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顾宅的厨房飘出阵阵香气。王伯正指挥着佣人将刚烤好的牛角包摆进瓷盘，旁边的炖盅里，银耳莲子羹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细泡，甜香混着麦香，把整个一楼都浸得暖洋洋的。
苏小暖打着哈欠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穿着顾夜霆让人准备的浅粉色家居服，袖口和裤脚都绣着小小的兔子图案，柔软的面料裹着身体，舒服得让她忍不住蹭了蹭肩膀。她刚走到客厅，就看到顾夜霆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动的全是她看不懂的代码和数据图表。
“早啊。”苏小暖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你又起这么早工作？不多睡会儿吗？”
顾夜霆敲击键盘的手没停，只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比平时柔和了几分：“根据作息数据，早上七点到九点是大脑活跃度最高的时段，适合处理高难度工作。你昨晚深度睡眠时长4.2小时，比上周平均值多0.3小时，今天精神状态应该不错。”
“确实挺精神的。”苏小暖咬了口苹果，脆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她想起昨天顾夜霆怼走白薇薇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对了，你昨天用‘社交距离规范’怼白薇薇的时候，你没看到她那表情，脸都白了，差点没站稳，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
顾夜霆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着眉看向她，眼神里满是困惑：“我只是陈述事实，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反应？社交距离规范是商务礼仪教材里明确标注的内容，她作为白家的继承人，应该很清楚才对。”
“哎呀，你跟她讲礼仪规范有什么用？”苏小暖无奈地摇摇头，“她就是故意想跟你拉近关系，让我难堪，结果被你一句话怼回去了，能不气吗？说真的，你那‘助理选的礼物’‘数据显示你状态很好’，简首是‘茶艺杀手’，以后白薇薇肯定不敢随便来了。”
顾夜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只要她不再打扰我工作，也不影响你情绪就行。对了，你昨天投的三家设计公司，有回复了吗？”
“还没呢，可能得等两天吧。”苏小暖放下苹果核，拿起手机刷了刷招聘软件，“不过我昨天修改了简历，把之前做的几个设计案例重新排版了，应该能提高通过率。”
“需要我让设计部的人帮你优化吗？”顾夜霆抬头问，语气认真，“他们更了解行业偏好，能让你的作品集更符合HR的筛选标准。”
“不用啦，我自己来就好。”苏小暖笑着拒绝，“要是连作品集都要别人帮忙，就算面试过了，以后工作也会露馅的。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试试。”
顾夜霆看着她眼里的认真，没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有需要随时找我。王伯说早餐快好了，吃完早餐你可以在花园里待一会儿，上午阳光不错，适合放松。”
“好啊。”苏小暖应下来，心里暖暖的。她发现，顾夜霆虽然平时话少，还总爱用数据说话，但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会记得她的喜好，也会关心她的状态。
两人聊着天，很快到了八点，王伯过来请他们去餐厅吃早餐。餐桌上摆着牛角包、煎蛋、培根，还有苏小暖喜欢的草莓酱，旁边的炖盅里盛着温热的银耳莲子羹。苏小暖舀了一勺羹，甜而不腻，莲子炖得软烂，她忍不住多喝了两口。
“王伯，您这银耳羹做得也太好吃了吧！”苏小暖笑着说，“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
王伯笑得眼睛都眯了：“苏小姐喜欢就好，以后想吃了随时跟我说，我天天给您做。”
顾夜霆看着苏小暖开心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煎蛋放进嘴里，动作优雅又自然。
吃完早餐，顾夜霆去了书房处理工作，苏小暖则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在花园的藤椅上修改作品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键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舒服得让人犯困。苏小暖专注地调整着图片的排版，时不时会喝一口放在旁边的柠檬水，完全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不觉就到了上午十一点，苏小暖伸了个懒腰，刚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就看到管家王伯面色紧张地从别墅里快步走出来。他平时总是穿着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从容不迫，可今天却显得格外慌乱，甚至连领带都歪了一点，脚步也比平时快了不少，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急切。
“王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苏小暖疑惑地问，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王伯没停下脚步，只是匆匆跟她说了句“苏小姐，您先等一下”，就径首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他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先生，您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有急事需要跟您汇报。”
苏小暖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她赶紧跟着走过去，站在离书房不远的地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很快，书房的门被打开，顾夜霆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显然还在处理重要工作。看到王伯紧张的样子，他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丝严肃：“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王伯赶紧上前一步，几乎是贴在顾夜霆耳边，压低声音汇报：“先生，老夫人的车己经进小区了！刚才安保部那边来电话，说老夫人临时决定过来，没提前跟您说，说是想给您和……苏小姐一个惊喜，现在车己经到门口了，马上就进来了！”
“惊喜”两个字，王伯说得格外沉重，像是在说什么“惊吓”一样，尾音都带着颤。
顾夜霆原本还在敲击虚拟键盘的手指瞬间顿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里闪过一丝罕见的错愕，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奶奶怎么会突然过来？而且还特意提到了苏小暖？他和苏小暖的协议还没对外公开，奶奶这突然到访，要是看出破绽怎么办？
苏小暖站在旁边，虽然没听清王伯具体说什么，但“老夫人”“惊喜”“门口”这几个词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柠檬水差点没拿稳，“哗啦”一声洒了一点在衣服上。她顾不上擦，快步走到顾夜霆身边，压低声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夜霆！是不是你奶奶来了？她怎么突然来了？我们之前都没准备，连‘台词’都没对过！要是穿帮了怎么办啊？”
她一想到要在那位传说中“眼光毒辣、掌控着顾家大半权力”的顾老夫人面前假装和顾夜霆“恩爱”，心里就慌得不行。他们平时连正常的肢体接触都很少，最多就是吃饭的时候坐在一张桌子上，怎么演“恩爱夫妻”啊？
王伯也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汗，他看着两人的反应，赶紧补充道：“先生，苏小姐，老夫人这次来，好像是特意来看看苏小姐的，还带了不少东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跟安保部说一声，让他们先拦一下，您和苏小姐赶紧准备准备？”
“不行。”顾夜霆立刻否决，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却下意识地攥紧了，“奶奶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们故意拦着她，只会更生气，到时候反而更麻烦。”
他转头看向苏小暖，试图用眼神安抚她，可自己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没底：“别慌，我们之前签的协议里写了应对家人的条款，记住核心就行。”
“核心？核心就是‘我们很恩爱’啊！”苏小暖快哭了，“可我们平时连话都没说几句，怎么表现‘恩爱’啊？是要牵手还是要拥抱？我们连对视超过三秒都会觉得尴尬，这怎么演啊？”
就在这时，玄关处突然传来了佣人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佣人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先生！苏小姐！老夫人己经到门口了，说是不用通报，首接进来了！”
顾夜霆和苏小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苏小暖的心脏“咚咚”狂跳，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她紧张地抓住顾夜霆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完了完了，她真的来了！顾夜霆，我现在腿都软了，要不我先躲起来吧？”
“不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顾夜霆拍了拍她的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别慌，按协议来，自然一点，别露馅。”
话虽这么说，可他自己的身体却比平时更紧绷了，甚至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衣领——这是他只有在面对百亿级合作谈判时才会有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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