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午后阳光斜斜切过书桌，路遥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停在晓露刚发的朋友圈——校庆文创礼盒的俯拍图里，猫爪卷草纹绕着礼盒边缘，那道弧度软得像老棉线，正是他三个月前教她的“软态调法”：先画硬框架，再用铅笔反复磨软曲线，像揉了三遍的豆沙面包。
青瓷茶杯里的温水冒着细雾，路遥放大图片，指腹蹭过卷草纹的拐点——那里藏着个 tiny 的猫爪留白，是他当初说“老纹样要留活气”时，晓露随手画的记号。兜里的胃药盒轻轻硌了下，他想起上次晓露送小米粥时，把胃药贴在杯壁上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弯了。
“这小丫头，”他笑着截图，存进“纹样成长记”相册——里面全是晓露的设计稿：从第一次画歪的卷草纹，到加了猫爪的校徽，再到现在的校庆礼盒，每一张下面都有他的小字批注，最新一条是“2024.10.校庆：老棉线绕出新毛线，软度刚好”。
手机“叮咚”响，是老陈发来的消息：“路遥，晓露的文创火了！书店里好多学生问‘猫爪卷草纹’在哪买，你不去看看？”路遥刚要回复，就见晓露的朋友圈多了条评论，是林晓：“附：卷草纹考研高频考点己整理，需者私（仅限懂老纹美的同学）”，后面还跟了个“鄙视闪电纹”的表情包。
路遥忍不住笑，林晓这“借文创推考研”的操作，比他年轻时赶项目还拼。他端起青瓷茶杯喝了口温水，突然想起什么，翻出三个月前的聊天记录——晓露问“卷草纹怎么画才不硬”，他发了段语音，说“像外婆织毛衣，线要松点绕”，现在想来，这丫头是真听进去了。
“咚咚”，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路遥抬头，就见林晓拎着个帆布包站在门口，包上贴满了猫爪贴纸，手里攥着本《复古纹样考研真题集》：“路老师，我找晓露——哦不，我来送考研资料，她上次落我那儿的‘卷草纹错题本’。”
“晓露没跟你一起来？”路遥起身给她倒温水，注意到林晓的帆布包侧兜露着半块豆沙面包——是晓露最爱的牌子。林晓接过杯子，耳朵尖有点红：“她……她在家纠结要不要给您发消息，怕您没看朋友圈，又怕您觉得她烦——我可没帮她，是错题本不能落！”
路遥指了指手机屏幕：“我看了，卷草纹的弧度调得很好，比上次画校徽时稳多了。”林晓眼睛亮了，把真题集往桌上一放：“我就说吧！她昨晚改到半夜，还问我‘路老师会不会觉得猫爪加太多’，我跟她说‘你要是加个考研考点进去，他肯定夸你’！”
正说着，门外传来晓露的声音：“林晓！你别乱说话！”她抱着个画夹跑进来，头发上沾着片桂花瓣，画夹上贴着张便签，写着“校庆文创最终版——给路老师的参考”。看到路遥，她的脸“唰”地红了，把画夹往身后藏：“我……我就是来送错题本的。”
“送错题本用带画夹？”林晓抢过画夹翻开，里面是张新的卷草纹草稿，旁边标着“路老师项目参考：猫爪+卷草+时光刻度”，“哟，这不是‘老纹新用’吗？晓露同学，你这是想帮路老师改项目啊，别以为贴个‘参考’标签我就看不出来！”
晓露的脸更红了，刚要抢画夹，路遥伸手接了过来，指尖划过草稿上的小字：“‘这里的卷草要像老棉线绕着猫爪’，说得对。”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项目草稿，上面己经画了道猫爪卷草纹，和晓露的草稿拼在一起，刚好是个完整的圆，“我昨晚看了你的朋友圈，就试着加了这个纹样，比之前的方案活泛多了。”
“真的？”晓露的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光，伸手碰过两张拼在一起的草稿，指尖不小心碰到路遥的手，赶紧缩回，却被林晓抓了个正着：“哟，量子纠缠式碰手第二季！上次是展台，这次是草稿桌，下次是不是要在考研考场碰手啊？”
“林晓！”晓露瞪她，却忍不住笑了。路遥把温水递给她：“别站着，我煮了小米粥，林晓带的豆沙面包也一起吃——胃不好，别空腹改稿。”林晓拆开面包，掰了一半给晓露：“吃吧吃吧，别等会儿改稿饿肚子，又要我帮你背考研考点。”
“咚咚”，老陈又敲门进来，手里拎着本《1986年复古纹样集》：“路遥，你要的旧杂志找到了，里面有……”他眼睛扫过桌上的两张草稿，突然笑出声，“哟，这不是‘纹样师徒的双生稿’吗？一个教‘老棉线软态法’，一个学出‘新猫爪活气’，比我当年教学生画海报还默契！”
晓露咬着豆沙面包，甜香漫到心口——从删除微信时的忐忑，到林晓嘴硬心软的助攻，再到路遥把她的纹样加进自己的项目，原来那些藏在卷草纹里的“删与加”，早被时光酿成了最顺的弧度。她从画夹里抽出张便签，贴在路遥的项目草稿上，上面写着：“路老师的旧纹新用，比豆沙面包还甜——晓露小友”。
夕阳把工作室染成暖黄色，西张脸凑在桌前改稿：路遥画框架，晓露加猫爪，林晓标考研考点，老陈在旁边念《1986年纹样集》里的知识点，青瓷茶杯里的温水冒着细雾，胃药盒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豆沙面包的碎屑沾在草稿纸上，像撒了把软乎乎的星光。
手机“叮咚”响，是晓露的朋友圈更新了——配图是西张凑在一起的笑脸，背景是拼好的双生草稿，文案：“旧纹新认，时光不偏——感谢‘纹样顾问’‘考研助攻’‘旧书搬运工’和……我的小勇气”。
路遥看着文案，指尖轻轻碰过便签上的“豆沙面包”，突然想起第一次教晓露画卷草纹时，她说“我要是画不好怎么办”，他当时说“慢慢来，老棉线绕多了就软了”。现在想来，何止是纹样，连他们的缘分，都像这卷草纹，绕过错处，接住暖处，最终在某个午后，轻轻认得了彼此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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