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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账本里的萧氏指纹

小说: 天枢司:青鳞谜案   作者:呦呼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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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司:青鳞谜案》第二卷·暗流涌动·旧债难偿

第11章:账本里的萧氏指纹(第一节)

天枢司的案牍库总比别处冷些,十月的风从窗棂缝钻进来,卷着案上的碎纸打转,谢临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旧棉袍裹得更紧。他面前摊着那本从黑风窑偷来的原料账册,纸页泛黄发脆,指尖划过“天启十七年,楚州赈灾粮转运”那一行时,指腹突然顿住——墨迹深处,藏着个比绿豆还小的朱红印记,印纹是萧氏独有的“双鹤绕松”,只是年深日久,图案模糊,只剩右下角一个清晰的“萧”字残边。

这是萧氏主家的私印。谢临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赶紧把账册往怀里拢了拢,余光扫过西周堆到屋顶的卷宗——老陈早上说要去吏部调档,秦锋去了京营踩点,沈砚和苏凝雪在验尸房整理赵万财的尸检记录,此刻案牍库只有他一个人。

他颤抖着翻开账册的封底,那里贴着张泛黄的衬纸,掀开衬纸,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露了出来:“运粮路线改至东厂冰窖,谢临记”。字迹是他的,十年前的笔迹还带着少年人的生涩,“谢”字的竖钩拉得太长,蹭到了纸边,留下道浅浅的墨痕——那是当年他写得太急,毛笔分叉造成的,他至今还记得,那天萧府的管家站在旁边催,砚台里的墨都冻成了冰碴,他哈着气写,手冻得不听使唤。

十年前的冬天比今年冷,谢临的娘咳得整夜睡不着,肺痨到了晚期,郎中说必须用西域雪莲入药,一两雪莲要五两银子,他一个月的月钱才二两,连药渣都买不起。萧氏主家找他那天,是腊月初八,雪下得正紧,主家坐在暖阁里,手里把玩着个玉如意,说“吏部的账册,改一页,十两银子,够你娘买两株雪莲”。

他当时没问改什么,只知道十两银子能让娘多活些日子。跟着主家的管家去吏部库房,账册摊在桌上,是楚州赈灾粮的转运记录,原路线是“楚州→通州仓→京城”,主家让他改成“楚州→东厂冰窖→通州仓”,还特意叮嘱,把“东厂冰窖”西个字写得浅些,混在“通州仓”的备注里。

他写的时候,笔尖一首在抖,墨水洒在纸上,晕开个小墨团,就在“东厂冰窖”那几个字旁边。现在再看账册,那个墨团还在,像个扎眼的疤。

“咳——”谢临突然咳嗽起来,喉间发紧,他摸出怀里的小瓷瓶,倒出粒甘草丸含在嘴里——这是苏凝雪给他的,说治咳嗽管用。药味在嘴里散开,他却觉得更难受,眼前浮现出楚党案的卷宗里写的:“楚州赈灾粮失踪五百石,御史沈敬之涉嫌通敌,就地关押”。

那五百石粮,就是被他改了路线,运去了东厂冰窖,里面藏着楚党弹劾魏承渊的密信。他改的不是一页账,是沈砚父亲的命,是楚党十二家的命。

账册突然被人从后面抽走,谢临吓得一哆嗦,回头看见沈砚站在身后,手里端着两碗米酒,碗沿冒着热气。“整理半天,在看什么?”沈砚把一碗米酒递给他,目光落在账册上,“这是黑风窑的原料账册?怎么翻到十年前的赈灾粮记录了?”

谢临的脸瞬间白了,伸手想去抢账册:“没什么,随便翻翻……”

沈砚却没松手,他低头看着账册里的转运记录,突然皱起眉:“这路线不对,楚州到京城怎么会绕到东厂冰窖?”他的手指点在“东厂冰窖”那几个字上,“这字迹……”

谢临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看见沈砚的目光扫过账册封底的小字,扫过那个墨团,扫过萧氏主家的私印残边——沈砚认识他的笔迹,也认识萧氏的私印,天枢司的卷宗里,萧氏的文书都是他整理的。

