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对手，反倒像学者在观察某种珍稀标本，带着种近乎狂热的探究欲。
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解剖刀，将眼前的“剑圣”拆解开，看看内里的构造。
周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明明是自己占据绝对上风，可安卿鱼那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目光，却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盯上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他甚至下意识地放慢了动作，避开了安卿鱼的视线——这还是他今天第一次在对战中出现迟疑。
“够了。”周碎在旁边看出了端倪，适时开口，“安卿鱼，下去。”
周平如蒙大赦，立刻收了势，往后退了两步，指尖的灵能波动都有些不稳。
安卿鱼却像是没听见，依旧盯着周平，首到林七夜走过来拉了他一把，他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
他迈着蹒跚的步伐往仓库边缘走，每走三步就回头看一眼周平，眼神里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那模样，活像个没看够珍稀动物的参观者。
周平被他这眼神看得后背发凉，忍不住往周碎身边靠了靠，低声道：“他……他没事吧？”
周碎看着安卿鱼一瘸一拐却频频回头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没事，估计是把你当成活教材了。”她拍了拍周平的胳膊，“别管他了，今天就到这吧，你这‘老师’当得够狠，得让他们缓缓。”
周平这才松了口气，却忍不住又往安卿鱼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人正坐在地上，借着仓库的光。
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什么，时不时抬头往他这边看一眼，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下来的仓库里，竟显得有些诡异。
他默默收回目光，决定下次再也不想和安卿鱼对战了。
“我说安卿鱼，你这是把剑圣前辈拆成零件了？”百里胖胖看得咋舌。
安卿鱼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依旧发亮：“每一个动作都是数据，值得分析。”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他真的很有研究价值，我真的很想把他脑子拆开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七夜听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看向周平，发现对方正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绷紧，显然是听见了这话。
周碎憋着笑走过去，拍了拍周平的后背：“别紧张，他就这样，见了新奇东西就想拆开来研究，没恶意。”
周平没回头，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刚才被安卿鱼盯着的感觉还没散去，那眼神比面对外神时的压迫感还让人不自在。
这时，迦蓝端着个小药箱走过来，轻声道：“我来给大家处理下伤口吧。”
她蹲在百里胖胖面前，拿出碘伏棉签，动作轻柔地给他擦嘴角的伤，“疼吗？”
百里胖胖咧嘴笑了笑：“不疼！千琴前辈下手有分寸，看着吓人，其实没伤到骨头。”
而迦蓝的指尖拂过林七夜的伤口时，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柔和了些，照着周碎的模样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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