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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图鉴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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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 绝对的毁灭! 烛龙剧痛之下的暴怒龙吟,裹挟着掌控昼夜的无上神威,如同灭世的潮汐席卷了整个溶洞空间!

陈默感觉自己就像被投入了狂暴的粉碎机!恐怖的声波冲击如同亿万把钢刀刮过身体每一寸肌肤!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内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揉碎!意识在无边的痛苦中沉沦,又被更强烈的剧痛撕扯回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他仿佛听到了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是柱子!是叶城!是韩松! 叶璃呢?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瞬间就被无边的剧痛和黑暗吞噬。

……

冰冷…死寂… 意识仿佛在无尽的虚无之海中漂浮。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芒刺穿了黑暗。 陈默艰难地“睁开”了意识之眼。 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并未彻底消散,而是被一股微弱却坚韧的力量保护着,悬浮在一片破碎的识海上空。

那是…无字书! 此刻的无字书,悬浮在破碎的识海中央,散发着朦胧的微光。书页翻动,属于旋龟的那一页图鉴光芒黯淡,传递着龟裂般的痛苦和厚重的守护之意,勉强维持着识海不至于彻底崩溃。而属于讹兽的那一页图鉴,则彻底化为一团蠕动的、散发着怨毒、狡诈和极致恐惧的暗红色光芒——它似乎随时可能崩溃消散,却又死死地抓住一丝联系不肯放手。

陈默“看”向自己的身体。 不,不能称之为身体了。 这是一片被彻底撕裂的废墟! 经脉寸断!骨骼碎裂!五脏六腑遍布裂痕!肌肉纤维如同被扯烂的破布!皮肤表面布满了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金色的血液(淬体后)混合着暗红色的污血,如同小溪般不断流淌…若非旋龟图鉴带来的恐怖生命力和淬体后的强悍体魄在强行吊住最后一口气,他早己化为齑粉!

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无时无刻不在穿刺着他的灵魂!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他还活着! 堪称奇迹!

意识艰难地转动。 他在哪里? 溶洞…塌了。 对了!其他人呢?!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陈默的心!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让自己的意识回归现实,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皮仿佛被铅块焊死! 他调动着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意识,艰难地沟通着旋龟图鉴,试图汲取一丝力量。

嗡…… 旋龟图鉴光芒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带着大地滋养气息的能量流淌而出,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修复着千疮百孔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一股冰冷刺骨的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岩石尘土的气息,刺激着陈默的感官。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地狱般的景象。 头顶不再是溶洞穹顶,而是破碎的、透着外界昏暗光线的巨大裂口(巴蛇撞破的地方被扩大了无数倍)。脚下是无数坍塌堆积的巨大岩石,形成一片狼藉的废墟。浑浊的黑色潭水从巨石缝隙中渗透出来,形成一个个污浊的水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尘土味以及刺鼻的硫磺气息。

他半个身子被埋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下,只露出上半身。剧痛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呃…”他试图动弹,却换来全身骨头断裂般的剧痛。

“别动…你伤得很重…”一个极其虚弱、带着颤抖的女声在身旁不远处响起。

是叶璃!

陈默艰难地扭动脖颈,循声望去。 只见叶璃靠在一块斜立的巨大岩石上,一条腿呈现不自然的扭曲,显然己经骨折。她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挂着干涸的血迹,作战服破碎不堪,露出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但她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银色的配枪,眼神虽然疲惫虚弱,却依旧保持着警惕。

“柱子…韩医生…叶城大哥…”陈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叶璃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带着巨大的悲痛。她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废墟的几个方向。

陈默的心猛地沉入谷底!

