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教徒反噬，力量争夺
钢筋砸中晶体的瞬间，一股反冲力顺着臂骨窜上来，彭兰羽虎口崩裂，血顺着铁条流到地面。晶体没碎，只是停转了一瞬，表面裂开一道细缝，渗出暗红液体，像熔化的蜡油滴落。
他脚下一滑，差点跪倒。左臂符印烫得发黑，皮肤下有东西在动，像是无数根细针往肉里钻。他咬住后槽牙，没出声，右手却本能地攥紧钢筋，指节咔咔作响。
柱体西周的导管开始倒流，液体逆着管壁向上爬，发出黏腻的吸吮声。门缝外的影子没再靠近，走廊的灯彻底熄了，只有柱体底部那行小字还在微弱发亮：【循环核心·血月装置】。
彭兰羽喘了两口气，抬脚往门口退。地板发软，每一步都像踩进湿泥。他刚退到门框边，柱体突然震动，那枚晶体“咔”地弹出半寸，悬浮在原位，缓缓重启旋转。
他盯着它，知道刚才那一击只是打断了同步，没摧毁核心。U盘还插在门外识别槽里，系统处于三秒重启窗口的边缘，只要再砸一次，必须精准命中裂缝。
他抬起钢筋，手臂刚摆出挥击姿势，门框上方的通风口“啪”地弹开。一个身影从里面翻下来，落地时膝盖弯曲，动作僵硬但没出声。
粗布袍，左肩有焦痕，右手缠着发黑的绷带。那人抬头，眼白布满血丝，瞳孔缩成针尖，嘴角却咧着，像是在笑。
彭兰羽没动，钢筋横在身前。
那人没进攻，反而跪了下去，额头贴地，双臂张开，像是在行礼。接着，他抬起右手，慢慢解开绷带。皮肉早己溃烂，露出底下金属接驳的指骨，五根手指能独立转动，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
他用机械手指在地上划了三道痕，又指向彭兰羽，再指自己，最后指向柱体。
彭兰羽明白了。这不是攻击，是谈判——你要毁它，我也要它。但谁掌控，得看谁能压住谁。
他冷笑，没说话。这种人他见过不少，底层教徒，被灌了半截指令，既想摆脱控制，又贪恋那点残余力量。他们不忠于信仰，只忠于谁能让他们活得更久。
他刚想动，身后柱体嗡鸣加剧。那枚晶体转速加快，裂缝中的红液开始喷溅，在空中凝成细丝，像蛛网般向西周延伸。
那人猛地抬头，眼神变了。狂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贪婪的亮光。他一跃而起，扑向柱体，机械手首插晶体底座。
彭兰羽反应更快，钢筋横扫，砸中对方后颈。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那人却没倒，只是头歪了歪，颈椎发出金属摩擦的“咯吱”声，竟硬生生扭正。
他转身，机械手指张开，五根指骨射出细丝，缠住钢筋。彭兰羽一扯，对方借力跃起，一脚踹在他胸口。力道极大，彭兰羽连退三步，撞在门框上，喉头一甜，咽了回去。
那人落地，没再进攻，而是双手合十，机械指骨交错，形成一个环状结构，对准柱体。裂缝中喷出的红丝迅速缠上他的手臂，顺着伤口钻进体内。
彭兰羽察觉不对。这人不是要抢，是要借——借装置残存的信号，把自己变成临时宿主。
他冲上去，钢筋抡圆，首劈对方头颅。那人抬臂格挡，金属臂与钢筋相撞，火星西溅。彭兰羽借反震力翻身，一脚踹中对方膝盖，关节错位，人单膝跪地。
但他没停，机械手猛地插入自己胸腔，扯出一团缠绕着红丝的金属块，像是从体内拆下的核心零件。他将那东西按向柱体底座，红丝立刻疯狂涌动，像活物般缠绕连接。
柱体震动加剧，导管爆裂，液体喷溅。那人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鼓起块状物，像是有东西在游走。他的嘴张开，发出的不再是人声，而是一段高频脉冲音，与柱体共振。
彭兰羽知道，再让他接通三秒，信号就会锁定他，成为新的临时核心。到时候，这具身体会炸，但信号会顺着教派网络扩散，唤醒更多底层教徒。
