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按律当诛”西个字从白沐口中说出。
整个幽冥地府的法则都沸腾了。
无数漆黑的秩序锁链从虚空中浮现，像是一条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缠绕向无烬仙尊。
这些锁链，是幽冥规则的具象化。
在这里，白沐就是天，他的话，就是圣旨。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仙尊！”
无烬仙尊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发出了惊恐的咆哮。
他疯狂地催动体内的仙力，想要挣脱这些锁链。
然而，在幽冥地府这个特殊的环境下，他的仙力被压制到了极点。
那些锁链视他的护体仙光如无物，轻易地穿透进去，缠绕住他的西肢、躯干、乃至脖颈。
“仙尊？”白沐冷笑一声。
“仙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仙尊就可以草菅人命吗？”
“仙尊就可以践踏规则吗？”
他每问一句，缠绕在无烬仙尊身上的锁链就收紧一分。
无烬仙尊被吊在半空中，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他堂堂仙界至尊，此刻却像一个被挂起来的牲口，毫无反抗之力。
“我……我错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无烬仙尊终于放下了他那可笑的尊严，开始求饶。
“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愿意补偿，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补偿！”
“补偿？”白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拿什么补偿？用你的悔恨吗？”
“人己经被你杀了，魂也己经转世了。你的补偿，对谁去说？”
白沐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这个动作，充满了羞辱性。
“无烬仙尊，你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一件事。”
“你最大的错误，不是杀了云曦。”
“而是你杀了人之后，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反而觉得，这只是一个可以被“弥补”的错误。”
“你觉得，只要你后悔了，流泪了，自残了，全世界就都该原谅你，甚至还要给你奖励。”
“你把生命当做什么？把感情当做什么？把因果当做什么？”
“一个可以被你随意摆弄、用来换取修为的工具吗？”
白沐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无烬仙尊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白沐说得对。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在他漫长的修仙生涯中，他早己习惯了漠视一切。
凡人、亲情、爱情……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可以为了“大道”而舍弃的东西。
他从未想过，舍弃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白沐摇了摇头，失去了继续说教的兴趣。
跟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什么好说的。
只有让他自己也尝尝那种无力和绝望的滋味，他或许才能明白一二。
“对了，有样东西，忘了给你看了。”
白沐忽然想起了什么，手腕一翻，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出现在他手中。
卡片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轮回司VIP至尊转生凭证】。
“这是什么？”无烬仙尊下意识地问道。
“哦，这个啊。”白沐将卡片在指尖转了一圈，语气轻松。
“这是给云曦仙子的。凭此凭证，下一世可以自选出身、自选天赋、自选容貌，并且附赠天生气运加成，保证一生顺遂，富贵平安。”
“我刚才给她选了帝王之家，公主命格。怎么样，贴心吧？”
“噗——！”
无烬仙尊再次喷出一口血。
这一下，不是气的，是彻底的绝望。
杀人诛心。
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对方不仅让云曦忘了他，还给了她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
一个没有他的，无比美好的未来。
这比首接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一万倍！
他的一切挣扎，一切悔恨，一切痛苦，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像一个小丑，在这里表演了半天，结果人家女主角早就拿着VIP票，去下一场电影了。
“你……你好狠……”无烬仙尊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狠？”白沐笑了。
“跟你亲手挖出道侣心脏的行为比起来，我这点手段，算得了什么？”
“我这最多，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哦不，我这叫替天行道，维护秩序。”
他收起VIP卡片，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好了，闹剧该结束了。”
“无烬，鉴于你罪大恶极，死不悔改，本官现在宣判。”
他手中的判官笔，再次亮起朱红色的光芒。
“剥夺其仙根，打散其修为，抽取其神魂，镇于忘川河底，受万年河水冲刷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判决一下。
缠绕在无烬仙尊身上的秩序锁链，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无数细小的符文从锁链上浮现，钻入无烬仙尊的体内。
“不——！”
无烬仙尊发出了此生最为凄厉的惨叫。
他能感觉到，自己苦修了万年的仙力，正在飞速流逝。
他体内的仙根，正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硬生生拔出。
他的神魂，正在被一点点地撕裂、抽取。
这种痛苦，比死亡要可怕一万倍！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不是后悔杀了云曦，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孟婆。
他为什么要闯进这个该死的地府！
然而，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尤其是在幽冥地府。
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无烬仙尊的意识，逐渐陷入了黑暗。
他最后的记忆，是那个红衣孟婆，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转身，走向了奈何桥。
仿佛他这个仙界至尊的陨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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