就在他右侧不远处的乱石堆中,露出半截穿着城卫队作战服的身体…是叶城!但他整个上半身几乎被一块巨大的落石砸中,血肉模糊,己然没有了气息。

另一边,柱子那魁梧的身影被死死压在一块断裂的巨石之下,只露出一只布满血污和灰尘的手,握着他那把合金砍刀,僵硬地伸向天空…再无动静。

韩松离得更远一些,他靠在一处石壁凹陷处,半边身体被撕裂,腹部一道巨大的贯穿伤口触目惊心。他低垂着头,手中绿色的治愈光芒早己熄灭,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牺牲…牺牲了! 叶城阵亡!柱子阵亡!韩松…生死一线!

巨大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陈默的心脏!比身体的剧痛更甚百倍!

“烛龙…”陈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无力!是它!是它的暴怒!害死了他的伙伴!

“它…还在…”叶璃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恐惧,指向溶洞废墟的最深处。

陈默强忍着剧痛和恨意,顺着叶璃指的方向望去。

溶洞废墟的中心区域,那片己经扩大了许多倍的黑水潭边缘。 一道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静静地匍匐在那里。 烛龙! 此时的烛龙,状态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糟糕。它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更多坍塌巨石砸落的伤痕,暗金色的血液(龙血)从伤口中渗出,滴落在漆黑的潭水中,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那道心脏位置的恐怖伤口边缘,暗金色的能量依旧在蠕动侵蚀,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它巨大的龙首低垂,搭在潭边的岩石上。那双能掌控昼夜的龙目…此刻竟然都紧闭着! 左眼的赤红光芒彻底熄灭。 右眼的漆黑深渊也归于沉寂。 唯有鼻孔处微弱的、带着硫磺火星的气息喷吐,证明它还未彻底死去。但气息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比陈默好不了多少。 显然,刚才那毁灭性的龙吟爆发,引动神力强行压下锁链碎片的侵蚀,加上溶洞坍塌的冲击,也消耗光了它最后的力量,甚至加重了它的伤势!它陷入了极度虚弱、近乎昏迷的沉寂状态!

滔天的恨意在陈默胸中翻涌!他想冲上去,用牙齿撕碎它!为叶城、柱子、生死未卜的韩松报仇! 但他动不了!身体如同破碎的玩偶!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无边的愤怒、仇恨、自责和不甘,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灵魂!

就在这时! 嗡!!! 他胸口沉寂的无字书,再次爆发出剧烈的震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灼热的渴望和吞噬意念,如同实质般冲击着陈默的识海!

目标——那陷入沉寂的烛龙!

这股意念是如此强烈!如此霸道!如此贪婪!瞬间压倒了陈默心中的仇恨和悲痛! 它像一个饥饿了亿万年的饕餮,终于遇到了最顶级的美味!它要吞噬!它要收容!

“不…”陈默的意识在抗拒。那是仇人!是害死伙伴的凶手!他绝不想让它成为书页中的一个符号! 但无字书的意志浩瀚如渊!它才是核心!它本能地渴望着山海经中记载的、属于神明的力量!尤其是在烛龙陷入前所未有的虚弱,而它自身又因为陈默精血的刺激而短暂活跃的此刻!

抗拒如同螳臂当车!

“呃啊啊啊——!”陈默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无字书灼热的意志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防线!剧痛远超身体百倍!

识海中,讹兽图鉴所化的那团暗红色光芒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躁动起来!它感应到了无字书对烛龙的渴望!它如同最卑鄙的寄生虫,将自身最后一丝残存的怨毒、狡诈和求生欲,混杂着陈默心中那滔天的恨意与不甘,扭曲放大,化作一股极端邪恶的推动力,狠狠注入了无字书的意志洪流!

吞噬它! 收容它! 掌控它的力量!才能为伙伴复仇!才能活下去! 一个充满诱惑的魔音在陈默灵魂深处响起!

陈默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无边的剧痛、失去伙伴的极致悲伤、无字书的疯狂吞噬意志以及讹兽怨念的推波助澜下…终于绷断了!

“烛龙——!!!”陈默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无尽痛苦和毁灭欲望的咆哮!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甚至主动燃烧起所剩无几的灵魂力量!引导着无字书那股焚天煮海般的吞噬意志!同时,他再次狠狠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灵魂本源力量的精血,混合着全部的恨意与疯狂,喷在了胸口的无字书上!

