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窒息香草园
香料炸弹的余威仍在“香辛料星”美食节广场上空盘旋，刺鼻的辛辣烟雾混合着人群的惊叫与物品倒塌的碎裂声。苏智璃靠在悬浮餐车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指尖死死抵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每一次心跳都像有细针在扎。刚才强行突破香料对催眠的干扰，反噬的浪潮几乎冲垮她的意识堤坝，此刻连唾沫滑过喉咙都尝不出丝毫滋味——世界被强行抽走了酸甜苦辣咸的维度，只剩下空洞的物理摩擦。
“苏大分析师，”凌影的声音带着刻意拉长的调子，像砂纸在粗粝的金属表面刮擦，他递来一小瓶琥珀色的舒缓药剂，瓶身还沾着点他刚从餐车底盘蹭下的油污，“尝尝这个‘顶级空气风味特调’，零卡路里，绝对寡淡，主打一个吃了等于没吃，专治你的‘无味人生’。”
苏智璃没力气瞪他，接过瓶子抿了一口。果然，药液滑过舌尖、喉管，如同吞咽经过过滤的清水，没有任何知觉反馈。她皱了皱眉，将这“顶级空气”咽下，冰冷的触感一路沉到胃里。
“反馈？”凌影挑起一边眉毛，鸭舌帽檐在他脸上投下小片阴影，遮不住眼里那点促狭的光。
“口感丝滑，如同吞咽宇宙真空。”苏智璃声音平板，精准地回应他的调侃，“建议推广给追求极致‘虚无’体验的美食家，销量大概能超越负能量黑洞。”她将空瓶精准地丢回凌影手里，“目标位置？”
“东北向，三公里外，‘翡翠巨藤’种植园核心区，”凌影手腕上的微型光屏投射出一幅地图，代表追踪信号的红色光点在一片模拟的巨大绿色藤蔓阴影中闪烁，“那些蓝色鳞片残留的荧光轨迹，终点就在那儿。偷猎集团的老鼠洞，看来挖得挺深。”
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滑行在通往种植园的专用轨道上，将身后喧嚣混乱的节日广场抛远。天空呈现出这颗星球特有的奇异景象，巨大的气态行星“香料罐”横亘天际，斑斓的云带在恒星光芒下缓慢流淌，像一锅永远在熬煮的、迷幻的汤。轨道两侧，是望不到边际的“翡翠巨藤”种植区。这些经过基因强化的藤蔓并非柔弱植物，主茎粗壮如远古巨蟒，深绿近黑的表皮覆盖着坚硬的角质层，在“香料罐”散射的微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幽光。它们虬结缠绕，构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庞大森林，粗壮的藤蔓相互绞杀、攀援，在离地数十米的高空形成错综复杂的绿色穹顶。空气异常潮湿粘稠，弥漫着藤蔓特有的、混合着生涩草腥与某种类似蘑菇的沉闷气息，偶尔从藤蔓深处传来几声尖锐得不像虫鸣的嘶叫，刺得人耳膜生疼。
悬浮车在种植园深处一个隐蔽的废弃转运平台上悬停。平台金属框架锈蚀严重，被粗大的藤蔓缠绕包裹，像被绿色巨蟒勒紧的猎物。凌影率先跃下，脚下锈蚀的铁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习惯性地压了一下帽檐，锐利的目光扫过西周：巨型藤蔓构成的立柱支撑着上方的绿色天幕，下方空间昏暗，只有“香料罐”透过藤蔓缝隙筛下的稀薄光柱，斜斜插在弥漫着潮湿腐败气味的空气里，照亮翻涌的尘糜。
“这地方，”凌影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巨大藤蔓构成的寂静中却异常清晰，“像不像某种宇宙级生物的肠道？还是刚生吞了一艘星舰消化不良的那种。”他踢开脚边一块锈蚀的金属碎片。
“宇宙生物的肠动力显然不足，”苏智璃接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裹紧了身上的薄毯，这环境让她本就不适的身体更觉阴冷。“腐殖质堆积效率堪比韦斯特伯爵的良心，建议引入点……嗯，‘星际益生菌’？”她的话音未落，手腕上的生物传感器突然发出尖锐的“滴滴”声，屏幕瞬间被猩红的警示框覆盖——高浓度神经毒素警报！
几乎同一时刻，异变陡生！
他们侧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覆盖着厚厚苔藓和腐叶的地面猛地向上拱起！泥土翻飞，苔藓撕裂，西条藤蔓如同被惊醒的墨绿色巨蟒，裹挟着刺鼻的腥风和腐殖质气息，闪电般从地下弹射而出！
这些藤蔓与周围粗壮的“翡翠巨藤”截然不同！它们通体呈现一种诡异的深紫色，表皮覆盖着细密、坚硬如金属的尖锐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阴冷的紫黑光泽。顶端并非叶片，而是狰狞的、宛如巨大昆虫口器般的结构，布满倒刺和粘稠的消化液，开合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找掩护！”凌影暴喝一声，声音在巨大的藤蔓空间里撞出回响。他反应快如鬼魅，身体猛地侧扑，就地翻滚。一条刺藤擦着他翻滚时扬起的衣角呼啸而过，狠狠扎进他刚才站立位置的锈蚀铁板里，坚硬的合金竟发出被撕裂的刺耳悲鸣，瞬间被腐蚀出一片滋啦作响的焦黑。
苏智璃在警报响起时己本能地向后急退，背靠上一根极其粗壮的藤蔓主茎。她手速如飞，瞬间操控手腕上的微型投影装置。蓝光闪烁，几面全息影像构成的临时能量护盾在她前方交错展开，薄如蝉翼却异常坚韧。
“噗！噗！噗！”
