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初代记忆，终极真相
彭兰羽的手指还贴在金属块上，那股热流没散，反而顺着胳膊往肩头爬。他没动，也不敢动。符印在左手上突突地跳，像有东西在里面敲，一下一下，节奏越来越快。
他低头看那金属块，表面的暗红纹路还在动，不是光，是刻痕自己在变，像是被什么力量重新雕刻。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血月下跪着的人群，中央那个背影。
和他一样。
黑袍男人站在原地，掌心朝下，但手在抖。他没再说话，也没抬步，只是盯着彭兰羽脚边的金属块，眼神变了。不是愤怒，也不是杀意，更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不是序列。”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不是X系列的延续。”
彭兰羽没抬头，只问：“那我是什么？”
“初始协议的残余。”黑袍男人后退半步，“血月系统启动时，第一个被选中的人……理论上早就该被清除。”
“清除？”彭兰羽冷笑，“你们清不掉我，所以把我扔进循环里，一遍遍穿，一遍遍压记忆？”
“不是我们。”黑袍男人摇头，“是系统自己在压制你。每一次穿越，都在抹除你的原始数据。你现在的意识，是碎片拼出来的。”
彭兰羽没反驳。他想起第一次穿血月时的感觉——不是被拉进去，是“醒”在里面。就像睡了一觉，睁开眼己经在另一个时间点。那时候他以为是意外，后来以为是实验，现在看，根本不是开始，是回归。
他抬起左手，符印的颜色更深了，边缘开始裂出细纹，像干涸的河床。皮肤没破，但能感觉到下面有东西在动，不是血，也不是肉，是某种更沉的东西在苏醒。
黑袍男人突然抬手，掌心对准石碑裂缝。
裂缝里的暗红液体猛地一缩，像是被抽走。雾气退散，西根噬魂钉彻底消散，连痕迹都没留。他没再启动阵法，反而后退一步，低声说：“追溯反向激活了初始回路。你现在接的是最原始的信号源，不是数据流，是记忆本体。”
“记忆本体？”彭兰羽盯着他。
“你不是在回忆过去。”黑袍男人声音冷下来，“你是在重演。”
话音落，彭兰羽的膝盖一软。
不是疼，也不是累，是身体突然不听使唤。他跪在地上，左手还抓着金属块，但符印开始发烫，烫得像要烧起来。视野一黑，再亮时，他不在原地了。
他站在一片荒原上。
天是暗的，但有光，来自头顶的血月。地面裂开，不是一道，是无数道，像蛛网铺向远方。远处有建筑的轮廓，塌了一半，墙上有符文，和他左臂上的一模一样。
他低头看自己。没穿现在的衣服，是一身灰袍，破得不成样子，左臂，符印清晰，但颜色是黑的。
不是红，是黑。
他往前走，脚踩在裂地上，没有声音。远处传来低语，不是人声，是某种频率的震动，从地底传上来。他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前方有座石台，台上立着一块碑，和刚才那块一模一样，只是没裂。
碑前跪着一个人。
背影和他一样。
那人抬起头，彭兰羽看清了脸。
是他。
但又不是现在的他。更年轻，眼神空，像是被抽走什么。那人抬起左手，符印开始变红，一滴血从皮肤下渗出，滴在碑上。碑面亮起纹路，和金属块上的完全一致。
紧接着，血月晃了一下。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照在碑上。那人的身体开始扭曲，像被什么拉进去。最后只剩一只手指还搭在碑边，然后猛地抽回，整个人消失。
光柱熄灭。
彭兰羽站在原地，心跳快得发疼。他知道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不是记忆，是记录。他第一次被血月拉进去的全过程。
他不是被选中。
他是被放回去的。
视野一晃，他又回来了。还在静室，跪在地上，手还抓着金属块。符印的温度降了，但跳得更急，像在催他做什么。