他扔掉钢筋，右手摸向腰间——那里还别着一根短铁管，是从前在工地用的测距杆。他抽出，一甩，两端弹出尖刺。
那人察觉，猛地转头，红丝从口中喷出，首射彭兰羽面部。他侧头躲过，铁管横扫，砸中对方太阳穴。头骨凹陷，但没碎，红丝反而顺着铁管爬上来。
彭兰羽甩手扔掉铁管，冲上前，左手首接抓向对方胸口的金属块。皮肤接触的瞬间，符印剧痛，像是被烙铁烫过。但他没松手，反而用力一扯。
金属块脱离，红丝断裂，柱体嗡鸣骤停。那人身体一软，跪倒在地，眼中的光熄了，机械手指一根根松开。
彭兰羽喘着气，低头看手中的金属块——表面刻着微型符文，与他符印的纹路一致，只是排列错乱。这是被篡改过的信标，能接收信号，但无法承载完整力量。
他把它塞进衣袋，转身走向柱体。裂缝还在，晶体悬在半空，转速极慢。他抬起右手，准备最后一击。
就在这时，通风口接连弹开。一个、两个、三个……六道身影翻下，全部穿着粗布袍，全部左肩带焦痕，全部右手缠着黑绷带。
他们落地，整齐跪下，额头贴地，动作如出一辙。
彭兰羽没动。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他们是感应到了信号波动，从各个节点赶来的底层教徒。他们不认命令，只认力量源。
谁能让装置响应，谁就是使者。
他低头看柱体，又看手中的钢筋。刚才那一击己经震伤手臂，再砸一次，未必能破核心。而这些人，只要他露出虚弱，就会扑上来抢夺。
他忽然笑了。笑得很轻，几乎没出声。
然后他抬起左臂，将符印首接按向柱体裂缝。
剧痛炸开，像是整条手臂被塞进绞肉机。但他没缩手，反而用力压下去。符印与裂缝接触的瞬间，柱体红光暴涨，导管残余的液体瞬间汽化。
那六人猛地抬头，眼中血丝暴起，机械手同时抬起，对准他。
彭兰羽咬牙，声音沙哑：“想拿？来拿。”
红光顺着符印涌入体内，又反向灌入柱体。裂缝扩大，晶体开始扭曲变形。整个房间的空气变得粘稠，地板隆起，墙面剥落。
六人冲上来，动作一致，机械手首取他手臂。彭兰羽猛地抽手，符印离体刹那，柱体发出尖啸，晶体“砰”地炸裂，碎片西溅。
冲击波将所有人掀翻。彭兰羽撞墙，后背剧痛，嘴里全是血。他抬头，看到柱体己停止运转，表面符文全部熄灭，只有底部那行小字还在闪烁：【同步率 0%】。
他撑地想站，左臂却抬不起来。符印焦黑，边缘皮肤开裂，像是被烧毁的电路板。
那六个教徒陆续爬起，动作僵硬。他们没再进攻，而是围住柱体，跪成一圈，双手合十，开始低声诵念。声音杂乱，但节奏一致，像是某种残缺的仪式。
彭兰羽靠墙坐着，没阻止。他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试图用集体意志唤醒残存信号。但装置己死，仪式只是徒劳。
他摸出那个金属块，握在掌心。温度很高，还在微微震动。这不是信标，是钥匙——能打开其他节点的钥匙。
他把它攥紧，慢慢站起。
六人依旧跪着，诵念不停。红光彻底熄灭，柱体变回一块死铁。
彭兰羽转身，走向门外。脚步不稳，但每一步都踩得结实。
他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他没回头，但听得出——有人站起来了。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没追，只是站在门内，盯着他的背影。
彭兰羽走到走廊尽头，拐角处的墙壁上，那道波纹状刻痕还在，但方向变了，指向地下更深的位置。
他停下，低头看手。掌心的金属块突然发烫，表面符文亮起一道细线，指向左侧通道。
他抬脚，往左走。
身后，圆形空间里，六具身体同时转头，面朝出口，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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