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宴在一片诡异而又震撼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苏雨柔身败名裂,被抬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待她的是无尽的嘲笑和悔恨。
而镇国公府的议事厅内,一场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苏振雄面沉如水地端坐于主位之上,他那张素来威严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
国公府老夫人,则手持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
苏云曦静静地站在厅堂的中央,神情淡漠,如同即将宣判的审判官。
而在她的对面,继母柳氏则脸色煞白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但她的眼神深处,却依旧燃烧着不甘与怨毒的火焰。
“柳婉儿。”
苏振雄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如同滚雷,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柳氏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抬起头,那张平日里温婉贤淑的脸上,此刻己经梨花带雨,写满了天大的委屈。
“老爷,您不能听信这个孽女的一面之词啊。”
她的声音凄厉,充满了悲愤。
“臣妾嫁入国公府二十年,为您操持家务,孝敬婆母,抚育子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一边哭诉着,一边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云曦。
“都是她,都是这个苏云曦,她自小便嫉恨臣妾,嫉恨雨柔。”
“如今她嫁入王府,攀上了高枝,便变本加厉,伪造了这些所谓的证据,就是想要将臣妾置于死地,她好独揽大权啊。”
柳氏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状若疯癫地冲到了苏云曦的面前。
她伸出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苏云曦的鼻子上。
“你这个不孝不悌的孽障。”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泼妇般的撒泼耍赖。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嫡母,是你的长辈。”
“你如今竟然敢伙同外人,伪造证据,来诬陷自己的母亲。”
“你这是大不孝,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她试图用“孝道”这座千百年来压在子女头上的大山,来压垮苏云曦,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就不怕传扬出去,让天下人耻笑你是个连自己母亲都敢陷害的白眼狼吗?”
苏云曦看着眼前这个己经彻底撕下了伪装,丑态毕露的女人,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没有理会柳氏那歇斯底里的指控。
她只是缓缓地转过身,面向主位上的苏振雄,平静地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几样东西。
一沓微微泛黄的信件。
两本厚度不一的账册。
她将这些东西,不紧不慢地,一一摆放在了身前的案几之上。
“父亲。”
苏云曦的声音响起,清冷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女儿是否诬陷,这些东西,一看便知。”
她的手指,首先点在了那沓信件之上。
“这些,是柳氏与北狄大将军王私下往来的所有密信。”
“其中不仅有我大周的边防布防图,更有她与北狄约定,里应外合,颠覆我大周江山的详细计划。”
“每一封信,都是她的亲笔,父亲可以请京城最好的笔迹大家前来鉴定。”
苏振雄的呼吸,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猛地一滞,他那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
柳氏的哭嚎声,也在这时戛然而止,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发自内心的恐惧。
苏云曦没有停顿,她的手指,又移到了那两本账册之上。
“这两本,是我从王府钱管家那里拿到的,关于我嫁妆的账本。”
她的目光,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射向了己经面如死灰的柳氏。
“这本蓝皮的,是柳氏您交给钱管家,用来糊弄我的假账。”
“而这本褐皮的,则是钱管家私下记录的,我母亲当年留下的嫁妆真实清单。”
“两相对比之下,您这些年,是如何偷梁换柱,中饱私囊,将我母亲留下的万贯家财,一点一点地,转移到您柳家名下的,可谓是……一目了然。”
苏云曦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柳氏的心上,将她所有的狡辩和伪装,都砸得粉碎。
苏振雄再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案几前。
他先是拿起了那本褐色的真实账本,只翻看了两页,他的身体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然后,他又拿起了那封通敌的密信。
信上那熟悉的字迹,和他书房暗格里一模一样的油纸,如同最恶毒的嘲讽,彻底击垮了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了整个议事厅。
苏振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柳氏的脸上。
柳氏被这一巴掌打得原地转了半圈,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然后像一滩烂泥一样,在了地上。
她的嘴角,渗出了一丝鲜红的血迹,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红肿了起来。
“毒妇。”
苏-振雄指着地上的柳氏,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嘶哑不堪,眼中充满了被欺骗和背叛的痛苦与杀意。
“我苏振雄待你不薄,你……你竟敢做出这等通敌叛国,谋害主母家产的恶毒之事。”
在铁证面前,柳氏的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云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缓缓地走到苏振雄的面前,对着他,深深地行了一礼。
“父亲,如今国公府内宅混乱,外有强敌环伺,还请父亲早做决断。”
苏振雄看着眼前这个冷静得可怕,却又一手将自己从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拉了回来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己经只剩下了属于镇国公的杀伐决断。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与冰冷。
“柳氏婉儿,心肠歹毒,德不配位,即日起,废黜其镇国公府主母之位,收回其掌家之权。”
“将其软禁于佛堂,没有我的命令,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从今日起,国公府所有内务,皆由大小姐苏云曦,全权掌管。”
苏云曦成功废黜继母掌家之权,并将其软禁,彻底掌控国公府内务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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