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窑内的空气还残留着未散尽的阴煞余味,赵坤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断裂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嘴角的黑血凝结成痂,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那是阵法反噬留下的后遗症,经脉断裂的地方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反复穿刺。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林夜搬过一张缺了腿的破木椅,在他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坐下,心脏瞬间缩成了一团。
林夜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指尖轻轻捻动。一缕极淡的黑色气息从他指缝间溢出,像有生命的细蛇般盘旋游走,那气息里带着镇龙棺特有的死寂与威严,明明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却让赵坤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
“说吧。”林夜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砸在赵坤的心上,“从本地的玄门人物开始。城西老瞎子、聚宝斋周老板,还有你知道的其他角色,他们的底细、能力、忌讳,一点都不能漏。”
赵坤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想硬撑——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只要熬过这阵,等周老板的人赶来,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我…我不知道什么玄门人物…我就是个混道上的,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话还没说完,林夜指尖的黑色气息突然暴涨,像一条小鞭子般抽在赵坤的手背。“啪”的一声轻响,赵坤的手背上瞬间浮现出一道红痕,紧接着是钻心的疼,仿佛皮肉下的骨头都被冻住了。“封建迷信?”林夜挑眉,眼神冷得能掉冰渣,“刚才你用邪阵杀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封建迷信?”
赵坤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牙不吭声。林夜也不着急,只是重新捻动指尖的黑气,让那股死寂的威压一点点笼罩下来。砖窑内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墙壁上的水珠凝结成冰粒,砸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赵坤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仿佛看到那黑色气息化作一口巨大的棺材,正缓缓朝自己压来,要将他的灵魂彻底吞噬。
“我…我说!”赵坤终于撑不住了,声音带着哭腔,“城西老瞎子,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住在城西拆迁区的破庙里,据说年轻时是个风水先生,后来瞎了眼,就靠给人‘摸骨断事’混饭吃。他本事不算大,但能看透人的气运,而且特别忌讳别人提‘眼睛’两个字,谁要是犯了忌讳,他能让你走三步就摔个大跟头…”
林夜微微点头,指尖的黑气收敛了几分:“继续。他的实力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拿手的手段?”
“实力…应该比我强点。”赵坤咽了口唾沫,回忆道,“去年有个小混混欠了高利贷,躲到他庙里,高利贷的人带了十几个打手去抓,结果刚进庙门,就全都摔了跤,腿上还不知怎么沾了泥,回家后烂了半个月。后来才知道,老瞎子在庙门口埋了‘绊魂钉’,那泥是乱葬岗的黑泥,沾了就会招阴邪。”
“聚宝斋的周老板呢?”林夜追问,这个名字从赵坤嘴里出现过两次,显然是关键人物。
提到周老板,赵坤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周老板叫周怀安,聚宝斋在市中心的古玩街,表面上是卖古董的,其实暗地里做玄门物资的生意。他手里有不少好东西,比如百年以上的阴木、开过光的护身符,甚至还有残缺的古阵法图。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实力,但传闻他手里有一件祖传的法器,叫‘镇邪玉印’,能压制阴邪,当年玄阳子师父就是靠他才躲过仇家追杀…”
“他的忌讳和喜好?”
“喜好是收集古玉,尤其是带沁色的老玉。”赵坤连忙补充,“忌讳…好像是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玄阳子’三个字,每次有人提,他都会脸色大变。还有,他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关店,说是要‘闭关’,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林夜在心里记下这些信息,又问:“除了他们两个,本市还有其他玄门人物吗?”
“有…有三个。”赵坤想了想,继续说道,“一个是住在城南的‘柳婆婆’,专门给人看小孩邪病,据说能跟‘保家仙’沟通,脾气古怪,只收鸡蛋当报酬,要是给别的东西,她会把人赶出去。还有一个是‘陈先生’,在郊区开了家风水馆,帮人看阳宅阴宅,实力一般,但人脉广,跟周老板有生意往来。最后一个是‘黑老鬼’,独来独往,专门在黑市上倒卖禁术和邪物,据说手里有‘养尸术’的残篇,没人敢惹他…”
林夜指尖的黑气又动了动:“这些人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有没有恩怨?”
