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务中心的婚姻登记处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排队的人群身上。林初攥着户口本的手指微微发白，身旁的顾砚却显得格外从容，左手拎着文件袋，右手自然垂在身侧，偶尔偏头看她时，眼神会软一分。
“前面还有三对，别急。” 顾砚递过来一瓶温水，瓶盖己经拧开，“先喝点水，空腹到现在了。”
林初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她低头抿了口温水，余光瞥见旁边一对小情侣在打闹，女生笑着捶男生的胳膊，男生把人往怀里带 —— 那是她曾经憧憬过的、和江辰领证的场景，如今却物是人非。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 “江辰” 两个字格外刺眼。林初没犹豫，手指划过屏幕，首接点了 “拉黑”，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惊讶。
顾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多问，只是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按了静音键，再递回来时，轻声说：“别让无关的人打扰今天。”
林初抬头看他，阳光刚好落在他的发梢，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稳稳接住。
终于轮到他们。
窗口的工作人员核对材料时，林初才注意到顾砚的文件袋里整整齐齐 —— 身份证、户口本、单身证明，甚至连复印件都按顺序排好，不像自己，只匆匆带了户口本。
“两位拍个登记照吧，里面请。” 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摄影间。
摄影间里，白色背景布前，摄影师拿着相机：“两位靠近一点，男士可以搂着女士的肩膀，自然点笑一笑。”
林初身体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顾砚的手己经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掌心温热，力度很轻，没有让她觉得冒犯，反而像一种恰到好处的支撑。
“放松，就当演戏。” 顾砚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拂过她的耳尖，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别绷着，嘴角稍微扬一点就好。”
林初深吸一口气，试着放松嘴角。相机快门按下的瞬间，她瞥见顾砚的眼神 —— 没有对着镜头，而是落在她的侧脸上，眼底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笑意，不像演戏，倒像真的带着几分温柔。
等拿到照片时，林初看着上面的自己，嘴角微扬，眼神却还有点发怔；而旁边的顾砚，身姿挺拔，嘴角噙着浅淡的笑，眼神落在她身上，莫名和谐。
“签字吧。” 工作人员把结婚证申请表推过来。
林初握着笔，袁老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在 “申请人” 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笔尖顿了顿，又补了个清晰的日期。顾砚的签名在她旁边，字迹遒劲有力，和他的人一样，透着沉稳。
当红色的结婚证递到手里时，林初指尖有点发颤。封面的烫金 “结婚证” 三个字晃得她眼睛发涩，翻开内页，照片里的两人挨在一起，她的名字旁边，印着 “顾太太” 的标注。
十年执念，最后换了一本和陌生人的结婚证。她心里五味杂陈，有对过去的彻底告别，有对未来的茫然，还有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从今天起，你是顾家人。” 顾砚接过她手里的结婚证，小心地放进文件袋，“没人能再欺负你，包括江辰。”
林初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算计，只有笃定。她忽然想起昨天签协议时，自己加的 “支持重拾设计事业” 的条款，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 或许，这场契约婚姻，不止是各取所需。
顾砚开车带她离开政务中心，车子平稳地驶往郊区方向。林初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
“云顶公馆，以后你住那里。” 顾砚目视前方，“安保 24 小时值守，江辰找不到，你可以安心待着。”
车子驶入一片绿植茂密的别墅区，停在一栋白色独栋别墅前。顾砚下车帮她开车门，递过来一串钥匙，钥匙扣是个小小的银色太阳造型。
“进去看看？” 他率先迈步走向大门。
林初跟在后面，走进别墅客厅时，愣住了 —— 客厅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崭新的画架，旁边堆着几卷画纸和一套专业的设计画笔，正是她常用的牌子。
“知道你做设计，特意留的。” 顾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协议里你说要重拾设计事业，总不能连工具都没有。”
林初走到画架前，指尖抚过光滑的木质边框，心里忽然暖了一下。她转头看向顾砚，刚好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户口本，封皮没合上，露出里面的页面 —— 他的出生日期栏写着 XX 年 X 月，比她大了整整五岁。
五岁的年龄差…… 林初心里莫名闪过一丝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日期，却又想不起来。
顾砚注意到她的目光，合起户口本，笑着说：“先看看你的房间？在二楼，视野很好。”
林初点头，跟着他走上楼梯。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落在两人的影子上，一长一短，渐渐靠得近了些。她握着那串带小太阳钥匙扣的钥匙，忽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契约婚姻，或许会比她想象中，多一点不一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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