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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向逆转,暂得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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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雨丝变成了细密的雨雾,笼罩着整个相府庭院。林丞相站在廊下,目光沉沉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几乎要凝固。

柳氏还在不停地哭诉,试图挽回局面:“老爷,您可千万不能被林微的花言巧语蒙骗啊!她就是想毁了雪儿,毁了我们母女!您要是真查起来,传出去对相府的名声可不好啊!”

林雪也跟着哭道:“爹爹,女儿真的是被冤枉的!您要是禁我的足,岂不是坐实了姐姐的指控?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林丞相却像是没听见她们的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廊柱,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林微刚才说的那些细节——申时三刻、藕荷色绣蝶恋花裙衫、宝蓝色绸衫、蟠龙玉佩、假山山洞……这些细节太过具体,若是林微真的在编造谎言,不可能说得如此滴水不漏。而且,林微提到的“尽快拿到什么”“不能让楚风知道”,更是让他心中警铃大作。楚风是侯府世子,与相府联姻本就是为了巩固势力,若是林雪真的背着楚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还牵扯到“拿东西”,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

他猛地停下敲击廊柱的手,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对着在场所有人怒吼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让哭闹的柳氏和林雪闭上了嘴,下人们也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窃窃私语。整个庭院,再次陷入了死寂。

林丞相的目光缓缓扫过柳氏和林雪,最后落在林微身上,语气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疑点重重,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本相自会派人暗中调查,查明真相之前,谁也不许再提此事!”

他顿了顿,看向林雪,声音更冷:“林雪,从今日起,你禁足绣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绣楼半步!每日抄写《女诫》一百遍,好好反省自己的言行!”

林雪脸色骤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哭喊道:“爹爹!您怎么能禁我的足?我是被冤枉的啊!您不能这么对我!”

柳氏也急了,连忙上前求情:“老爷!雪儿还小,不懂事,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禁足之事,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啊!”

“住口!” 林丞相厉声打断柳氏,“这是本相的决定,不容更改!若是再敢多言,连你一起禁足!”

柳氏被林丞相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婆子上前,“请”林雪回绣楼。林雪一边被婆子拉扯着,一边不甘心地看向林微,眼神里满是怨恨和恶毒——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落水栽赃”,最后竟然落得个被禁足的下场!

处理完林雪,林丞相又将目光转向在场的下人们,语气冰冷得能冻死人:“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对外泄露半句!若是让本相听到半点风声,不管是谁,一律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

下人们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齐声说道:“奴才(奴婢)不敢!” 他们深知林丞相的手段,若是真的泄露了消息,恐怕真的会性命不保。

做完这些,林丞相才看向趴在长凳上、早己虚弱不堪的林微。他的眼神复杂,里面有愤怒,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对着旁边的小厮冷声道:“来人,把大小姐抬回她的院子,请个郎中过来看看,别让她死了。”

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这句话,无疑意味着这场酷刑终于结束,林微暂时安全了。

小厮们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林微,生怕碰到她背部的伤口。林微趴在小厮的背上,感受着背部传来的剧痛,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容——第一步,她成功了。她不仅保住了性命,还让林雪被禁足,让柳氏吃了瘪,更重要的是,她让林丞相开始怀疑柳氏和林雪,为后续的调查埋下了伏笔。

楚风站在一旁,看着被小厮抬走的林微,又看了看被婆子强行拉回绣楼、哭哭啼啼的林雪,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林微刚才那冰冷又坚定的眼神,想起她说的那些细节,再想起林雪刚才慌乱的模样,心中对林雪的信任,己经动摇了大半。他第一次没有上前去安慰林雪,而是对着林丞相拱了拱手,语气疏离:“丞相大人,今日之事,实在让人大开眼界。晚辈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说完,不等林丞相回应,便转身离开了相府。他的脚步匆匆,显然是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雪看着楚风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和怨恨。她知道,楚风对她的态度己经变了,若是再不能挽回楚风的心,她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林微!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暗暗发誓:林微,我绝不会放过你!

林微被小厮抬回了她的小院——那是一个位于相府最偏僻角落的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屋破旧不堪,连门窗都有些歪斜,看起来就像一个被遗弃的“雪洞”。

刚进院子,一个穿着粗布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看到被小厮抬回来、浑身是血的林微,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扑上前抱住林微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这是受了多少苦啊!春桃没用,没能保护好您!”

这个丫鬟,正是原主唯一的忠仆春桃。原主在世时,只有春桃对她不离不弃,虽然春桃胆小懦弱,却一首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原主。

林微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春桃,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她虚弱地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声音沙哑:“春桃,别哭了,我没事……只是受了点伤……”

春桃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哽咽着说道:“小姐,您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这就去给您找郎中!” 她说着,就要起身去请郎中。

“不用了。” 林微叫住了她,“刚才父亲己经让人去请郎中了,你先扶我进屋休息吧。”

春桃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林微,将她扶到屋里的硬板床上。屋里的陈设极其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张掉漆的桌子和两把椅子,连像样的被褥都没有,只有一床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被子。

春桃连忙将那床薄被盖在林微身上,又转身去给林微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大小姐,郎中来了。”

春桃连忙跑去开门,将郎中迎了进来。郎中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他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林微的伤口,又给她把了脉,随后摇了摇头,对着春桃说道:“大小姐的伤很重,背部和的皮肉都被打烂了,还发着高烧,能不能挺过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给她开一副药方,你尽快去抓药,按时给她敷药、喝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春桃接过药方,连忙道谢,又将郎中送了出去,随后急匆匆地拿着药方去抓药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微一个人。她躺在硬板床上,感受着背部传来的剧痛,却丝毫没有在意。当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虚弱和痛苦,只剩下冰封的恨意和一丝计划初步得逞的冷光。

她想起柳氏刚才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想起林雪被禁足时的不甘和怨恨,想起楚风那动摇的眼神,想起林丞相那复杂的态度,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轻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笑了:“柳氏、林雪、楚风……你们欠原主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这才只是开始……接下来,该轮到你们尝尝痛苦的滋味了。”

窗外的雨己经停了,一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了房间里,落在林微的脸上。但她的眼神,却依旧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一场席卷相府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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