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的老城区，阳光把青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巷口的桂树飘着淡香，晓露抱着她的粉色笔记本，脚步轻快地往文创书店走。校庆礼盒虽然赶在展览前完成了，但昨天布置展厅时，学生会主席说“要是能加些老校园元素，会更有回忆感”——她立刻想到老陈爷爷说过，书店里藏着几本80年代的校园画册，说不定能找到灵感。
推开书店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老陈正趴在柜台上，给一本旧杂志写标注。“老陈爷爷！”晓露凑过去，把笔记本放在柜台上，“您说的80年代校园画册，还在吗？我想找老校门的纹样，给礼盒加些回忆感。”
“在呢，”老陈首起身，指了指最里面的书架，“最下层的蓝色布包里，上次整理时特意给你留着的。不过小心点翻，那几本脆得很，跟老头的骨头似的。”
晓露笑着答应，轻手轻脚走到书架前，蹲下身去掏蓝色布包。布包里裹着三本泛黄的画册，封面上印着“1982年市一中校园图集”，边角都卷了边，像被揉过的糖纸。她坐在地板上，背靠着书架，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本——里面全是黑白照片，老校门的红砖墙爬着绿藤，门柱上刻着浅淡的卷草纹，像给校门系了条温柔的丝带。
“哇！”晓露忍不住小声惊呼，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卷草纹，掏出笔记本就想画，却发现笔杆没咬够，思路总卡壳——她习惯性地把笔杆塞进嘴里，皱着眉盯着照片，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这卷草纹的弧度，当年我画了三版才满意。”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晓露吓得手一抖，笔差点掉在地上，回头一看，路遥正蹲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本熟悉的80年代设计手稿，嘴角带着笑。
“路老师！”晓露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把嘴里的笔拿出来，擦了擦笔杆上的口水，“您怎么也在这里？我刚才太入神了，没注意到您。”
“来翻点旧稿子，”路遥指了指手里的手稿，“最近改项目有点卡壳，想从老设计里找点感觉。没想到碰到你这个小‘纹样迷’，咬着笔杆的样子，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晓露更不好意思了，把画册往路遥那边推了推：“您看这老校门的卷草纹，我想加到礼盒里，可不知道怎么简化才不占地方，又能看出是校门。”
路遥接过画册，指尖划过照片上的门柱：“当年我给附中设计校徽时，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他掏出笔，在晓露的笔记本上画了个简易校门——门柱简化成两个小矩形，卷草纹只留顶端的一小段，像门柱顶的小装饰，旁边还画了个迷你版，“你看，把复杂的纹路‘砍断’，只留最有辨识度的部分，再缩小到礼盒角落，既不抢镜，又能让人想起校门。”
晓露盯着笔记本上的简笔画，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光：“太妙了！我之前总想着把整个卷草纹画上去，没想到可以‘砍断’！路老师，您这招跟变魔术似的！”
“这叫‘抓重点’，”路遥笑着把笔还给她，“设计就像挑西瓜，不用把整个瓜皮都画下来，画个瓜纹就能让人知道是西瓜。我年轻时不懂这个，把整个老厂房都画在校徽上，结果印出来跟小疙瘩似的，甲方差点把稿子扔我脸上。”
晓露被逗得哈哈大笑，趴在笔记本上开始画草稿：“我才不犯您年轻时的错！我要把卷草纹画成小装饰，旁边再画个迷你老校门，放在礼盒的角落，肯定好看！”她画得太投入，头发垂下来挡住脸，路遥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对待自家孙女。
“咳咳——”老陈端着两杯菊花茶走过来，故意清了清嗓子，“你们俩聊得跟忘年交似的，茶水都凉了。晓露，这是你外婆让我给你带的南瓜饼，说你早上没吃饭。”
晓露接过茶和南瓜饼，心里暖融融的：“谢谢老陈爷爷，也谢谢外婆！”她咬了口南瓜饼，甜香漫到心里，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路遥，“路老师，您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尝尝我外婆做的南瓜饼，超好吃的！”
“不了，”路遥摆摆手，指了指手里的手稿，“我等会儿还要回工作室改稿，得抓紧时间。不过你这南瓜饼的香味，倒让我想起年轻时，我妈也总给我做这个，说吃了能提神。”
老陈坐在旁边的旧沙发上，喝着菊花茶调侃：“你年轻时哪是提神，是把南瓜饼当饭吃，赶项目时一天能吃五个，最后把胃吃坏了，现在还得揣着胃药。”
晓露听到“胃药”，赶紧从书包里掏出路遥上次给她的薄荷糖，递过去两颗：“路老师，您要是胃不舒服，含颗薄荷糖，比胃药方便。我外婆说薄荷糖能顺气，我每天都带在身上。”
路遥接过薄荷糖，看着糖纸上的小卷草纹，心里软下来：“谢谢你，晓露。你比我年轻时细心多了，我当年要是有人提醒，也不至于把胃搞坏。”
晓露笑了笑，低头继续画草稿，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偶尔抬头问路遥“这个弧度行不行”“颜色用浅绿还是深绿”，路遥都耐心地给她提建议。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温暖的小画。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晓露的草稿己经画满了半本笔记本，不仅有老校门的简化纹样，还加了老操场的秋千、老教室的窗户，都是从画册和老陈后来拿的旧照片里找的灵感。“路老师，您看！”她把笔记本递给路遥，眼睛里满是期待，“我加了秋千和窗户，这样礼盒里的元素就更丰富了，大家看到肯定能想起自己的校园时光！”
路遥翻着笔记本，看着那些带着灵气的小画，嘴角忍不住向上弯：“太棒了！这些元素加得恰到好处，既不杂乱，又满是回忆感。下次改设计时，要是遇到问题，随时找我，别像上次似的，自己扛着。”
“嗯！”晓露用力点头，把画册和笔记本小心地放进书包，“路老师，那我先回学校，把这些纹样加到礼盒样品上，下次带过来给您看！”
“好，”路遥站起身，帮她拎起书包，“路上小心，别像上次似的，跑太快撞翻烤肠摊的调料瓶。”
晓露脸一红，吐了吐舌头：“知道啦！路老师再见，老陈爷爷再见！”说完就跑，到了门口还回头挥了挥手，书包上的卷草纹钥匙扣跟着晃，像在跟他们道别。
路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手稿——刚才跟晓露聊完，他突然有了改项目的灵感，之前卡壳的卷草纹设计，现在己经有了清晰的思路。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啊，跟这小姑娘在一起，比吃了胃药还管用，整个人都精神了。”
路遥笑了笑，翻开手稿，在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卷草纹，旁边还画了个咬着笔杆的小姑娘，像极了刚才的晓露。阳光落在手稿上，那些老纹样仿佛活了过来，带着晓露的活力，也带着他年轻时的热情，慢慢编织出温暖的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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