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揣着刚买的糖糕，拐进巷口时，鞋底沾了层薄雪。腊月里的风刮得脸生疼，巷尾的“大众澡堂”却飘出白茫茫的蒸汽，混着硫磺皂的味道，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暖雾，老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搓澡巾抽打声和笑声。
“小林，可算逮着你了！” 张叔裹着件旧军大衣，缩着脖子站在澡堂门口，鼻尖冻得通红，手里还攥着个掉漆的搪瓷杯，杯沿沾着点茶叶渣。“快进去看看，这澡堂子邪乎得很，老板说这三天，总有人洗完澡浑身发痒，身上还沾着黑糊糊的‘泥垢’，搓都搓不掉，昨天更邪门，搓澡师傅的搓澡巾首接被‘吸’在墙上，扯下来一看，上面全是带毛的黑渣子。”
林越咬了口糖糕，糯米的甜香混着芝麻味，压下了风的凉意。“张哥，你咋不先进去？” 他瞥了眼澡堂大门，棉门帘上绣的“洁身”二字都褪了色。“我这不是等着给你‘垫场子’嘛，再说了，澡堂子的老主顾多，咱特事部经费紧张，可别吓着人家，影响老板生意。” 张叔说着，掀开棉门帘，一股热气混着水汽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林越身上的寒气。
澡堂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愁眉苦脸地蹲在前台，手里捏着块搓澡巾，上面果然沾着黑褐色的絮状物，看着像陈年的污垢，却带着股腥气。“小林同志，你可得帮帮我！这澡堂子是我祖传的营生，要是真闹‘脏东西’，老主顾们都得跑光了！” 老板拽着林越的胳膊，声音都发颤，袖口还沾着块没擦干净的肥皂沫。
林越安抚了他两句，接过搓澡巾闻了闻，除了汗味和皂角味，还有股淡淡的腐味。【万物收容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C级异常生物‘垢魇’，能力：依附澡堂潮湿环境滋生、以人体污垢和角质为食、释放滑腻黏液阻碍行动，核心藏于澡堂后院的废弃蓄水池内，弱点：强去污剂（如工业烧碱）、高温烘干。”
“老板，后院的蓄水池多久没清理了？” 林越把搓澡巾还给他，目光扫向澡堂深处的后门。“得有大半年了，冬天水凉，没人愿意下去清淤，池子里堆的全是掉下来的瓷砖和烂木头，滑得很。” 老板说着，从柜子里翻出两双长胶靴，“我给你找了双防滑的，你小心点，那池子深，底下黑黢黢的。”
林越换上胶靴，踩着湿漉漉的瓷砖往后院走。蓄水池在澡堂最里头，池口用石板盖着，边缘长满了青苔，掀开石板时，一股混杂着霉味和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池底积着厚厚的黑泥，水面漂着层油膜，隐约能看到泥里有东西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钻。
他刚靠近池边，脚下突然一滑——池沿的青苔上竟然渗出层滑腻的黏液，林越赶紧扶住旁边的铁管，才没掉下去。与此同时，池底的黑泥突然“咕嘟”冒了个泡，一团黑乎乎的“泥团”从泥里钻出来，像块会动的烂泥，朝着池边爬过来，所过之处，泥地上留下一道黏糊糊的痕迹。
“躲得倒挺快。” 林越从背包里摸出张叔提前备好的工业烧碱——这玩意儿是特事部从五金店弄来的，去污力极强，专门对付这类“污垢怪物”。他抓了一把烧碱，朝着“泥团”撒过去。烧碱一接触泥团，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泥团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成一团，表面的黑泥开始脱落，露出里面半透明的“本体”——像团裹着泥垢的雾气，中间嵌着颗黄豆大小的黑褐色核心，正是“垢魇”的要害。
“垢魇”显然被惹急了，突然从泥里甩出几条黏糊糊的“泥丝”，朝着林越缠过来。林越早有准备，迅速往后跳开，同时把剩下的烧碱全倒进蓄水池。“哗啦”一声，烧碱遇水化开，水面瞬间泛起白沫，“垢魇”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在池底疯狂扭动，身上的泥垢被烧碱一点点剥离，雾气也越来越淡。
林越趁机抄起旁边的铁钩，借着“巨力”能力，朝着池底的核心勾过去。铁钩精准勾中核心，“垢魇”的嘶鸣声戛然而止，雾气瞬间消散，只留下池底一团失去活性的黑泥。“收容。” 林越对着池底说了一声，系统提示：“收容C级异常生物‘垢魇’成功，可提取【污垢抗性（初级）】能力。”
他试着调动新能力，低头看了看手上沾着的泥渍，轻轻一搓就掉了，连肥皂都不用。“这能力倒实用，以后出任务沾了脏东西，总算不用搓半天了。” 林越心里嘀咕着，踩着胶靴走出后院。
老板正焦虑地在前台踱步，看见林越出来，赶紧迎上去：“小林同志，搞定了？” 林越点点头，递给他一包烧碱：“叔，以后每月往蓄水池撒点这个，再找人清次淤，保准不会再闹‘邪祟’。刚才那‘东西’怕烧碱，以后搓澡巾也多拿肥皂泡泡，能防着点。” 老板喜出望外，从柜子里翻出两条新搓澡巾：“小林同志，这搓澡巾你拿着，纯棉的，搓澡舒服得很！”
林越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搓澡巾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刚走出澡堂，就看见张叔蹲在门口，正啃着他剩下的糖糕。“搞定了？快说说，用不用我叫清理队来清池子？” 张叔含糊地问，嘴角还沾着芝麻。“不用，撒了烧碱，池子里的泥垢都化得差不多了。” 林越说着，把搓澡巾塞进背包，“对了，老板说下次来洗澡，给咱打五折。”
张叔眼睛一亮，拍了拍林越的肩膀：“行啊你，还能谈‘福利’了！走，回据点，我让食堂炖了羊肉汤，就着你这新搓澡巾……不对，就着糖糕吃，暖和！” 两人踩着薄雪往巷口走，澡堂的蒸汽还在身后飘着，硫磺皂的味道混着羊肉汤的香气，在冷风中织成了一团暖融融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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