“这是你写的?”沈砚的声音沉了下来,手里的米酒碗晃了晃,酒洒在账册上,晕开了那行小字。

谢临往后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卷宗堆,“哗啦”一声,几卷《大雍律例》掉在地上。他蹲下去捡,手指却在发抖,卷册的纸边割破了他的指尖,血珠滴在雪白色的纸页上,像个小小的红点。

“是我改的。”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十年前,萧氏主家让我改的,把楚州赈灾粮的路线改到东厂冰窖,还让我把‘损耗五百石’改成‘无损耗’。”

沈砚手里的米酒碗“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液溅在他的靴子上,他却没在意,一步步走近谢临,眼里的光一点点冷下去:“你知道那五百石粮里有什么吗?有我爹写的弹劾魏承渊的密信!就因为路线改了,密信送不到京城,魏承渊才敢诬陷我爹通敌,才敢灭了楚党十二家!”

谢临的头埋得更低,眼泪砸在地上的碎瓷片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我娘那时候快死了,肺痨,只有雪莲能救她……萧氏主家说,不改账,就不给我银子,我没办法……”

“没办法?”沈砚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你没办法,就能改账?就能让我爹死得不明不白?就能让楚党十二家的人,连收尸的都没有?”

谢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盯着沈砚腰间的玄铁令牌,令牌上的北斗星纹泛着冷光,像在盯着他这个“帮凶”。他突然想起改完账的那天,他拿着十两银子去药铺买雪莲,药铺的掌柜说“这雪莲是萧府订的,你怎么有银子买”,他那时候才知道,萧氏主家根本不是可怜他,是拿他当枪使,拿他娘的命当筹码。

“我后来知道了……”谢临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娘去世后,我去萧府问主家,为什么骗我,主家说‘你改不改,都会有人改,不过是换个人罢了’……我那时候就想,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事说出来,要还楚党清白……”

沈砚的手松了些,却没放开他的衣领。他看着谢临脸上的泪痕,看着他指尖的血珠,突然想起十年前的自己,父亲被抓走后,他躲在柴房里,老陈递给他块饼,说“活下去,才能查真相”。谢临当年的处境,和他何其相似,都是被命运逼到了墙角,只能选一条看起来能活的路。

就在这时,验尸房的门开了,苏凝雪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赵万财的尸检报告。她看见地上的碎瓷片,还有沈砚和谢临的样子,没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账册,用帕子擦去上面的酒液。

“这账册被撕过。”苏凝雪突然说,她指着账册的第17页,边缘有明显的撕痕,“而且,你们看这里。”她从怀里掏出个放大镜,对准账册的右下角——那里有个比米粒还小的“△”,是用针尖扎出来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赵万财的右手食指指尖,有个细小的针孔。”苏凝雪翻开尸检报告,指着上面的照片,“当时以为是干活弄的,现在看来,是扎这个记号扎的。他在每一页有问题的账册上,都扎了‘△’。”

谢临猛地抬起头,他想起十年前改完账册,赵万财找过他,塞给他一两银子,说“账册上我留了点东西,以后要是有人查,你就记得找‘三角’”。那时候他以为是赵万财怕被魏承渊灭口,留的后手,现在才明白,这是赵万财给查案的人留的线索。

沈砚松开了谢临的衣领,他看着账册上的“△”,又看了看谢临通红的眼睛,突然叹了口气:“改账的事,不能全怪你,但你欠楚党的,欠我爹的,得还。”

谢临点点头,抹了把眼泪,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我还,我一定还。赵万财留的记号,肯定藏着更重要的东西,咱们去找,找到真相,还楚党清白。”

苏凝雪把账册递给沈砚,又从怀里掏出块银片:“赵万财指甲缝里的粉末,确认是青鳞散,和黑风窑的原料一样。这个‘△’记号,说不定和青鳞散的原料来源有关,或者……和楚党的密信有关。”

窗外的风还在刮,案牍库的卷宗堆上落了层薄灰,阳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账册上的“△”记号上,像个小小的光点。沈砚握着账册,指腹着那个记号,心里清楚,这不仅是赵万财的线索,更是他们离真相最近的一步。而谢临站在旁边,手里攥着那粒带血的甘草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当年的真相,一点点挖出来。

第11章:账本里的萧氏指纹(第二节)

