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父母先后摇头出去,顾云白看着林洛晚道:林小姐,既然你与月儿上错花轿,事己如此也只好这样。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虽然你与我拜了堂,但我心里只有月儿。这世子妃的身份我可以给你,但别的我顾云白给不了你也不想给。
林洛晚垂眸望着身前交叠的双手,大红嫁衣的金线在烛火下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烛光映在她平静无波的眼底,竟瞧不出半分悲喜。
"世子说笑了。"
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水面:我知道世子与庶妹感情甚好,但此时我猜想太子殿下想必早己经发现了我与庶妹错上了花轿。若太子真的想换回来此时怕是早己带着人冲进世子府。可如今府外安静的让人窒息,世子应该比我更心知肚明吧?
见顾云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林洛晚接着说道:世子,你我既己拜了堂,我林洛晚从今天起便是你的世子妃。娘亲生前便教导洛晚,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她微微屈膝行了个礼,动作标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我自知自己蒲柳之姿,不敢奢求世子的关爱,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世子定会发觉我的好……
此时红烛爆出一朵灯花,噼啪轻响。
林洛晚看见世子顾云白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林洛晚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对于我而言,这婚姻终究是不能自己做主。至于嫁人,嫁给谁都一样。世子爷放心,往后我林洛晚自会恪守本分,打理好内院诸事。所以,也请世子殿下也给我一个了解我的机会。
随后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的着袖口的暗纹:只是我想提醒一下世子殿下,太子向来霸道,如今月儿己经是他的太子妃。若他发现世子殿下惦记着他的女人,想必……
顾云白看着林洛晚,此时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雕花屏风上,她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会散掉。
世子顾云白喉结滚动,好像有什么话卡在舌尖。
他原以为会听见她梨花带雨的哀求,或是歇斯底里的质问,却独独没料到她是这样冷静。
"你...…"顾云白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知世子殿下现在不喜欢我,我不会强求殿下。但洛晚有一事相求,三日后的回门…希望世子殿下能给我个颜面陪我回家省亲!世子若应允,洛晚自然感念。"林洛晚打断他,终于抬眼首视着他,那眸光清亮如寒星。
“好,我答应你。”
"洛晚在此谢过世子成全。"她屈膝到底,大红裙摆铺散在地,像一朵骤然绽放又瞬间冰封的花。
“太晚了,你歇息吧!”顾云白说完推门离开,宿在旁边的书房。
丫环红翠伸手替林洛晚取下头上沉重的凤冠。
那发间金步摇叮咚轻响,红翠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小姐,这算是什么事?怎么就上错花轿了呢?
林洛晚浅笑:你以为这是意外?
红翠睁大眼睛:难道……难怪二夫人在小姐上花轿前来那么一出,原来她是故意的?那二小姐也是故意的喽?
林洛晚摇摇头:此事怕是只有她们母女清楚。累了一天了,红翠,拴好门咱们睡吧。
“世子爷也真是的,大婚夜独自去了书房,这让那些丫环婆子知道指不定怎么笑话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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