“柳婆婆和陈先生不对付,因为陈先生帮人看风水时,拆过柳婆婆的‘保家仙’祠堂,两人差点打起来。周老板和黑老鬼有生意往来,但互相提防,周老板怕黑老鬼的邪术,黑老鬼想要周老板的镇邪玉印。老瞎子跟所有人都不来往,独来独往的…”赵坤一口气说完,生怕遗漏了什么。
林夜沉默了几秒,突然话锋一转:“黑市的信息,你知道多少?地点、时间、规矩,都跟我说清楚。”
赵坤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是想隐瞒——黑市是他最后的退路,要是把信息说出去,以后就没法在里面混了。“我…我只去过一次,不太清楚…”
“是吗?”林夜的指尖突然弹出一缕黑气,首接钻进了赵坤的伤口里。赵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伤口处瞬间传来一阵冰冷的剧痛,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他的骨头。“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林夜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刚才你说的老瞎子、周老板,我随时可以去验证。要是发现你撒谎…你知道后果。”
赵坤疼得浑身抽搐,再也不敢隐瞒:“我说!我说!黑市不在固定的地方,每次交易前,组织者会通过匿名短信通知地点,一般在废弃工厂、地下停车场或者郊区的破庙。时间是每月的农历初三和十七晚上八点到十二点。规矩是不能带武器,不能问卖家的身份,交易用现金或者等价的玄门物资,要是违反规矩,会被‘执法者’处理…”
“执法者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只知道他们很厉害,去年有个买家想抢卖家的东西,结果当场就被打断了西肢,扔出了黑市,再也没人见过他…”赵坤连忙说道,“还有,想进黑市,必须有‘引荐人’,我上次是通过黑老鬼进去的,他收了我五百块的引荐费…”
林夜盯着赵坤的眼睛:“黑市上常交易什么东西?有没有人卖过跟‘镇龙棺’有关的物品?”
“交易的东西很杂,有阴木、朱砂、符纸这些基础物资,也有残缺的法器、古阵法图,偶尔还有人卖禁术残篇。”赵坤摇了摇头,“镇龙棺…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也没见过有人卖相关的东西。不过黑老鬼说过,他手里有一件‘能吞阴煞’的宝贝,具体是什么,他没说…”
林夜心里一动,黑老鬼手里的“吞阴煞”宝贝,会不会跟镇龙棺有关?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继续追问:“你的邪功是从哪学的?师门里还有其他人吗?”
提到师承,赵坤的眼神变得躲闪起来:“我…我是自学的,从一本旧书上学的,没有师门…”
林夜指尖的黑气再次暴涨,这次首接缠上了赵坤的脖子,让他呼吸困难:“你在撒谎。”刚才赵坤提到周怀安时,说过“玄阳子师父”,显然他有师门。“玄阳子是谁?你的师父?他现在在哪?”
赵坤的脸涨成了紫色,双手拼命抓着脖子上的黑气,却怎么也抓不开。“我…我师父是玄阳子…他…他五年前死了!”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被仇家追杀,死在城外的乱葬岗…”
“仇家是谁?”
“不知道…师父没说,只说对方很厉害,有‘斩邪剑’…”赵坤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师父死后,我就一个人…没再联系过其他同门…真的!”
林夜松开了黑气,赵坤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就在这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我…我想起一件事!师父死前,好像找到过一个‘宝贝’!”
林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什么宝贝?详细说。”
赵坤抹了把脸,努力回忆:“五年前的夏天,师父突然变得很奇怪,每天都关在屋里研究一张地图,还经常出去,回来时身上带着伤,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头…有一次我偷听到他跟人打电话,说什么‘古修遗迹’、‘坐化之地’、‘镇压的东西’…后来没过多久,他就被仇家杀了,地图和黑色石头也不见了…”
“古修遗迹?坐化之地?”林夜追问,“你还记得师父说过的其他细节吗?比如地点、遗迹的特征,或者黑色石头的样子?”
赵坤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地点…师父好像提过‘西山’、‘鹰嘴崖’…黑色石头是不规则的,表面有花纹,摸起来冰凉,好像能吸热气…还有,师父说过‘里面有大凶险,但也有大机缘’…”
林夜在心里快速回忆《百工秘要》里的内容——西山确实有个鹰嘴崖,据记载,那里在唐代曾是一位修士的隐居之地,后来修士坐化,遗迹就消失了。难道玄阳子找到的,就是那位修士的坐化之地?这个线索的价值,远比本地玄门人物的情报要大得多。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细节?比如师父带回的石头上的花纹,或者地图上的标记?”林夜继续追问,语气里多了几分急切。
赵坤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痛苦:“我…我记不清了…当时我才十几岁,没在意…只记得石头上的花纹像龙…地图是黄色的,上面有很多奇怪的符号…”
林夜看着赵坤的眼睛,确定他没有撒谎,只是记忆模糊。他站起身,走到赵坤面前:“你要是想起其他细节,随时告诉我。现在,把你身上所有跟玄门有关的东西都交出来,还有银行卡密码、手机里的联系人,都要说清楚。”
赵坤不敢反抗,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钱包,还有一块黑色的石头——正是他之前用来画阵的镇煞石。“手机密码是123456,银行卡密码也是这个…钱包里有三千块现金,还有一张黑老鬼的联系方式…身上就这些东西了…”
林夜拿起手机和钱包,又看了一眼那块镇煞石——石头表面粗糙,确实蕴含着微弱的阴煞之气,属于最低级的玄门材料。他把东西收好,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赵坤:“在我离开前,你最好别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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