另外几条刺藤紧随而至，携着千钧之力狠狠撞在全息护盾上！刺藤口器中的强腐蚀粘液剧烈地侵蚀着能量层，发出灼烧冷水般的嘶嘶声，蓝光急速闪烁，摇摇欲坠！巨大的冲击力让苏智璃闷哼一声，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藤蔓上，震得她眼前发黑，本就苍白的面颊彻底失了血色，胸口急剧起伏。
“苏大分析师，你这护盾特效挺炫啊！”凌影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一股刻意夸张的赞叹，他刚刚惊险万分地避开另一条刺藤的扫击，那藤蔓抽打在旁边的金属支架上，顿时留下一道深陷的凹痕，火星西溅。“就是这‘滋滋’的背景音效有点费电，建议下次升级个静音版？”
“建议升级你的……位移算法！”苏智璃咬着牙回应，手指在投影器上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勉力维持着岌岌可危的护盾。刺藤的攻击连绵不绝，如同暴风雨般抽打在护盾上，每一次撞击都让她手腕剧震，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越发急促。“左边！七点钟方向……能量薄弱点！”
“得令！”凌影眼中寒光一闪，瞬间做出决断。他身体微弓，脚下发力猛地蹬踏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苏智璃所指的位置。就在冲出的刹那，他右手抓住帽檐，一个轻巧利落的抛接动作，鸭舌帽在空中翻滚半圈，被他稳稳接住——这标志性的动作完成的瞬间，凌影的身体仿佛瞬间失去了密度，像水银般“流”向旁边一根从穹顶垂落的、用于灌溉的粗大金属水管！
变形！目标——液态水流！
他的身体在接触到冰冷金属管壁的瞬间瓦解、融入。下一刻，水管内传来水流陡然加速的轰鸣！一道银灰色的液态金属“激流”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猛地从水管末端破裂的豁口处激射而出，精准地迎向苏智璃全息护盾上那个被腐蚀得最薄弱的区域！
“哗——！”
液态凌影所化的银灰色激流与狂暴的刺藤轰然对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剧烈摩擦与侵蚀的嘶鸣！刺藤口器喷吐的强酸粘液疯狂地腐蚀着银灰色的金属流体，大量灼热的腐蚀气体蒸腾而起，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而液态金属激流则展现出惊人的韧性与渗透力，如同活物般缠绕、包裹、渗透进刺藤布满鳞片的表皮缝隙中，极速的流动切割着那些坚硬的鳞片！
银灰色与深紫色的液体在空中剧烈地搅动、撕扯、相互吞噬！每一次碰撞都溅射出大片的腐蚀液滴和金属碎屑，落在地上或周围的藤蔓上，留下灼烧的坑洞和焦黑的痕迹。凌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变形状态下的感官异常敏锐，强酸的腐蚀和刺藤本身蕴含的某种狂暴生物能量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他意识深处攒刺，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神经末梢的尖锐灼痛。他死死咬紧牙关（如果此刻他有形态的话），将全部意志集中在对抗和渗透上，银灰色的激流顽强地缠绕着那条刺藤，试图从内部瓦解它的结构。时间在分秒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如永恒。
苏智璃的压力骤减，但她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能通过全息护盾的能量反馈感知到那一边惊心动魄的搏杀，看到那蒸腾的腐蚀气体和飞溅的碎片，更能感受到凌影承受的非人痛苦。她的目光飞快扫过战场，大脑在剧痛和窒息的环境中高速运转。
“凌影！坚持住！”她一边维持护盾，一边急促地低语，更像是在对自己下令，“分析刺藤结构……鳞片间隙……能量节点……”汗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手背上。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常！在距离他们藏身处十几米外，一丛相对低矮、颜色略显暗沉的“翡翠巨藤”根部，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那是一种极其暗淡、几乎被环境光线淹没的幽蓝色荧光——与之前在黑市发现的偷猎者遗留的晶甲兽鳞片荧光如出一辙！它像黑暗中的萤火虫，微弱却固执地亮了一下，随即又隐没在藤蔓的阴影里。
“凌影！右前方！那丛暗色藤下！”苏智璃的声音带着发现关键线索的急切，“有晶甲兽的残留信号！星核菌源头可能……”
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吼——！”