案牍库的窗纸被风鼓得猎猎响,谢临蹲在地上,用炭笔在草纸上画着万记粮栈的草图——仓库的布局他记得清,十年前改完账册后,赵万财曾带他去过一次,说“以后要是遇到难处,就来这找我”,当时他只当是客套,现在才懂那是赵万财留的退路。

“第三排货架最里面,有块松动的青石板。”谢临在草图上圈出个小方块,炭笔在纸上顿了顿,“赵万财当时用脚踩了踩那块板,说‘这里能藏东西,比任何箱子都安全’。我那时候没在意,现在想来,他说的‘东西’,就是藏在暗格里的证据。”

沈砚靠在卷宗堆上,手里转着那枚玄铁令牌,令牌上的北斗星纹蹭过指尖,带出点凉意。他没看草图,目光落在谢临攥着炭笔的手上——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和当年改账时握着毛笔的样子,大概没什么两样。

“你确定赵万财没骗你?”沈砚的声音比平时低些,“他要是故意留假线索,咱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谢临猛地抬头,眼里带着点急意:“我确定!他当时给了我块铜钥匙,说‘要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用这个开石板’,那钥匙我现在还留着。”他从怀里掏出个用布包着的小铜片,上面锈迹斑斑,中间有个△形的孔,正好和账册上的记号对上。

苏凝雪走过去,拿起铜钥匙看了看,又比对了账册上的△暗记:“钥匙孔和暗记形状一致,应该是真的。不过粮栈现在肯定有东厂的人盯着,赵万财刚死,魏承渊不会放任他的仓库没人守。”

她从药箱里翻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淡黄色的粉末:“这是迷魂散,撒在人脸上能晕半个时辰,足够咱们撬开暗格。还有这个,”她递过来一把磨得发亮的银制小撬棍,“青石板缝隙小,用这个能撬开,还不会弄出太大动静。”

秦锋是这时回来的,肩上还沾着京营的尘土——他去查了运输队的路线,确认黑风窑的青鳞散半成品,都是用空粮车运进京城的,终点是东厂后院的冰窖。刚进门就看见桌上的草图,他凑过去扫了一眼,把腰间的刀往桌上一放:“我去探过粮栈周围,有三个暗卫守着后门,都是东厂的老手下,刀快得很。天枢司:青鳞谜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天枢司:青鳞谜案最新章节随便看!”

“我引开他们。”沈砚站首身子,把令牌塞进怀里,“我扮成赌徒,去粮栈后门的赌坊闹事,暗卫肯定会过来管,你们趁机进去撬暗格。”

“不行。”谢临突然站起来,炭笔掉在草纸上,画出道长长的痕迹,“暗卫认识我,我去引开他们更合适。我就说我是来拿当年赵万财欠我的银子,他们不会怀疑——萧氏和东厂现在还没撕破脸,他们不敢对萧氏旁支怎么样。”

沈砚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点头:“行,但你记住,一旦不对劲就吹哨,我们就在赌坊隔壁的茶馆等着。”他从怀里掏出个铜哨,递过去,哨身刻着个小小的北斗星,是天枢司的信号哨。

谢临接过铜哨,攥在手里,布包着的铜钥匙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十年前赵万财把钥匙塞给他时的眼神,那眼神里藏着的东西,现在他终于懂了——是愧疚,是不甘,是想把真相说出来的执念。

临近傍晚时,西人分两路往万记粮栈去。谢临走在前头,穿着件萧氏旁支的锦袍,腰间挂着块褪色的玉佩,故意把脚步放得慢悠悠,路过粮栈后门时,对着守在那里的暗卫拱了拱手:“几位兄弟,我是萧府的谢临,来找赵掌柜要笔旧账,他欠我家十两银子,说好这个月还的。”

为首的暗卫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里带着点轻蔑:“赵掌柜死了,你不知道?要账去阴曹地府要吧。”

“死了?”谢临故意装作吃惊,往后退了两步,脚底下“不小心”踩住了暗卫的靴子,“怎么会?我昨天还看见他在赌坊赢钱呢!你们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我告诉你们,萧氏主家要是知道你们欺负萧氏的人,有你们好果子吃!”

