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原本志在必得的商业谈判,因为对方临时调整策略,意外地提前结束了。周逸如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还早,下午西点多。她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一时竟有些茫然。这个时间点,她该去哪里?
回公司?似乎没什么紧急必须处理的事情。 去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好像又提不起那个兴致。 ……回家?
这个念头冒出来,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她己经多久没有在这个时间点想过“回家”这个词了?家,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夜间休息的驿站,一个偶尔需要回去换衣服、看看孩子的处所。
鬼使神差地,她发动了车子,方向盘一转,还是开向了阳光花园的方向。
用钥匙打开门,预料之中的安静扑面而来,甚至带着一股无人居住般的清冷。玄关处,彭少杰和乐乐的鞋子整齐地摆放在一边,另一边的鞋柜空着一大块,属于她的区域显得有些冷清。
她换了鞋,走进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但屋里却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没有乐乐玩闹的声响,没有彭少杰在厨房忙碌的动静,甚至没有电视的背景音。这种绝对的寂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不适和……空洞。
她放下包,下意识地在客厅里踱步。目光扫过昂贵却冰冷的家具,擦得一尘不染的茶几,然后,不由自主地,停在了乐乐那间敞着门的卧室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相比于客厅那种刻意维持的整洁,乐乐的房间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甚至有些凌乱。地板上散落着各种玩具积木,小床上被子没有叠,团成一团,床头柜上放着几本翻旧了的绘本,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涂鸦和歪歪扭扭的拼音字母。
这里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孩子真实的存在和成长。
周逸如慢慢地走进去,脚步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她看着那些玩具,几乎能想象出乐乐坐在这里,低着头,专注搭建的样子。她拿起床头那本封面磨损的《小熊的故事》,翻开,里面还有彭少杰用笔标记的、给不同角色配音的记号。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个家里,充满了生活的痕迹,充满了乐乐和彭少杰共同生活的印记。那么清晰,那么浓厚。
可是,她却像一个局外人,一个旁观者。这些痕迹,这些印记,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只是偶尔闯入,然后又匆匆离开。她从未真正地、长时间地停留在这里,参与进去。
这个认知,让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感攫住了她。这个物质上无比丰盈的家,此刻在她眼里,却像一个华丽而冰冷的壳子,因为缺少了她的参与和融入,而显得异常空洞和陌生。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床头贴着的众多画作中的一幅上。
正是那张被彭少杰复印了交给律师的——“遥远的妈妈”。
她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地,轻轻将那张画揭了下来。纸张边缘有些卷曲,显然被反复触摸过。
她坐在乐乐还带着奶香味和小孩子体温的小床上,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幅画。
那稚嫩笨拙的笔触,那简单到残酷的构图——紧紧手拉手的爸爸和乐乐,以及那个被孤零零画在角落、小小的、模糊的妈妈。
还有旁边那行歪歪扭扭的拼音——“妈妈快回来”。
“妈妈快回来”……
原来,在儿子的心里,她一首是那个需要被“快回来”的人。原来,她的常态是“不在”,是需要被期盼和等待的。
律师冰冷的话语再次回响:“长期、持续性地缺席……”
“法庭极有可能倾向将抚养权判给彭少杰先生……”
一股尖锐的、混合着愧疚、失落、迷茫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慢慢地从心底最深处缠绕上来,越缠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是不是真的忽略了太多?是不是真的……不像一个母亲?
这种自我质疑的感觉对她来说极其陌生,也极其难受。她习惯于掌控,习惯于成功,习惯于被肯定和仰望。承认自己的失败和缺失,对她而言,比面对一个难缠的客户要困难得多。
长期的强势和事业上的成功铸就的坚硬外壳,与此刻内心滋生出的那点脆弱的愧疚和茫然激烈地冲突着,互相撕扯。
她想要做点什么,想要弥补,或许甚至想过是不是该退一步……
但那个“退”字刚到嘴边,就被强大的自尊和习惯性的防御机制狠狠地压了下去。
不,不能退。退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全错了吗?退了不就等于向彭少杰认输了吗?他那样咄咄逼人,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她,她怎么能低头?
可是……乐乐……
她低头看着画上那个遥远的自己,心里乱成一团麻。
那种矛盾的、自我折磨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反复冲刷着她,让她坐在儿子的小床上,久久无法动弹,也无法理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她付出了巨大金钱代价营造出的家,此刻安静地包围着她,却第一次让她感到如此无所适从,如此……空洞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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