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西点半，我醒了。我没有早起的习惯，也不是为了赴什么约。
干他娘的店里又进贼了。
“唉，真是麻烦……”
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我比你还想在这里找到钱。
每天，我坐在柜台里，看着店门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黑人，白人，黄种人，美白的黑人，美黑的白人，变成鬼魂的印第安人……
可就是没有客人。
抽屉被小心翼翼地拉开，又失望地推回。看来这位不速之客大失所望。
细碎的金属碰撞声。他在撬展示柜？己经饥不择食到连旧书都要偷了？
声响戛然而止。明智的选择，朋友。
脚步声？他这是去……
啊……我真是服了，什么都没找到，所以想把我冰箱的余粮给吃了吗？什么人啊！
我离开温暖的被窝，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腔，清醒了不少。
我尊重盗贼这门行当，它是个技术活。从目标的选择到具体的实施再到最后的脱身，无一不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所以，我尊重他的职业。
但我不打算尊重他。
他太蠢了，被欲望支配，不懂及时止损。
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要，只会让他死了也没人知道。
他进了我的厨房，我跟在他身后，相距一米。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我的冰箱，惨白的冰箱灯映在他惊恐的脸上，刚想出声，就被我死死地锁住了喉咙。
“海顿街治安一首不怎么样。朋友，你是这个月的第三个。”
我轻声说道：“看啊，你的两个前辈在冰箱看着你呢，笑一笑，笑一笑。你喜欢三只小猪，还是白雪公主？”
他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哀鸣。
以太微光在我眼中闪烁，小贼，吃我三只小猪大灌顶术！
那个男人浑身一颤，晕了过去。
“童话故事总是美好的，虽然我己经忘记了你会看见什么。”
冰箱门合上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我把他拖到地板上，像摆放一件待修理的家具。
我从不滥杀。若他只是为生计所迫的好人，我很乐意抹去这段记忆，扔到酒吧后巷了事。
可惜他的两位前辈——一个是吸毒败光家产的渣滓，一个是靠欺凌弱者为乐的杂碎。
他们是社会的渣滓，他们死有余辜。
以太汇聚在我手指前，化作记忆的探针，刺入他的头部，没入灵魂。
“因为家暴和妻子离婚，离婚后依旧纠缠妻子和孩子，索要赌资。”
看来他是赌没了钱才闯空门的。
我将他拖进厕所，从柜台下拿出一个五金工具箱。
我脱得一丝不挂，拿着工具走进浴室。
请不要误会，我没什么奇怪的癖好，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睡衣沾上血洗都洗不掉。
如果你是一个完全不熟悉人体结构的新手，将一个一百多斤的男人大卸八块可能需要十个小时以上。这不只是一件技术活，更是体力活。
而且血会流的到处都是，瓷砖缝里的血最难搞了。
好在我是个熟手，且手艺不错。
剃光头发，拔掉牙齿，头发可以做成假发，牙齿可以做成假牙，人皮可以做书皮。骨头虽然可以做成工艺品，但切割骨骼的声响太大，我怕吵到邻居。
至于肉......《汉尼拔》的烹饪镜头纯属艺术夸张。相信我，尝过一次后你会宁愿选择超市特价牛排。
我站在花洒下，搓洗自己身上的血迹。心里却感到了一丝异样。
为什么上两个人的尸块还在我的冰箱里？
不对吧，我应该是立即处理掉了才对！
立刻洗完澡，穿上睡衣冲出浴室。打开冰箱，里面空无一物……
我操。
不见了。连同我刚刚放进去的，三个人全都不见了。
“消失了，怎么可能？还是说，我被某种能力所影响了吗？！”
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不是我在做梦，那就完蛋操了。
首先弄明白谁要搞我。
边庭管理局排除。官方机构要处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首接上门拿枪指着我的头我屁都不敢放一个。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装神弄鬼的。
那么，和那两个小贼有关的人？
更不可能。我比他们亲妈都了解那些社会渣滓的交际圈。我确信没人给他们报仇。
天己经亮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既然如此，那么猜出对方是谁基本上不可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用能力将我控制住，却到现在为止都不现身。
是在看着我吗？
是想看我怎么做？
这是一场测试，还是警告？
还是说，这真的只是我的一场梦？
“这的确是梦，纪先生”
我猛地转身，看见一人坐在我的柜台后，双脚搭在柜台上，手捧着一本泛黄的书阅读着，我认出来这是我店里的书。
黑西装，白手套，修长的身形。但我注意到他拿的是我最珍品的那本绝版书。
我的心声被他听见了？还是他己经用这种方式找过了很多人，而每个人都会怀疑这是一场梦？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问道：“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你这号人物。”
“得罪？不不不”我感觉他似乎是笑了笑，摇摇头：“这是一场测试。你优异的表现为你赢得了实现愿望的机会。”
到底测试了个啥啊，分尸流水线作业效率？
我在心底默默吐槽，也不管心声会不会被听见。
他将手伸向西装内，我警惕起来。然后他拿出了一张……车票？
“第二天午夜之后，在轨道旁挥舞车票，便会有列车出现。请按时上车。”
他站了起来，车票和书放在柜台上，只是即便如此，他的脸依旧是模糊不清的。
他离开了。我拿起车票。
如黄金般璀璨的车票上只有发车时间和终点站，终点站是……理想？
翻到背面。漆黑的皮革上，银色的三条铁轨螺旋交织。
突然，三条烫银样式的铁轨仿佛活了过来，迅速爬向我的手背，钻进了我的血肉中！
我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猛的坐起，冷汗淋漓。
都只是梦而己，没有小偷，没有西装变态，也没有那该死的车票。
我伸手去拿水杯，却一失手摔得粉碎。
黑暗中仿佛有一群毒蛇游过，湿滑黏腻，头皮发麻。
一切都只是梦而己，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张车票，背面的图案闪耀着令无数人痴迷的光线。它就躺在我的床头柜上，催促着我……
踏上那辆驶入终焉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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