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冰洞秘营，莲花遗骨
火折子的光在冰洞里摇曳，将明远与苏九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岩壁上，忽长忽短。那几行杂乱的脚印，像一串无声的指引，沿着右侧岔路往深处延伸，最终消失在一处相对开阔的溶洞前。
溶洞入口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上面隐约能看到人工开凿的痕迹。苏九用凿子敲开冰层，一股混杂着烟火与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里面有人住过。”明远皱了皱眉，率先走了进去。
溶洞比想象中更大，足有半个院子大小。中央堆着一堆熄灭的篝火，灰烬下还能看到未烧尽的松木；角落里散落着几件破旧的兽皮袄，上面结着冰霜；最显眼的是洞壁上挂着的一张狼皮，狼头的位置被人用红漆画了个圈，正是鹰卫的标记——这里竟是鹰卫的一处隐秘营地！
“鹰卫的人怎么会在这里？”苏九拿起一件兽皮袄，指尖拂过上面细密的针脚，“这做工很精细，不像是关外汉子的手艺，倒像是……女人做的。”
明远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篝火旁的一个小木架上。架子上摆着几个陶碗，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粥渣，旁边放着一把小巧的木梳，梳齿上缠着几根干枯的发丝。
这里不仅有人住过，还住过女人和孩子。
他沿着洞壁慢慢查看，在溶洞最深处的阴影里，发现了一个用石头垒成的小窝，里面铺着柔软的干草，显然是孩子睡觉的地方。而在小窝前的地上，散落着几块啃剩的兽骨，骨头上的齿痕极小，确是孩童留下的。
“这孩子……在这里住了很久。”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这草，换得很勤，说明有人精心照顾他。”
明远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干草，突然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拨开草堆，发现是一具小小的骸骨，蜷缩着，像是在沉睡。骸骨的骨骼纤细，看尺寸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最让人揪心的是，它的手中紧紧攥着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着半朵莲花，纹路与弘皙那枚、沈砚木牌上的莲花完全吻合！
“弘皙的孩子……”明远的声音艰涩，“当年弘皙逼宫失败后，他的家眷被圈禁，没想到竟有孩子被鹰卫藏到了这里。”
苏九蹲下身，看着那具骸骨，眼眶微微发红：“看这骸骨的风化程度，至少死了三年了。他是怎么死的？是病死的，还是……”
明远捡起那半块莲花玉佩，与自己怀里的“水”字玉佩放在一起，突然发现莲花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胤”字——这是皇室宗亲的辈分字！
“是康熙的孙辈。”明远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鹰卫藏着他，是想留着当筹码？还是……另有所图？”
他环顾整个溶洞，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箱上。打开箱子，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几件打补丁的小衣服，一本翻得卷边的《论语》，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阿福今日又咳了，药没了。
外面的雪好大，他们说，等春天来了，就能出去了。
先生说，我是龙子，不能哭。”
阿福……应该是这孩子的名字。明远捏着纸条，指尖微微颤抖。这字显然是孩子自己写的，稚嫩的笔触下，藏着对生的渴望，可他终究没能等到春天。
“是鹰卫的人照顾他吗？”苏九看着那些小衣服，“这衣服缝补得很仔细，不像是杀手能做出来的。”
明远想起秦忠，想起苍狼，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是苍狼。”
苍狼是康熙的孪生弟弟，对皇室有着复杂的情感。他藏起弘皙的孩子，或许不是为了筹码，而是出于一种扭曲的“怜悯”——他自己没能得到的，想让这个同样流着皇室血脉却被遗弃的孩子得到。可后来苍狼被擒，这孩子便成了没人管的孤儿，最终冻死、病死在这冰洞里。
“影阁和秦忠知道这里吗？”苏九问道。
“不好说。”明远将骸骨小心地收进木箱，“但这莲花玉佩，绝不能落入他们手里。一旦被利用，说这孩子是被康熙下令害死的，足以动摇朝纲。”
他将半块莲花玉佩贴身收好，又检查了一遍溶洞，确认没有其他线索后，对苏九道：“我们得尽快找到秘库入口，这里不宜久留。”
两人刚走出溶洞，就听到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秦忠的怒吼：“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他们进来了！”苏九压低声音，拉着明远躲到一块巨大的冰锥后。
只见秦忠带着十几个手下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刀疤脸，他指着溶洞入口：“老大，刚才看到有人影钻进去了！”
秦忠走进溶洞，很快就发现了那个木箱，当他看到里面的骸骨和《论语》时，脸色骤变，猛地将箱子踹翻：“废物！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刀疤脸战战兢兢道：“老大，这孩子死都死了，咱们还是找秘库入口要紧……”
“闭嘴！”秦忠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这孩子是苍狼大人唯一的念想！当年若不是他非要护着这孩子，也不会被明远那小子抓住！”
原来苍狼被擒，竟与保护这孩子有关？明远心中一动，当年长白山一战，苍狼本有机会逃走，却迟迟没有动身，原来是因为放心不下冰洞里的阿福。
秦忠在溶洞里翻找了一阵，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终一无所获，只能恨恨地带着人离开：“往深处搜！明远肯定在里面！”
等人走远，明远与苏九才从冰锥后走出来。
“秦忠在找什么？”苏九疑惑道。
“不知道。”明远摇了摇头，“但肯定和这孩子有关。我们得比他们先找到秘库入口。”
两人继续往冰洞深处走，越往里走，温度越低，冰壁上的水珠都结成了冰花。火折子的光越来越弱，就在快要熄灭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伴随着“滴答”的水声。
“是暗河！”苏九惊喜道。
走近了才发现，前方是一条地下暗河，河水从冰缝中涌出，流向未知的黑暗。而在暗河对岸的岩壁上，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门上刻着与山水令牌相同的纹路！
“是秘库入口！”明远的心跳瞬间加速。
石门紧闭，上面没有锁，只有两个凹槽，形状正好与“山”“水”令牌吻合。
“需要两块令牌合璧才能打开。”苏九看着凹槽，“可山字令牌在秦忠手里……”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秦忠带着人追了上来，手中高举着山字令牌：“明远！把水字玉佩交出来！否则谁也别想打开石门！”
暗河两岸，明远与秦忠遥遥相对，中间是湍急的河水，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下一集将讲述明远与秦忠为争夺开门权陷入对峙，影阁与文泰来的人马也先后赶到，西方势力在暗河两岸展开混战。激战中，明远意外发现石门的机关另有玄机，而秦忠在临死前，终于说出了苍狼密信的真正内容——孝庄遗诏并非关于康熙身世，而是揭露了当年顺治帝的一个惊天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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