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妹?!
这个称呼如同惊雷,炸响在玉茗耳边!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他认得“沈婉”?! 他怎么会认得江南那个身份?!而且还用如此熟稔亲密的称呼?!
巨大的震惊和警惕让她几乎窒息!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任何可能的漏洞和应对之策!
那青衫男子见她愣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和尴尬,连忙松开马缰,快步走到玉茗车前,抱拳一礼,语气恢复了客气和疏离:“在下失言,惊扰姑娘了。方才情急之下,见姑娘容貌与在下一位……一位故友颇为神似,一时恍惚,唐突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他解释得合情合理,眼神清澈坦荡,带着真诚的歉意,不像作伪。
玉茗心中稍定,但警惕未消。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她易容后的容貌虽与原本有几分相似,但也不至于让一个陌生人认错到脱口喊出“婉妹”的地步吧?除非……他那位“故友”与“沈婉”本就极其相似?或者……
她压下心中惊疑,扮演着受惊后略带怯生的“墨青”,微微垂下眼睫,轻声道:“公子言重了。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声音刻意模仿着江南口音,却比“沈婉”更加柔弱几分。
青衫男子见她无恙,松了口气,爽朗一笑:“路见不平,理应如此。姑娘没事就好。看姑娘车马劳顿,似是远道而来?”
“小女子姓墨,江南人士,此番北上是为家中长辈寻医。”玉茗依着设定回答,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寻医?”青衫男子眉头微蹙,打量了一下玉茗略显苍白(易容效果)的脸色,“京城近来名医紧俏,姑娘若需帮忙,在下或可……”
他的话未说完,旁边那辆失控马车的车主和真正的车夫己经连滚带爬地跑来,千恩万谢,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青衫男子只好先过去处理那边的事情。
玉茗趁机对自家车夫低声道:“我们走。”
车夫会意,立刻驱动马车,缓缓驶离了这是非之地。
玉茗坐在车内,心脏依旧怦怦首跳。那个青衫男子……太可疑了!他到底是谁?为何会认得“沈婉”?必须尽快查清他的底细!
马车在南城找了一家看起来普通却干净的“悦来客栈”住下。玉茗要了一间僻静的上房,吩咐车夫(影卫)去打听一下方才那位青衫男子的身份,并留意是否有可疑人员跟踪。
她独自在房中,反复回想着方才的一幕,试图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那男子身手不凡,反应极快,显然是习武之人,且功底扎实。衣着打扮虽不华丽,却用料讲究,应是家境不俗。言谈举止磊落有礼,带着一股未经世事的正气,像是出身良好的世家子弟。
他喊出“婉妹”时的震惊和懊恼不似假装……难道他真有一位与“沈婉”极其相似的故友?
“沈婉”这个身份是泉先生精心伪造的,并非真实存在。除非……他那位故友,与“沈婉”的原型,或者说,与玉茗自己的真实容貌,十分相似?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般划过脑海!
林家!母亲那边的亲戚?!
母亲林淑妃出身江南大族,虽然林家在前朝覆灭后受到打压,树倒猢狲散,但总有些旁支远亲留存下来。难道那个青衫男子,是林家的亲戚?所以他看到与母亲容貌相似的“沈婉”(或者说玉茗),才会如此失态?!
这个推测让玉茗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她的身份岂不是有暴露的风险?!虽然她现在是“墨青”,但若被林家旧人盯上,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必须尽快确认他的身份!
傍晚时分,车夫返回客栈,带来了打听到的消息。
“小姐,打听清楚了。那位公子姓林,名澈,字子清。乃是己故光禄寺少卿林文渊大人的独子。林家是书香门第,林大人在前朝时曾任翰林,后……后因故被贬,郁郁而终。林公子自幼习武,师从名家,为人正首豪爽,在京城年轻一辈中颇有些侠名,与各府公子交往不少,但似乎并未入仕。”
林澈!林子清!果然是林家的人!还是林文渊的儿子!林文渊……玉茗记得这个名字,似乎是母亲的一位远房堂兄,论起来,这位林澈算是她的……表兄?!
难怪他会认错!他定是见过母亲年轻时的画像或听过描述,而玉茗的容貌继承了母亲七八分,易容后的“沈婉”也与本相有几分相似,这才让他一时恍惚,脱口喊出“婉妹”(或许他记忆中某个林家妹妹的小名?)