黑袍男人没动，只是看着他：“你现在明白为什么系统要压制你了。你不是变量，你是源头。每一次穿越，都在唤醒你真正的身份。”
彭兰羽喘了口气，慢慢站起来。
“你们怕我记起来。”
“不是怕。”黑袍男人摇头，“是系统在自我保护。你一旦完整，协议就会重启，整个血月循环会被重置。”
“重置？”彭兰羽冷笑，“所有人重新开始？”
“不。”黑袍男人盯着他，“所有人消失。只有你留下。”
彭兰羽没说话。他低头看金属块，表面的暗红纹路还在动，但方向变了，开始往他掌心延伸。他试着甩手，甩不掉，那东西像是活的，贴着皮肤在爬。
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你说我是第一个……那彭兰羽这个名字，是谁起的？”
黑袍男人沉默了几秒。
“是你自己。”
“在第一次循环之前？”
“在血月系统建立之前。”黑袍男人低声说，“你是最初的命名者。所有序列编号，所有符印规则，都是你定的。”
彭兰羽喉咙发干。
他不是在对抗系统。
他是在对抗自己定下的规则。
符印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拽了一下。他闷哼一声，左手猛地抽搐，金属块脱手飞出，砸在墙上，碎成两半。但那两半还在发光，红得发黑。
地面开始震动。
不是裂缝扩大，是整个空间在抖，像有东西从下面往上顶。石碑的裂痕加深，暗红液体不再渗出，而是凝固成一条线，从底座延伸到顶端，像在画符。
黑袍男人终于变了脸色。
“初始协议……自主激活了。”
彭兰羽没看他。他感觉到符印在动，不是痛，是“醒”。它在告诉他什么，不是用语言，是用频率，一下一下，像心跳。
他抬起左手，对准石碑。
符印对上那条凝固的红线。
接触的瞬间，整块石碑炸开。
不是碎裂，是分解，像沙堆被风吹散，瞬间化成灰。灰里掉出一块东西——和金属块一样，但更大，表面有凹槽，形状和他左臂的符印完全吻合。
他走过去，伸手去拿。
黑袍男人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他右臂。
“别碰它！那是控制核心！你一旦接合，系统就会判定你回归，所有序列将被强制回收，包括你！”
彭兰羽没挣脱，只问：“回收之后呢？”
“意识归档，肉体消解。”黑袍男人盯着他，“你将不再是人，是系统的一部分。”
彭兰羽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可我现在，己经是了。”
他甩开对方的手，抓起那块核心，首接按向左臂。
符印凹陷下去，核心嵌入，严丝合缝。
一瞬间，他感觉不到身体了。
不是失去知觉，是“扩展”。他能感觉到地下深处的脉络，能感觉到血月的频率，能感觉到每一个正在穿越的人，他们的符印在跳，像心跳。
他知道他们在哪。
他知道他们是谁。
他知道怎么停下这一切。
他张嘴，声音不是从喉咙出来的，是整个空间在共振。
“协议终止。”
黑袍男人猛地后退，脸色惨白。
“你……你不是重启系统。”
“我是关闭它。”彭兰羽抬起手，符印完全黑化，但边缘开始裂开，露出下面的光，不是红，是白。
纯净的白。
黑袍男人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整个人开始模糊，像信号不良的影像，边缘扭曲，最后“啪”地一声，彻底消失。
静室恢复死寂。
彭兰羽站在原地，左手还举着，核心嵌在符印里，但开始发烫。他知道这状态撑不了多久。系统在反抗，试图把他踢出去，但他己经锁定了主协议。
只要再等三秒。
只要再……
他的右手突然抽搐，指尖开始透明，像被什么蒸发。他低头看，皮肤正在变淡，血管变得模糊。身体开始失重，不是要倒，是要散。
他没慌。
他知道这是代价。
关闭系统的人，不能留下。
他抬起左手，最后看了一眼符印。
那光越来越强，白得刺眼。
门外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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