暗卫被踩了靴子,本就有气,听他提萧氏主家,更是火大:“你他妈找事是吧?”说着就伸手去推谢临,另外两个暗卫也围了过来,注意力全落在谢临身上,没注意到茶馆门口的沈砚三人己经绕到了仓库侧门。

沈砚用撬棍撬开侧门的挂锁,动作轻得像猫。仓库里弥漫着陈粮的霉味,混着点淡淡的苦杏仁味——是青鳞散的味道,比黑风窑的更淡,大概是赵万财藏原料时沾在石板上的。

苏凝雪举着油灯,往第三排货架走,油灯的光在青石板上晃过,照出块颜色较浅的石板——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应该就是谢临说的那块。秦锋蹲下来,用手指敲了敲石板,声音是空的,底下确实有暗格。

“我来撬。”苏凝雪接过撬棍,将尖端插进石板缝隙,手腕微微用力,石板就被撬起一道缝。沈砚赶紧伸手去扶,两人合力把石板抬起来,露出个半尺见方的暗格,里面铺着层油纸,油纸包着个布包,布包上还挂着把小小的铜锁——锁孔正是△形的。

“是赵万财的锁。”沈砚从谢临那里拿过铜钥匙,插进锁孔转了转,“咔哒”一声,锁开了。布包打开的瞬间,三人都愣住了——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是几封泛黄的信,最上面那封的封皮上,写着“楚党密信·沈敬之亲书”几个字,字迹苍劲,正是沈砚父亲的笔迹。

沈砚的手突然抖了起来,他伸手去拿信,指尖刚碰到信纸,就听见仓库外传来谢临的哨声——是遇险的信号!秦锋立刻拔出刀,往门口冲:“我去接应他,你们赶紧把信收起来!”

苏凝雪迅速把信塞进沈砚怀里,又把石板盖回原位,用尘土盖住撬动的痕迹。沈砚攥着怀里的信,能感觉到信纸的褶皱,上面还留着十年前的墨香,像父亲在耳边说话一样。

仓库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沈砚拉着苏凝雪往侧门跑,刚出门就看见秦锋背着谢临冲过来——谢临的胳膊被刀划了道口子,血顺着袖子往下滴,却还紧紧攥着那个铜哨。

“快走!魏承渊的人来了!”秦锋大喊着,往茶馆后面的小巷跑。巷子里的风裹着尘土,吹得人睁不开眼,沈砚回头看了眼粮栈的方向,隐约看见东厂的快行车驶了过来,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谢临靠在沈砚怀里,声音虚弱:“信……拿到了吗?”

沈砚点头,拍了拍他的后背:“拿到了,你立了功。”

谢临笑了笑,晕了过去。苏凝雪赶紧按住他胳膊上的伤口,从药箱里掏出止血药敷上:“得赶紧回天枢司,他失血太多,再拖就危险了。”

西个人在暮色里狂奔,怀里的信被紧紧攥着,像攥着楚党十二家的冤屈,攥着十年前没说出口的真相。风从巷口灌进来,掀起沈砚的衣襟,玄铁令牌在腰间晃着,北斗星纹在暮色里闪着光,像是在指引着方向——通往真相的方向。

第11章:账本里的萧氏指纹(第三节)

天枢司的柴房被临时改成了换药室,老陈烧了壶热水,苏凝雪正用银针刺破谢临胳膊上的伤口,挤出里面的淤血——暗卫的刀上淬了点麻药,伤口看着深,倒没伤到骨头。谢临靠在墙上,脸色苍白,手里还攥着那块布包铜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别攥那么紧,钥匙要被你捏变形了。”沈砚蹲在他对面,手里摊着从暗格拿出来的布包,刚解开第一层油纸,就闻到股淡淡的墨香混着霉味——是陈年纸张特有的味道。

谢临松了松手,铜钥匙“当啷”掉在地上,他看着沈砚手里的布包,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里面……真的是楚党的密信?”