虚惊一场!但危机并未解除!这位突然冒出来的表兄,是敌是友?他对林家、对前朝、对如今的身份如何看待?万一他心生疑虑,暴君竟是我绣友?冷宫咸鱼翻身录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暴君竟是我绣友?冷宫咸鱼翻身录最新章节随便看!深入调查“墨青”的来历,很可能会牵扯出麻烦!
玉茗心中飞快权衡。与其被动等待对方查探,不如……主动接触,掌握主动权?
她立刻让车夫再去仔细打听林澈的详细情况,包括他的交友、日常行踪、以及林府目前的状况。
接下来的两日,玉茗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客栈房间内研读苏妙人给的地下暗道图,熟悉京城布局,同时等待着更多关于林澈的消息。
消息陆续传来。林澈父母双亡,目前独自掌管着林府(一座不算太大的老宅),似乎家道中落,但尚能维持。他为人侠义,好打抱不平,与京城一些勋贵子弟和文人墨客都有往来,但似乎对朝政并无太大兴趣,也未曾投入任何皇子门下。风评颇佳。
看起来,像是一个家道中落、却保持气节、逍遥度日的世家公子。
但玉茗不敢掉以轻心。京城之人,最擅长的便是伪装。
这日午后,玉茗正在房中临摹京城地图,伙计忽然上来通报,说楼下有一位姓林的公子求见。
林澈?!他竟然找上门来了?!
玉茗心中一惊,他果然还是起疑了?速度好快!
她迅速镇定下来,吩咐伙计请人上来。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
玉茗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那日见过的青衫男子林澈。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更添几分儒雅,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见到玉茗,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再次拱手为礼:“墨姑娘,冒昧打扰了。那日街头仓促,未能好好致歉。今日特备了些江南口味的点心,聊表歉意,还望姑娘莫要推辞。”
理由冠冕堂皇,态度诚恳自然。
玉茗将他让进房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些许不安:“林公子太客气了,那日之事,小女子还未好好谢过公子,怎敢劳公子如此破费。”
林澈将食盒放在桌上,目光在房间内快速而不失礼地扫过,看到桌上铺开的地图和笔墨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姑娘是在为寻医之事操心?可有什么进展?”
“尚无头绪。”玉茗轻轻叹息,眉头微蹙,扮演着一个为长辈病情忧心忡忡的孤女,“京城名医虽多,但皆言师尊之症甚是棘手,需机缘巧合,方能觅得良方。”
林澈闻言,脸上露出同情之色:“原来如此。家父生前也曾饱受旧疾困扰,在下对此感同身受。姑娘若有需要在下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京城地界,在下还算认得几个人。”
他话语真诚,似乎真的只是想帮忙。
玉茗心中警惕,面上却感激道:“林公子古道热肠,小女子先行谢过。只是……公子为何对小女子如此关照?我们似乎……素昧平生。”她适时地流露出适当的疑惑。
林澈似乎早料到有此一问,神色自然地笑道:“不瞒姑娘,那日初见,姑娘的容貌气质,实在与在下一位早年失散的堂妹极为相似,故而倍感亲切,忍不住便想多关照几分。若有唐突,还请姑娘见谅。”
他再次用“堂妹”解释了那日的失态,合情合理。
玉茗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恍然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原来如此。想必公子与那位堂妹感情甚笃,才会如此挂念。可惜小女子并非公子故人,恐让公子失望了。”
“是在下冒昧了。”林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牌,递给玉茗,“这是在下府上的通行令牌。姑娘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若遇难处,可持此牌来林府寻我。力所能及之处,定不推辞。”
玉茗看着那枚刻着“林”字的木牌,心中念头急转。接受,意味着与林家产生更深的联系,增加暴露风险;拒绝,反而显得可疑,可能引来更深的探究。
她略作犹豫,便伸手接过,柔声道:“公子盛情,小女子却之不恭。多谢公子。”
见她收下令牌,林澈脸上的笑容似乎更加真诚了几分。他又关切地询问了几句“墨先生”的病情,给出几个太医的名字和建议,言语得体,分寸掌握得极好。
闲聊片刻,他便起身告辞,并未过多停留。
送走林澈,玉茗看着手中那枚沉甸甸的木牌,眼神变幻莫测。
这位突然出现的“表兄”,到底是真心相助,还是别有图谋?他的到来,是意外,还是……某些人精心安排的一步棋?
京城之路,果然步步惊心。
她将木牌收起,目光再次落回京城地图上,最终定格在了城西“枯井巷”的位置。
看来,必须尽快去那里看看了。
无论林澈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唯有掌握更多的线索和主动权,才能在这帝都的惊涛骇浪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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