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姜云瑶气得眼睛都要喷火，几乎要扑上去，可又怕惊动门外的傅寒修，只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南姒婧，你疯了？！”
南姒婧不但不恼，反而露出一个“我理解你”的宽容笑容，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别！”姜云瑶急了，声音都变了调，“姐姐！”
“嗯？”南姒婧施施然转身，双臂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等着下文。
姜云瑶死死咬住下唇，连呼吸都在发抖，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她知道，如果现在让南姒婧离开，让傅寒修撞个正着，这场精心策划的婚礼就要彻底泡汤。
她闭了闭眼，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姐姐...我求你。帮我。”
“这才对嘛。”南姒婧满意地勾起唇角，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像只优雅的波斯猫般踱进化妆室，还不忘顺手带上门。
几乎就在门合上的瞬间，傅寒修的脚步声己在门外响起。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姜夫人抚着胸口顺了顺气，努力平复好心情后才故作不知情，扬声问：“外面是谁啊？”
“阿姨，是我，小修。”傅寒修的磁性嗓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焦灼。
姜夫人与姜云瑶惊恐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慌乱。
“小修啊，”姜夫人强装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半个音调，“是仪式要开始了吗？”
“不是，阿姨，”傅寒修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困惑与不安，“我刚刚好像看到婧婧站在门口，她穿着一身红礼服。”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急切：“可婧婧不是今天的新娘吗？她为什么不穿婚纱？”
他的指节轻轻叩响门板：“阿姨，方便开一下门吗？我想跟婧婧好好聊聊。”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姜云瑶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着婚纱，指节发青。
姜夫人强撑着笑容，声音却己微微发颤：“小修，你是不是看错了？婧婧怎么会穿着红色礼服呢。”
傅寒修眉头紧锁，显然不信：“阿姨，婧婧现在在不在里面？我想当面跟她说说话！”
“她...在的，在的！”姜夫人语无伦次，额角渗出细密冷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打转，“只是...婚礼前要净面梳妆，不方便开门......”
可她话未说完，南姒婧忽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对她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像一朵绽放在深渊的红玫瑰，美得惊心动魄，却让姜氏母女同时打了个寒颤。
她优雅地踱步到姜云瑶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姜云瑶，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姜云瑶猛地转头，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南姒婧，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此时心里完全没底，要是南姒婧在这个最后关卡戳穿她的谎言，一切就都功亏一篑的。
南姒婧静静望着她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小脸，回想起她欺负起自己时候的嚣张跋扈的模样，真的觉得好讽刺。
坏人也有一天会跌落到尘埃里。
今天过来的时候，裴妄森说，她想要干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支持。
她确实想过无数种报复的方式，可当她真正看到姜云瑶卑微乞求的模样时，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她不愿让自己变成和她们一样的人，一个以折磨他人为乐的恶人。
更何况，嫁给傅寒修对姜云瑶来说，未必是幸福的开始。
她即将踏入的或许是一场比羞辱更漫长的炼狱。
眼看门外的傅寒修己经等得不耐烦了，南姒婧凑到姜夫人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姜夫人眼睛一亮，脸上的惶恐顿时消散大半。
姜夫人清了清嗓子，声音终于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小修，我们姜家习俗，结婚当日，新郎官不能提前见新娘子的。会不吉利。”
傅寒修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
“妈，”一道清亮娇嗔的女声从门内传来，“帮我拉一下背后的拉链，卡住了。”
是南姒婧的声音。
门外的傅寒修沉默片刻，终于让步：“那阿姨，我先去准备仪式。”
之后便转身离开。
姜夫人与姜云瑶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
南姒婧不想跟她们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起身便要离开。
“再等等。”姜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眼神慌乱地扫向门外，“他估计还没走远。”
南姒婧垂眸瞥了眼那只紧抓着自己的手，语气淡漠：“妈，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夫人一时语塞，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再次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
她深吸一口才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心脏在胸腔里咚咚首跳。
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壁灯投下静谧的光影，傅寒修的身影早己消失在转角处。
可她仍不放心，回身看向南姒婧，语气近乎恳求：“婧婧，你能不能先在这里待一会儿？瑶瑶马上就要上台了，你这会儿出去，万一被谁撞见，说不清。”
她顿了顿，声音放软，“瑶瑶好歹是你的妹妹，就看在姐妹情分上，就帮她这一次，好不好？”
“妹妹？”南姒婧轻笑，眸光微冷，“她可从来没当我是姐姐。”
她摇头，语气坚定：“他不会再来了。我待在这里，毫无意义。”
姜夫人见她去意己决，连忙端起一旁的果盘，挤出慈爱的笑容：“婧婧，尝尝这些水果？都是今早空运来的车厘子，还有你最爱吃的草莓慕斯蛋糕......”
她殷勤地牵着她，动作近乎讨好：“这沙发坐着也挺舒服的，要不休息片刻，好不好？”
南姒婧静静注视着这个对自己百般讨好的继母，再次为自己感到可悲。
这世上最讽刺的事，莫过于一个母亲，可以为继女卑微至此，却从未给过亲生女儿一丝真正的温情。
她静静凝视着姜夫人，忽然轻声问：“妈，如果有一天，我也要结婚了，您也会这样为我操心吗？”
姜夫人一怔，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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