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客厅的落地灯亮着暖黄的光，林初坐在地毯上，膝盖上摊着 “城市光影” 的设计稿，手里拿着顾砚带来的糖醋排骨，却没怎么动 —— 她正对着画稿上的光影层次皱眉，铅笔在纸上反复修改，指尖沾了点炭粉，连嘴角也蹭上了一点灰。
顾砚刚处理完工作下楼，就看到这样一幕：女孩的侧脸埋在灯光里，眼底泛着淡淡的红血丝，明明手里拿着爱吃的排骨，注意力却全在设计稿上，连他走近都没察觉。
“先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砚在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抽走她手里的铅笔，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指时，忍不住皱了皱眉，“整理档案累了一天，回来还不休息，眼睛都熬红了。”
林初这才回过神，抬头看他，嘴角弯了弯，拿起一块排骨递到他嘴边：“你也吃，张妈的手艺比外面餐厅还好吃。”
顾砚张嘴接住，目光却落在她膝盖上的设计稿上 —— 纸上密密麻麻画满了修改痕迹，老巷路灯的光影被反复调整，连玻璃幕墙的反光角度都标注了不同方案。他知道，她是想把最好的作品交给比赛，可这份执着，却让她把自己逼得太紧。
“档案部的工作，很辛苦吧？” 顾砚放下排骨，拿过湿纸巾，轻轻帮她擦掉嘴角的炭粉，动作自然又亲昵，“地下室潮湿，档案又多，你本来就有点低血糖，天天加班整理那些旧文件，身体会扛不住的。”
林初握着排骨的手顿了顿，小声说：“还好，张主管人很好，会帮我分担点，就是…… 有点费眼睛。” 她没说的是，昨天整理一份 1998 年的手写档案时，因为字迹模糊，她凑在台灯下看了两个小时，回家后眼睛酸得首流泪。
顾砚看着她强装轻松的样子，心里更疼了。他沉默了几秒，认真地说：“林初，不如辞职吧。”
林初愣住了，手里的排骨差点掉在地毯上：“辞职？可是……”
“我知道你怕什么。” 顾砚打断她，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着她的手背，“你怕别人说你‘靠我’，怕别人觉得你离开我就不行。可你想想，档案部的工作又累又没价值，每天消耗大量时间，却不能让你离设计梦更近一步，这值得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靠自己的才华不是靠别人。你大学时能拿全国设计银奖，说明你的天赋从来没消失过。辞职不是逃避，是给自己机会 —— 专心准备设计比赛，把所有精力放在你真正喜欢的事上，这才是对自己负责。”
林初低下头，手指攥着设计稿的边角，心里满是犹豫。她不是没想过辞职，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想起同事们可能的议论 ——“林初还不是靠顾总，不用上班也能活”“她哪有什么真本事，都是顾总给的机会”。这些声音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
“我怕……” 林初的声音有点发闷，“我怕别人说我是因为你，才敢辞职追梦。”
顾砚看着她眼底的不安，起身走进书房，很快拿出一份蓝色封面的文件，放在她面前：“你看这个，顾氏集团旗下的‘新锐设计师扶持计划’，是公益项目，专门资助有才华却缺乏资源的年轻设计师。申请成功后，不仅能拿到启动资金，还能获得行业前辈的指导，甚至有机会在顾氏的设计展上展出作品。”
他翻开文件，指着评审规则那一页：“全程匿名评审，只看作品质量，不看背景。我也是上周才知道这个项目，觉得很适合你，就帮你拿了份资料。”
林初凑过去看，文件上的条款写得清清楚楚：“评审团由 5 位行业资深设计师组成，含李建国教授（设计学院资深导师）”—— 看到 “李建国” 三个字时，她眼睛亮了，这正是之前在设计展上鼓励她参赛的李教授！
“这个计划……” 林初的心跳加快了几分，手指轻轻拂过 “李建国” 的名字，心里的犹豫渐渐消散。
“你可以申请这个计划。” 顾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靠自己的作品通过评审，拿到资助，没人能说闲话。到时候你专心准备比赛，要是能签约工作室，就全职做设计；就算暂时没成功，也有扶持计划的资源帮你，不用再委屈自己待在档案部。”
林初抬头看他，刚好撞进他温柔的眼神里。他的眼里没有丝毫强迫，只有满满的支持，像是在说 “我会帮你，但选择权在你手里”。
突然，她想起母亲走后，父亲跟她说的话：“初初，人这一辈子很短，做喜欢的事才不会后悔。别因为别人的眼光，丢了自己的梦想。”
那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她心里的犹豫。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顾砚，眼里重新有了坚定的光芒：“好，我明天就辞职。”
顾砚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擦掉她嘴角残留的酱汁，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唇，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泛起一丝暧昧的甜。
“这才对。” 顾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我的顾太太，值得更好的，不用在不喜欢的地方浪费时间。”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用 “我的顾太太” 这样亲昵的称呼，不是在应对江辰时的刻意维护，而是发自内心的亲近。林初的耳尖瞬间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文件，却没发现顾砚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她翻到扶持计划的申请表，负责人一栏赫然写着 “李建国”，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顾氏集团特邀评审”。林初心里满是感激，以为是巧合，却没多想 —— 她不知道，这个 “巧合” 是顾砚特意安排的。上周得知她想靠自己的实力参赛后，他就联系了李教授，邀请他加入评审团，还特意叮嘱李教授 “只看作品，别提我的名字”，就是想给她一个公平又有保障的机会。
“明天辞职后，我陪你去提交申请表。” 顾砚帮她把文件整理好，放在茶几上，“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我们一起研究。”
“嗯。” 林初点头，拿起一块排骨，这次终于有了胃口。糖醋排骨的甜香在嘴里散开，暖得她心里也甜甜的。
客厅里的灯光依旧温暖，两人坐在地毯上，一边吃排骨，一边聊设计稿的修改思路。顾砚偶尔会提出自己的看法，比如 “老巷的爬藤可以再增加几缕，和路灯的光影呼应”，林初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气氛温馨又默契。
林初看着身边的顾砚，心里突然觉得，辞职不是冒险，而是新的开始。有他的支持，有扶持计划的机会，还有自己对设计的热爱，她一定能走好接下来的路。
夜深时，顾砚送她上楼。走到画室门口，林初转身对他说：“顾砚，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还在犹豫，不敢迈出这一步。”
顾砚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谢。我只是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委屈自己。”
看着林初走进画室的背影，顾砚拿出手机，给李教授发了条微信：“林初明天会提交扶持计划的申请，麻烦您多留意她的作品，按正常评审标准就好。”
很快，李教授回复：“放心，这姑娘的设计很有灵气，我会公平评审的。”
顾砚收起手机，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知道，林初的设计梦，很快就要真正开始了。而他，会一首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绽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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