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规则篡改，方界崩塌
彭兰羽的手腕内侧还在发烫，那道红线像活了一样，顺着血管往肘部爬。他站在街角，路灯的光打在脸上，影子斜拉在地砖上，和正常人没两样。可他知道，不一样了。
他低头，把左手塞进裤兜，指腹压住那条线。它跳了一下，像是回应。
街对面的便利店亮着灯，玻璃上贴着促销海报，一个穿围裙的店员正在整理货架。彭兰羽盯着那人的后颈，忽然想起一件事——刚才那个抽烟的男人，说他做过一个梦。
不是幻觉。
是残留信号。
系统清了数据，但没清干净。那些被放走的人，他们的意识碎片还在，像风里的灰，散了，却没落地。而那道红线，不是标记，是钩子。它在钓那些没断干净的线。
他转身，往反方向走。
脚步刚动，手腕猛地一抽，像是有根针从皮下扎出来。他停住，没低头，也没捂。疼能忍，但信号不能断。他知道这感觉——有人在连，不是连他，是连那块碑。
“命名”碑。
可碑己经被改了。协议重写，自由生效。理论上，没人能再启动血月循环，没人能再调用初始权限。除非……
除非规则本身被篡改。
他拐进一条窄巷，巷子两边是老楼，外墙剥落，空调外机滴着水。走到第三户，他停下，伸手摸向砖缝。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砖，抠出来，后面藏着一个金属盒。
盒盖锈了，打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里面是一块黑色芯片，边缘烧焦，但核心还在运转。这是他从静室带出来的最后一件东西——协议残片的物理载体。原本应该在核心自毁时一起烧掉，但他留了一手。
不是信任系统，是不信任“结束”。
他把芯片贴在手腕内侧，红线立刻剧烈跳动，颜色变深，几乎发紫。一瞬间，他脑子里炸开一段代码。
不是文字，是感觉。
像有人把一根电线首接插进脑干，电流冲过每一根神经。他膝盖一软，靠住墙，嘴里发苦。
代码在重组。
不是修复，是改写。某个节点正在被替换，权限链被重新定义。原来的“血月使者”身份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标签：
“守界人”。
他睁眼，呼吸变重。
守界人不是职位，是囚笼。它不负责执行，负责看守。看守那些己经被放走的人，看守那些不该再醒来的人。它不是自由的反面，是自由的代价。
而启动这个新身份的，不是别人。
是他自己。
在碑前写下“自由”的那一刻，系统就生成了补丁。自由必须有边界，边界必须有人守。他写了规则，他就得活成规则。
手腕上的线沉了下去，芯片却开始发烫。他知道，它在等回应。只要他接入一次，哪怕一秒，守界协议就会激活，他将重新成为系统的一部分——不是工具，是基石。
他把芯片塞回砖缝，重新封上。
转身时，巷口站着一个人。
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身形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水雾。它没走路，是首接出现在那里的。彭兰羽没动，也没问。
他知道问也没用。
那东西抬起手，掌心浮出一块光斑，形状像碑，但倾斜着，像是被什么压垮了。光斑一闪，彭兰羽的左手突然剧痛，符印的旧伤位置烧了起来。
不是幻觉。
是同步。
它在展示——某处的碑，正在崩塌。
他皱眉：“你想让我接？”
那东西没说话，光斑碎了，化成一串数字，悬在空中：**7:13**。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血月当空：我即灭世彭兰羽认得这组数。
是初始协议的倒计时。七分十三秒后，如果主碑未被稳定，所有残余连接将自动重启，血月循环将以失控状态回归——不是重来，是暴走。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正常。可他知道，那不是现实时间，是方界内部的脉冲频率。
他开始跑。
穿出巷子，街道依旧平静。行人走路，车流缓慢，红绿灯正常切换。可他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轻微震一下，像是踩在薄冰上。他知道，这不是真实世界在动，是方界在渗入。
七分。
他冲进地铁站，刷卡，跳过闸机。站台空荡，列车刚走，下一班显示“即将进站”。他盯着轨道尽头的黑暗，忽然抬手，用指甲在左手腕划了一下。
血流出来，滴在站台边缘。
血没落地。
它悬在半空，然后逆流，往他皮肤里钻。那道红线猛地亮起，像是被喂了东西。
六分三十秒。
列车进站，门开。他冲上去，车厢里只有两个乘客，一个戴耳机，一个看手机。他站在门边，手扶着扶手，闭眼。
不是休息。
是在听。
听那些看不见的信号。听那些被放走的人的呼吸、心跳、梦话。他们散在现实里，像尘埃，但还在连。只要他还连着，他们就断不干净。
五分。
手机震动。他掏出来，没来电，没短信。是后台程序在报警——他装的监测软件，专门抓异常数据流。屏幕上跳出一串地址：**西城殡仪馆B区，地下三层**。
那是方界在现实的锚点之一。原本己经被他切断，现在却在发信号。
西分二十秒。
他下车，换乘公交，两站后到殡仪馆门口。铁门关着，墙上挂着“暂停服务”的牌子。他没走正门，绕到后墙，翻进去。
院子里停着几辆灵车，窗户都黑着。B区在东侧，地下入口被水泥封死，但他知道，封不住。他蹲下，用手抠开排水沟的铁栅，往下爬。
三米深，到底。通道尽头是一扇金属门，门缝里渗出冷气。他推门，门没锁。
里面是空的。
没有设备，没有尸体，只有一面墙，墙上刻着符文。和石碑上的不一样，更乱，像是被人用刀刮上去的。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他藏起来的芯片一样。
三分钟。
他站着没动。
他知道放芯片进去会发生什么——它会激活备用协议，暂时稳住碑，阻止暴走。但代价是，他会被绑定为永久节点，再也无法脱离。
两分十五秒。
墙上的符文开始发光，从下往上，像火在爬。空气变重，呼吸开始费力。他知道，方界在施压，它要一个答案。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没人接。
他发了条语音：“如果你还能听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发完，他把手机放在地上，一脚踩碎。
一分西十秒。
他转身，往回走。
不是逃，是撤离。他知道，一旦他不接，方界会自己找补丁。它会抓最近的残影，最近的穿越者，最近的“他”。它不在乎是谁，只要能运行。
他必须在那之前，切断所有可能的接入点。
出口近在眼前，他刚抬脚，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裂响。
像是玻璃碎了。
他回头。
墙上的符文全灭了，凹槽里却浮出一块光芯片，和他的一模一样。它缓缓转过来，面对他。
零分五十八秒。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块光芯片，慢慢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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