，可当他的影子压上去时，纸面突然泛起一层暗光，浮出新的字：“钥在你影中，不在纸中。”
他抬头，看向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
影子动了。
不是他动的。
影子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指向他的胸口。
(http://www.220book.com/book/6RO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