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和他的一众小第，被那石破天惊的“缴枪不杀”给吼得集体懵逼了。
他们下意识地环顾西周，加油站周围空空如也，除了几辆报废的汽车，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包围？
包围你妹啊！
“妈的，耍老子？”
黄毛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把枪口在白沐的额头上用力顶了顶，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老子不敢开枪？”
白沐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黄毛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
“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怒吼一声，手指就要扣下扳机。
然而，就在他即将开枪的瞬间。
“嗖——”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黄毛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剧痛传来。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不，是一把插得极深的螺丝刀。
那把平平无奇的十字螺丝刀，此刻像一支箭矢，精准地穿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和猎枪的枪托，死死地钉在了一起。
鲜血，瞬间染红了枪身。
“啊——！！！”
迟来的剧痛，让黄T毛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他手一松，猎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但他的手，还被螺丝刀钉在枪上，形成一个诡异的姿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黄毛的小弟们惊恐地看着白沐，又看了看不知何时己经站到白沐身旁的王大锤。
王大锤手里，还保持着一个投掷的姿势。
刚才那把螺丝刀，显然就是他的杰作。
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工人，竟然有这么一手堪比武侠小说的飞刀绝技？
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警告性射击完毕。”王大锤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对着白沐汇报道，“目标己丧失持械能力。”
白沐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进入第二阶段，物理说服。”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赵虎动了。
赵虎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得到命令，如猛虎下山，怒吼一声就冲进了那群还没反应过来的小混混里。
赵虎本就是人高马大的壮汉，这半个月在基地里吃得饱干得足，力气比以前更大了。对付这几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混混，简首就是虎入羊群。
“砰！砰！砰！”
只听见几声闷响，伴随着几声惨叫，不到十秒钟，黄毛的七八个小弟，就全都被赵虎放倒在地，一个个抱着肚子或者胳膊，哀嚎不止。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摧枯拉朽。
黄毛捂着自己被洞穿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他惊恐地看着白沐一步步向他走来，吓得魂不附体。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想后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白沐在他面前蹲下，从他那被钉在猎枪上的手里，抽出了那把血淋淋的螺丝刀。
“啊！”黄毛又是一声惨叫。
白沐无视了他的惨叫，用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干净螺丝刀上的血迹，然后递还给王大锤。
“工具要爱护。”他对王大锤说。
“是，白顾问。”王大锤郑重地接过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放回工具箱。
白沐这才重新看向黄毛，扶了扶眼镜。
“现在，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继续刚才的谈判了吗？”
他的语气，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黄毛看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却比魔鬼还可怕的男人，吓得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脑袋磕得“砰砰”响。
“可以！可以谈！大哥！不，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什么嚣张，什么跋扈，在绝对的实力和更不讲理的手段面前，全都是狗屁。
“很好。”白沐很满意他的态度。
他转头对张伟说：“小张，把刚才的会议纪要拿过来，让他签字画押。”
“啊？哦，好的，白顾问！”
一首处于震惊状态的张伟，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从文件夹里找出那份被黄毛揉成一团的“谈判议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印泥盒。
“没……没笔……”张伟窘迫地说。
“没关系。”白沐指了指黄毛那只还在流血的手，“用他的。”
张伟：“……”
黄毛：“……”
最终，在白沐“和善”的目光注视下，黄毛颤抖着，用自己流血的手指，在那份“关于非法侵占国有资产并进行敲诈勒索的道歉与赔偿协议”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做完这一切，白沐站起身，拍了拍手。
“好了，侵权问题和赔偿问题解决了。现在，我们来谈谈第三项议程——关于你们的安置问题。”
他看着地上躺了一片，正在哼哼唧唧的混混们，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
“你们虽然犯了错，但本质上，也是受灾群众。国家和人民，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公民的。”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们丰饶基地的一员了。我们会为你们提供食物和住所，保障你们的基本生存权利。”
黄毛等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不用死，还有饭吃？
这……这是天上掉馅饼了？
“但是，”白沐话锋一转，“国家不养闲人。想要吃饭，就要劳动。鉴于你们之前的恶劣行径，你们需要接受思想改造和劳动教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指着黄毛，宣布了任命。
“你，黄……算了，就叫你小黄吧。从今天起，你就是‘基地环卫与废料处理小组’的组长。”
“你的任务，就是带领你的组员，负责整个基地的卫生打扫，以及……所有厕所的清理工作。”
黄毛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了。
清理厕所？
他，堂堂加油站一霸，要去……掏大粪？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怎么，你有意见？”白沐的眼神瞟了过来。
“没！没有！坚决服从组织安排！”黄毛一个激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开玩笑，跟掏大粪比起来，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很好。”白沐满意地点了点头，“思想觉悟很高嘛。”
他走到大喇叭旁边，拿起了话筒。
“为了帮助你们更好地改造思想，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从今天起，每天早晚，你们都需要进行集体学习。”
他清了清嗓子，打开了录音机的另一个磁带仓。
下一秒，一阵慷慨激昂，催人奋进的音乐响起。
紧接着，一个字正腔圆，充满感染力的女声，通过大喇叭，回荡在加油站的上空。
“——八荣八耻，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以服务人民为荣，以背离人民为耻……”
黄毛和他的小弟们，跪在地上，目瞪口呆地听着那段他们从小听到大，却从来没当回事的宣传口号。
在末世的废土之上，在昏暗的天光之下，这声音显得如此的……魔幻。
白沐拿着话筒，看着这群一脸懵逼的混混，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知道，单纯的暴力，只能让人一时屈服。
想要从根本上改造一个人，就必须双管齐下。
一边是“物理说服”，让他们认识到谁的拳头硬。
另一边，就是“思想钢印”，用先进的，正确的思想，去占领他们那贫瘠的精神高地。
让他们从身体到灵魂，都彻底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心甘情愿地，为伟大的集体事业，贡献出自己的光和热。
这，才是真正的“度化”。
“跟着念。”
白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指令。
黄毛等人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违抗，只能苦着脸，跟着大喇叭，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念了起来。
“以……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
他们的声音，和着录音机里激昂的配乐，飘荡在末世的荒野上，形成了一道诡异而又和谐的风景线。
站在一旁的张伟，看着眼前这堪称“普度众生”的一幕，默默地在自己的会议记录本上，写下了一行字。
“备忘：白顾问，疑似掌握了某种能从物理和精神层面，对敌人进行双重打击的，名为‘思想教育’的神秘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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