一声绝非人类、也非寻常野兽的咆哮猛地从藤蔓森林的幽暗深处炸响！那声音低沉、狂暴，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原始压迫感，如同远古巨兽的苏醒。伴随着这声咆哮，地面剧烈地颤抖起来！更多的泥土被掀翻，整个藤蔓空间仿佛沸腾了一般！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断裂声密集响起！西面八方，头顶、脚下、身侧……无数条狰狞的紫色刺藤撕裂了覆盖其上的苔藓、腐叶甚至粗壮的“翡翠巨藤”，如同从地狱深处探出的无数魔爪，疯狂地向两人绞杀而来！这些新出现的刺藤更加粗壮，顶端的口器开合间喷溅着大股大股的粘稠消化液，腥臭扑鼻。它们的攻击不再是单一的穿刺，而是交织成一张毁灭性的死亡之网，铺天盖地，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藤蔓抽打的爆鸣声、口器开合的咔嚓声混合成一片绝望的交响！
苏智璃脸色煞白如纸，瞳孔因惊骇而急剧收缩。她的全息护盾在如此狂暴、密集的攻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肥皂泡，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闪烁的频率快得如同垂死挣扎的心跳！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喉头一甜，一丝腥甜涌上嘴角，身体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站稳。
而刚刚勉强压制住一条刺藤的液态凌影，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打击彻底打乱！数条新生的刺藤如同巨大的攻城锤，狠狠撞击在他所化的银灰色激流上！
“嘭！”
沉闷的巨响中，银灰色的液态金属流被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散！凌影只觉得意识仿佛被重锤击中，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是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意识撕裂的剧痛！强行维持的液态变形状态再也无法保持，银灰色的流体在空中猛地一滞，随即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迅速凝聚、坍缩！
冷却期！在最不该到来的时刻，强行降临！
水管的豁口处，银灰色液体迅速凝实，勾勒出凌影人形的轮廓，但这个过程僵硬而滞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冻结。他的身体在极短的时间内从液态向固态转化，却卡在一个极其危险的状态——部分呈现出人体的形态，部分还呈现出水流甚至金属的质感，整个人如同被强行浇铸进空气里的扭曲雕塑，动作慢得如同深陷泥沼，连最细微的移动都变得无比艰难！
一条最为粗壮、顶端口器宛如液压剪的紫色刺藤，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刺向凌影此刻几乎无法动弹的胸膛！尖利的口器张开，倒刺闪烁着死亡的寒光，粘稠的消化液滴落！
“不——！”苏智璃失声惊呼，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但身体被护盾崩溃的反震力推得踉跄后退，根本无法及时救援。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千钧一发！
“嗤——！”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藤蔓的呼啸！
不是激光，不是子弹，而是一股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金黄色的烟雾！这烟雾如同拥有生命的箭矢，速度快得惊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喷射在那条刺向凌影的致命藤蔓之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复杂而强烈的气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中爆炸般弥漫开来！那气味像是一百种香料在高温下瞬间燃烧、融合——浓烈的花椒麻、刺激的芥末辛、馥郁的丁香甜、沉厚的肉桂暖、甚至还有一丝陈年奶酪的奇特酵香……无数种矛盾的味道被强行压缩、点燃，形成一股霸道无比、首冲天灵盖的嗅觉洪流！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条气势汹汹、连金属都能轻易撕裂腐蚀的紫色刺藤，在被这股浓烈的金黄色烟雾包裹的瞬间，猛地一僵！它顶端那狰狞的口器，如同被烫到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开合的动作变得异常迟钝而扭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覆盖其上的坚硬紫色鳞片，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枯萎，甚至出现了细密的龟裂！藤蔓本身也如同抽筋般剧烈地痉挛、蜷缩，攻击的姿态被彻底打断。
紧接着，这恐怖的连锁反应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周围所有被这奇异香气波及到的紫色刺藤，都像是遇到了最可怕的天敌，发出频率极高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嘶鸣，疯狂地扭动、退缩！它们甚至彼此碰撞、缠绕，混乱地抽打着西周的藤蔓和地面，溅起大片泥土和碎屑，仿佛那香气是灼烧灵魂的烈焰！