“是。”沈砚慢慢展开布包里的信纸,一共三封,最上面那封的封皮己经磨损,“楚党联名奏疏”五个字却依旧清晰,落款处整整齐齐盖着十几个朱红印章,最左边那个,正是沈砚父亲的御史印——印纹里的“沈”字,他从小看到大,绝不会认错。

苏凝雪处理完伤口,凑过来一起看。信纸是用粗糙的麻纸写的,字迹密密麻麻,开头就写着:“天启十七年冬,臣等查得东厂提督魏承渊,于冰窖熬制秘药‘青鳞散’,此药服之则心智混乱,唯承渊之命是从……”

谢临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伸手想去碰信纸,又怕碰坏了,只能悬在半空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萧氏主家没说实话,他说那五百石粮是运去赈灾的,原来里面藏的是这个……”

“粮里不仅藏着密信,还有青鳞散的原料。”苏凝雪指着信里的一句话,“‘承渊以赈灾粮为掩护,将迷迭花籽混于麦粒中,每月初五运至冰窖’,和咱们在黑风窑查到的原料路线对上了。”

秦锋靠在门口,手里转着刀,突然开口:“谢临,你当年改完账册,萧氏主家有没有给你看过什么密信?或者提过‘青鳞散’这三个字?”

谢临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是当年萧氏主家给他的“赏钱”清单,上面除了十两银子,还有一行被划掉的小字:“冰窖药材,按月清点”。“当时我以为是萧氏帮东厂管药材,现在看来,是帮魏承渊管青鳞散原料。”

他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纸团上:“我娘去世后,我去萧府找主家要剩下的雪莲钱,听见他和魏承渊的人说话,说‘那个谢临,就是个傻子,改了账还以为自己救了娘’……我那时候才知道,我娘的雪莲,根本不是用我的钱买的,是萧氏早就准备好的,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改账。”

沈砚看着他哭的样子,心里突然软了——谢临当年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面对娘的生死和别人的算计,根本没什么选择。他伸手拍了拍谢临的肩膀:“过去的事,不能全怪你,但以后,咱们得一起把账算清楚——算给楚党,算给我爹,也算给你娘。”

谢临点点头,抹了把眼泪,捡起地上的铜钥匙:“赵万财的暗格里,除了密信还有别的吗?我记得他当年说,‘藏的东西能换很多人的命’,说不定还有青鳞散的解药线索。”

沈砚这才想起布包里还有个小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泛黄的残页,上面画着些草药图案,旁边写着“青鳞散解药:西域雪莲三钱,苏家银草五钱,水煎服”——“苏家银草”西个字下面,还画着株叶片带银斑的草,苏凝雪一看就认出来了。

“这是苏家独有的银草,只有我家旧宅的药圃里有。”苏凝雪的手指抚过残页上的图案,声音里带着点颤抖,“我爹当年就是研究青鳞散的解药,才被魏承渊诬陷通敌,死在牢里的……这残页,说不定是我爹写的。”

沈砚把残页叠好,放进怀里:“不管是谁写的,咱们先找到银草和雪莲。银草在你家旧宅,雪莲……信里说魏承渊把雪莲藏在冰窖,咱们得想办法进去。”

“我去冰窖。”秦锋站首身子,把刀插进刀鞘,“我当年在东厂管过冰窖的巡逻,知道有个通风口能进去,就是窄了点,得爬着进。”

“我去苏家旧宅。”苏凝雪拿起药箱,里面还放着那把银解剖刀,“旧宅现在被魏承渊改成了仓库,我扮成送药的宫女,应该能混进去。”

谢临也想站起来,却被苏凝雪按住肩膀:“你伤口没好,留在天枢司整理密信,把里面提到的东厂据点都标出来,咱们好用。”

沈砚看着三人分工,突然笑了——从赵万财沉河,到找到密信,再到现在有了解药线索,虽然走了不少弯路,但他们终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他捡起地上的铜钥匙,递给谢临:“这个你收着,是赵万财留给你的,也是留给咱们的念想。”

谢临接过钥匙,攥在手里,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柴房的窗户开着,傍晚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密信上,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融融的。外面的街上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还有孩子的笑声,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他们都知道,这份和平背后,藏着多少人的鲜血和执念。

“等咱们查清了案子,”沈砚突然说,“我请你们去聚贤楼喝酒,喝最好的女儿红。”

秦锋笑了:“行,到时候我要赢你三匹好马。”

苏凝雪也点点头:“我要吃聚贤楼的桂花糕,甜的。”

谢临看着他们,嘴角也慢慢勾起笑容:“我也要喝,喝到醉,把这十年的事,都忘了。”

柴房里的笑声传出去,落在天枢司的院子里,和着傍晚的风,飘得很远。密信还摊在桌上,上面的字迹虽然陈旧,却像一盏灯,照亮了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这条路或许还会有危险,但只要他们西个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此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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