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意识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漂浮了很久,终于缓缓苏醒。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藏古斋"熟悉的天花板,以及从窗外洒进来的温暖阳光。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耳边传来顾老焦急的声音:"林先生,您终于醒了!您己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时辰。"
林夜艰难地转过头,看到顾老正坐在床边,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关切。他的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
"我……没事,"林夜的声音沙哑干涩,"只是有点累。"
顾老连忙递来一杯温水:"您先喝点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您突然就晕倒了,我还以为……"
他没有说下去,但林夜能猜到他后面的话。林夜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他挣扎着想坐起来,顾老连忙上前搀扶。
"法阵……怎么样了?"林夜急切地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顾老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激动的神情:"成功了!林先生,您成功了!"
林夜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您是说……清婉的执念己经……"
"是的,"顾老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与喜悦,"在您昏迷后不久,法阵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然后我就看到那枚簪子上的黑气一点点消散。现在,它己经恢复了翡翠应有的光泽,虽然依旧破损,却不再令人感到阴冷。"
林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能感受到,镇龙棺在他体内的波动也变得平和了许多,像是在为他的成功而感到欣慰。
"太好了,"林夜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清婉终于可以安息了。"
"这都多亏了您,林先生,"顾老激动地说道,"您不仅救了清婉,也救了我们顾家。从今天起,我们顾家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百年的诅咒了!"
林夜摆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能够帮助清婉解脱,也是我的荣幸。"
顾老突然站起身来,郑重地向林夜鞠了一躬:"林先生,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顾家的大恩人。无论您有什么需要,只要我们能做到,绝不推辞!"
林夜连忙扶起顾老:"顾老,您太客气了。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顾老感动地点了点头,转身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林夜:"林先生,这是我为您准备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林夜有些犹豫:"顾老,您己经给过我报酬了,这……"
"不不不,"顾老连连摆手,"那只是预付的定金。这才是真正的报酬。您为我们顾家解决了百年的困扰,这点东西根本算不了什么。"
林夜看了看顾老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推辞不掉,便接过木盒,打开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木盒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沓厚厚的现金,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十万。在现金下面,还有一块温润的白色古玉,玉质细腻,触手生温,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顾老,这太贵重了,"林夜惊讶地说道,"现金我可以收下一部分,但这块古玉……"
"这块古玉是我们顾家的传家宝之一,"顾老解释道,"它己有三百多年的历史,相传能安神定气,趋吉避凶。我祖父年轻时曾在战乱中因它而躲过一劫。现在,我将它赠予您,不仅是为了感谢您的恩情,也是希望它能在未来的日子里保佑您平安。"
林夜看着那块古玉,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股温和纯净的能量,与镇龙棺的霸道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知道,这块古玉对自己未来修炼《百工秘要》中的安神之法会有很大帮助。
"好吧,"林夜最终点了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我只收一半现金,另一半您留着吧。"
顾老还想推辞,林夜却摆了摆手:"这是我的底线。我帮助您,不是为了钱。"
顾老深深地看了林夜一眼,眼中满是敬佩:"好,就按您说的办。您真是一位难得的君子。"
林夜笑了笑,将古玉贴身收好。就在古玉接触到他皮肤的瞬间,一股温润的能量立刻传遍全身,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正在快速恢复,身体的疲惫也减轻了许多。
"对了,"顾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递给林夜,"这是我父亲年轻时的手札,记录了他多年来修复古代首饰的心得。其中有几页提到了如何在修复过程中保留或引导物品中的'精神印记',我觉得这可能对您有用。"
林夜接过手札,翻看了几页,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手札中记载的修复技巧虽然看似普通,但其中蕴含的理念与《百工秘要》中的某些法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特别是关于"精神印记"的部分,更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太感谢您了,顾老,"林夜真诚地说道,"这本手札对我来说价值连城。"
顾老欣慰地笑了:"能对您有用就好。我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也会很高兴的。"
林夜将手札小心收好,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己经恢复了七八成,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我们去看看清婉吧,"林夜轻声说道,"她己经等了一百年,是时候让她真正安息了。"
顾老点点头,与林夜一同走到法阵前。此时的法阵己经自动散去,糯米圈和符文都恢复了普通物品的样子,只有阵眼处的雷击桃木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翡翠簪子静静地躺在桃木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它身上,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虽然依旧断裂,但那抹曾经令人心悸的黑气己经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哀婉美感,仿佛在诉说着那段百年前的悲剧。
林夜伸出手,轻轻触碰簪子,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丝微弱却纯净的能量。这股能量不同于怨气,而是一种平和的、带着淡淡忧伤的气息。
"清婉,"林夜轻声说道,"你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你的故事,我也会让更多人知道。你可以安息了。"
仿佛回应他的话一般,簪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便恢复了平静。林夜能感受到,缠绕在顾老和怨物上的因果线正在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但纯净的"功德"之力,从西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他的身体。
这股力量温暖而平和,像是一股清泉,洗涤着他的心灵。林夜感觉自己对《百工秘要》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对各种符箓和法阵的运用也更加得心应手。
"这就是了结因果后的报偿吗?"林夜在心中自语,"果然如先祖所说,赊刀人的使命不仅是解决眼前的问题,更是在不断的因果循环中完善自己。"
顾老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感慨:"林先生,谢谢您。清婉能够安息,我们顾家能够摆脱诅咒,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您。"
林夜:"我们是互相成就。通过这件事,我也学到了很多。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顾老说道:"顾老,关于这枚簪子,我有一个请求。"
顾老立刻说道:"您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答应。"
"我想将这枚簪子带走,"林夜解释道,"它己经不再是怨物,而是一件承载着历史和情感的文物。我想用我所学的技艺,将它修复好,然后为它寻找一个合适的归宿——或许是博物馆,或许是一个能够真正理解它故事的收藏家。"
顾老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这枚簪子在我们家己经百年,带给我们的痛苦远多于快乐。现在它己经净化,或许离开我们家,才是最好的选择。您带走吧,希望您能让更多人了解清婉的故事。"
林夜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他小心地将簪子收好,然后转身对顾老说道:"顾老,我该告辞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顾老连忙说道:"您不多休息几天吗?您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太多。"
林夜摇了摇头:"时间不等人。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需要去调查——赵家。"
提到赵家,顾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您真的要去找他们?那可能会很危险。"
"我知道,"林夜坚定地说道,"但这是我对清婉的承诺。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危险,我都必须去。"
顾老看着林夜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吧。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随时来找我。"
林夜:"我会的。”
他向顾老道别后,转身离开了"藏古斋"。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让他感觉无比轻松。他知道,虽然前方的路依旧充满挑战,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
然而,林夜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的同时,古玩街的某个角落里,几双眼睛正注视着他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一场新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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