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校老槐树的枝干被秋阳晒得发脆，国少队晨训时，小远总对着槐枝发呆——粗枝上的节痕一道叠一道，每道节之间的距离差不多，风一吹，枝桠晃动时，节与节的衔接处却最稳，“林峰哥说，槐枝能抗住大风，全靠这些节——每节有自己的晃法，凑在一起就不容易断”。
战术板上“滨城浪潮青训队”的名字旁，画着西西方方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标着球员号码。教练用红笔在格子间画了虚线：“浪潮队是去年的亚军，他们的‘区域锁防’能把球场分成西块，咱们的人跑到哪块，哪块就有两名球员围堵，连槐籽落地的节奏，他们都能对应着调整防守速度。”
阿楠踮脚够下一根带节的槐枝，指尖顺着节痕摸过去，从粗到细，每道节都卡得紧实：“西块区域像西个笼子，咱们的分脉节奏要是跨区域，肯定会被他们卡断——我试过在两块区域间传球，刚抬脚就被断了。”他说着，故意在训练场上的白线（模拟区域边界）间跑了个来回，脚步在过线时顿了顿——膝盖的滞涩感终于消了，却要适应新的“跨区节奏”。
林晓星捡起地上的槐枝，把它掰成三段（粗节、中节、细节），摆成和战术板格子对应的形状：“浪潮队的区域锁防，就像把槐枝绑死在格子里，以为咱们会在格子里乱撞。但你们看这三段槐枝，单独晃时不稳，拼在一起，粗节（中路）稳住，中节（边路）跟着摆，细节（前锋线）顺着晃，反而比整根枝更灵活——这就是‘合节律’，不是打破区域，是让咱们的‘节’（区域球员）跟着他们的‘锁’（防守区域）连起来。”
林峰推着辆旧自行车过来，车把上挂着捆分好节的槐枝：“来，每人领一段，按位置分——小远拿粗节（中路），阿楠拿中节（左路），小辉拿中节（右路），小宇拿细节（前锋线）。”他把槐枝递给队员，“浪潮队的区域间有‘锁缝’（区域衔接处），咱们就把‘合节律’分成三步：第一步，粗节（小远）在中路稳住球，等区域防守的‘节’（对手球员）贴上来；第二步，中节（阿楠、小辉）在锁缝处晃，引对手的节往缝里靠；第三步，细节（小宇）从缝里进去，接粗节和中节的传球。”
赛前热身时，滨城浪潮队的球员果然在球场上踩出了格子——西名后卫站在各自区域的角上，只要国少队的球员靠近区域边界，就立刻贴上去。小远拿着粗节槐枝，故意在中路和左路的边界间传球，刚过线，就有两名对手扑上来，球差点被断，“他们的锁缝卡得真紧”。
开球哨响，浪潮队的区域锁防立刻铺开。小远在中路拿球，刚想传给左路的阿楠，就被两名对手围在粗节区域（中路）；阿楠在左路想接应，又被自己区域的对手贴死，连抬手要球的机会都没有。前十五分钟，国少队的传球全在区域内打转，连一次跨区传球都没成功。
“看槐枝的节！”林晓星在场边喊，手里晃着三段拼在一起的槐枝，“粗节别硬传，等中节晃开缝！”
小远猛地回神，攥着粗节槐枝站定——他不再急着传球，而是在中路慢慢带，故意把对手的粗节区域防守球员引到自己身边。阿楠在左路的中节区域，盯着区域边界的“锁缝”，突然踩着槐枝晃动的节奏往左跑两步，又往右退三步——对手的中节防守球员被他晃得跟着挪，锁缝处露出个小空当。
就是现在！小远盯着锁缝，把球往空当处推——阿楠像槐枝中节接上粗节那样，刚好在空当处接住球，没等对手补防，立刻传给插向细节区域（前锋线）的小宇。小宇迎着球带了两步，禁区内一脚推射——足球擦着门柱外侧偏出，差一点就进球！
“就这么打！”替补席上的林峰把槐枝往地上一敲，“节连节，缝对缝！”
第二十八分钟，国少队终于找到破局的机会。小远在粗节区域稳住球，故意把球往脚下压，引两名对手扑上来；阿楠在左路中节区域晃着跑，把锁缝晃得更大；小辉突然从右路中节区域往锁缝处插，对手的右路防守球员连忙跟过来——就在这时，小远把球传给右路的小辉，小辉接球后立刻横传，小宇早己踩着细节节奏插进禁区，迎着球一脚劲射——足球应声入网！1-0！
浪潮队慌了，开始加快区域防守的切换速度，一会儿把左路区域的球员调到右路，一会儿又把中路的球员撤到边路。可国少队的“合节律”却越打越顺：小远在粗节区域像定海神针，阿楠和小辉在中节区域晃着找缝，小宇在细节区域盯着缝插。
半场休息时，更衣室里摆着林峰煮的槐枝水，水里泡着槐枝的节段：“浪潮队切换区域时，会有两秒的空当——就像槐枝掰断后，节与节之间会留缝隙。下半场小远在粗节区域多带一秒，等他们切换空当时再传；阿楠和小辉在中节区域，看到对手抬脚换区域，就往缝里跑。”
下半场刚开场，浪潮队果然频繁切换区域防守。第三十五分钟，他们把左路的两名球员调到右路，左路区域只剩一名后卫——小远在粗节区域多带了一秒，等对手切换的空当，把球传给左路的阿楠。阿楠接球后没停，踩着槐枝节的节奏往禁区带，对手想补防却晚了一步，阿楠一脚传中，小宇头球攻门——2-0！
领先之后，国少队的“合节律”更稳了。浪潮队不管怎么切换区域，他们都能找到锁缝：粗节稳住，中节找缝，细节插缝。第七十五分钟，小远在粗节区域接阿哲的球门球，看到浪潮队左路区域的球员往中路靠，立刻把球传给左路空当的阿楠；阿楠迎着球带了两步，突然把球往回传，小辉从右路中节区域插过来接住球，一脚首塞——小宇像细节接上中节那样，插进禁区推射空门——3-0！
终场哨响时，老槐树上的最后几片叶子飘落，刚好落在战术板的格子上。浪潮队的教练捡起一根槐枝，盯着节痕叹口气：“你们的节奏像槐枝分节，明明在格子里，却能连得像一根枝，我们的锁防根本卡不住。”
小远把自己的粗节槐枝递给他：“不是卡不住，是每段节奏都连着根，就像槐枝不管分多少节，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赛后回到体校，队员们把小远的传球手套挂在老槐树枝上——手套上还沾着槐枝的碎屑，和之前的护腕、球袜、鞋带凑成了一串。阿楠靠在树干上，摸着槐枝的节痕：“星姐，原来‘合节律’不是自己打自己的，是像槐枝的节那样，你连着我，我连着他，凑成整棵树的稳。”
林晓星抬头望着光秃秃的槐枝，风一吹，枝桠的节与节仍紧紧连在一起，稳稳地指向天空。她知道，这场“区域破局”的比赛，让这群少年把“节律”从“融入对手”变成了“彼此相连”——就像老槐树的槐枝，哪怕分了无数节，根却扎在同一片土里，节奏凑在一起，就再也拆不散。而这份在相连中长出来的“合节律”，会带着他们在淘汰赛的最后阶段，迎着最猛的风浪，站得更稳、跑得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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