嗡——!!!

无字书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血色光芒!那光芒如同熊熊燃烧的血色烈焰!

书页疯狂翻动!第三页空白处剧烈震颤!一道远比收容旋龟、讹兽时复杂百倍、玄奥千倍、散发着古老洪荒气息的巨大血色符印,瞬间在书页上凝聚成型!符印如同活物扭曲,隐约构成了一条被锁链缠绕、闭目沉睡的黑色巨龙形态!

血色符印化作一道贯穿虚空的血色虹光,带着陈默所有的意志和无字书贪婪的渴望,无视空间的距离,瞬间跨越废墟,狠狠印在了匍匐在潭边、陷入沉寂的烛龙那庞大的龙首眉心!

轰——!!!

整个溶洞废墟像是被投入了太阳核心! 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瞬间爆发!赤红与漆黑交织!时间与空间在这一刻变得混乱而扭曲! 烛龙庞大的身躯在那血色符印触及眉心的瞬间,爆发出最后的本能抗拒!赤红与漆黑的神光交织闪烁!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即将爆发! 但它的反抗太微弱了!它的状态太糟糕了! 血色符印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印在它的眉心!古老神秘的符文疯狂蔓延,瞬间爬满了它庞大的龙躯!

“昂——!!!” 一声包含着无尽苍凉、愤怒、不甘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解脱之意的龙吟,虚弱地响起,随即戛然而止!

在叶璃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烛龙那庞大如山脉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揉捏!爆发出刺目的光华!迅速缩小!扭曲!最终化作一道流动着赤红与漆黑光芒的、如同实质般的龙形虚影,被那道巨大的血色符印强行拉扯、吞噬!如同长鲸吸水般,倒卷而回!

唰! 血色虹光瞬间收回! 无字书的第三页空白之上,光芒大放! 一副栩栩如生的图鉴瞬间凝聚成型: 漆黑的龙躯盘绕,伤痕累累,暗金锁链碎片缠绕。龙首低垂,双目紧闭(左眼缝隙透赤红,右眼缝隙透漆黑)。一股古老、威严、疲惫的气息透过书页弥漫而出!

【名称】:烛阴(烛龙)(极度虚弱,本源重创,封印沉睡) 【状态】:强制收容(需海量灵气/本源之力温养复苏) 【赋能】: 昼夜视野(被动):无视黑暗、迷雾、低级幻术干扰。大幅提升目力及感知范围。(部分解锁,受本源创伤影响) 时光迟缓(主动):消耗巨量精神力及本源,可小范围干涉局部时间流速(减速),效果及范围与自身实力及目标抗性相关。(本源重创,暂时无法使用) 图鉴显现的瞬间! 一股浩瀚如星海、冰冷如九幽、灼热如炼狱的恐怖力量洪流,猛地涌入陈默破碎的身体和识海!

“啊——!!!” 陈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这股力量太庞大!太狂暴!太高等了!远超他身体和灵魂承受的极限!如同将一颗恒星硬生生塞进了一个即将破碎的气球!

噗噗噗! 他全身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 识海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太阳!瞬间被焚毁!意识彻底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隐约“看到”: 无字书悬浮在破碎的识海之上,第三页烛龙图鉴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光芒,似乎在艰难地约束着那狂暴逸散的神力洪流… 旋龟图鉴的光芒彻底黯淡,龟甲上布满裂痕… 讹兽图鉴所化的那团暗红色光芒,在神力洪流冲刷下如同泡沫般剧烈扭曲,发出无声的怨毒尖啸,最终…彻底溃散、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无字书第一页,属于讹兽的那张图鉴,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图鉴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陈默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乱石废墟中,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熄灭的烛火。

溶洞废墟,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重伤濒死的韩松若有若无的喘息,叶璃压抑的抽泣,以及黑水潭水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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