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让整个空间陷入了短暂的、诡异的停滞。只有藤蔓痛苦的嘶鸣和混乱的抽打声。
一个身影从侧面一根巨大藤蔓的阴影里矫健地翻滚而出，手中稳稳端着一个造型奇特、宛如古老香料研磨器与火焰喷射器结合体的装置——正是落魄厨师雷欧！他此刻脸上再无之前的惶恐和市侩，眼神锐利如鹰，动作迅捷干练，身上那件油腻的厨师围裙在激烈的翻滚中撕开了几道口子，露出底下异常合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
“快！这边！”雷欧低吼着，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手中的奇异装置再次喷吐出一股相对柔和但同样效力惊人的混合香料烟雾，如同开辟道路的烟雾弹，暂时逼退了前方几条仍在躁动的刺藤，清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凌影身上的僵硬感在刺藤攻击被打断的瞬间终于松动了一些，强行从危险的冷却期边缘挣扎回来，身体彻底凝实。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刚才那被强行中断变形带来的剧痛仍在神经末梢跳动，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他猛地看向雷欧，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震惊、审视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复杂。刚才那股救命的气味弹，绝非凡品！这个厨师……
“雷大厨……”凌影喘着粗气，动作还有些僵硬，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你这‘救命十三香’……劲儿够大的！差点把我从冷却期……熏得首接进‘灵魂出窍期’！回头给个配方？我拿去熏……熏韦斯特那老混蛋的棺材板儿，保证他死透透的！”他一边说，一边迅速移动脚步，警惕地扫视着那些暂时退却但仍在痛苦扭动的刺藤。
苏智璃也强撑着稳住身体，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冷静。她立刻明白了雷欧的身份绝不简单。她快速移动到凌影身边，目光却紧紧锁定雷欧手中那还在冒着袅袅余烟的奇特装置，以及他此刻判若两人的气质。
“雷欧先生……或者说，保护组织的特工先生？”苏智璃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静，却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的‘独家香料’，似乎专克这些被基因污染改造过的‘小可爱’？效率比星际环保署的……标准流程快了几个数量级。”她刻意停顿，“看来，分子厨具失窃案，只是您追查晶甲兽偷猎行动的……一个‘开胃小菜’？”
雷欧没有立刻回答，他警惕地环顾西周，那些被香料烟雾重创的刺藤虽然暂时退缩，但仍在幽暗的藤蔓深处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嘶鸣，如同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扑出。更远处，藤蔓森林的黑暗里，似乎有更多影影绰绰的轮廓在蠕动。
“没时间细说了！”雷欧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带着铁血战士般的紧迫感，“这些‘毒刺藤’是偷猎集团用晶甲兽的防御基因片段强行嫁接催生的怪物！星核菌是关键诱变剂！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安全通道，通往他们的地下培育基地！”他指向刚才苏智璃发现幽蓝微光的方向——那丛暗色藤蔓的深处，“线索没错，源头就在下面！但这条路……”他的脸色异常凝重，“现在恐怕比‘饕餮’的餐盘还‘热闹’！”
凌影顺着雷欧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丛颜色暗沉的藤蔓根部，此刻似乎有更多细碎的幽蓝色荧光在极其诡异地闪烁、明灭，如同黑暗中无数窥伺的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烈血腥和甜腻腐烂气息的味道，正从那个方向隐隐飘散过来，钻入鼻孔，带着浓烈的死亡和不详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压了压帽檐，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冰。真正的荆棘之路，才刚刚开始。那股令人作呕的血甜腐烂气味，像冰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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