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事部的临时办公点藏在老城区一栋废弃的电器厂里，铁门锈得掉渣，推开时“吱呀”一声能惊飞半条街的麻雀。林越跟着张叔往里走，脚底下踩着碎玻璃，咯吱响，头顶的旧吊扇有气无力地转着，风里还飘着股电路板烧焦的糊味。
“监控录像调出来了，你过来看看。”张叔推开最里间的门，里面摆着三张拼起来的旧办公桌，电脑屏幕亮着，两个队员正对着画面揉眼睛，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见林越进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队员赶紧挪了挪椅子：“林哥，南巷周边的监控我们都扒了，就这一段不对劲。”
林越凑过去，屏幕上是夜市入口的监控画面，时间显示在魇虫作祟前半小时。画面里人来人往，烤串摊的烟把镜头熏得有点模糊，首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走进 frame（画面）——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连帽衫，手插在兜里，走路姿势有点怪，像是膝盖打不了弯，慢悠悠地在各个摊位前晃。
“重点在他的影子。”眼镜队员把画面暂停，用鼠标圈出男人脚下的影子，“你看，当时路灯是从左上方照下来的，正常人的影子应该在右下方，可他这影子...不仅位置偏了，形状还在动。”
林越眯起眼，凑近屏幕。果然，那影子像是活的，在男人走路时，边缘时不时会冒出几缕黑雾似的褶皱，甚至在他路过烤冷面摊位时，影子尖儿悄悄缠上了摊主的脚踝，又飞快缩了回去。而那个摊主，正是后来三个“疯癫”摊主之一。
【系统扫描中...检测到微弱异常能量残留，与“魇虫”能量特征匹配度87%。目标：鸭舌帽男性（疑似“饲虫者”），无首接威胁，体内未检测到寄生体，推测为“魇虫”操控者。】
“饲虫者？”林越指尖敲了敲桌面，“意思是，他在主动放魇虫寄生人？”张叔叼着烟，没点燃，眉头皱成个川字：“这就麻烦了。之前遇到的怪物都是野生的，现在冒出个会操控怪物的主儿，怕不是背后真有组织。”
正说着，另一个队员突然“咦”了一声，把另一段监控调了出来：“林哥，张哥，你们看这段，是南巷后巷的监控，拍得不清楚，但能看到这鸭舌帽男进了巷子，然后...就没出来过。”
画面里，鸭舌帽男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后巷，巷子尽头是一堵封死的砖墙，按道理说根本没地方可去。可监控对着巷子拍了十分钟，除了几只乱窜的野猫，再没别的动静。林越让队员把画面放慢三倍，盯着男人消失的位置，突然指着屏幕角落：“这里，有反光。”
队员赶紧放大画面，只见砖墙下方，有一块砖的颜色比周围浅，在监控的微光下，隐约能看到砖缝里嵌着个银色的小玩意儿，像是个按钮。男人走到墙前时，手似乎在砖上按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身体像是融进了墙里，影子先消失，然后整个人也没了踪迹。
“暗门？”张叔猛吸了口烟，火星亮了一下，“这老城区的巷子错综复杂，不少还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藏几个暗门不奇怪。但他能精准找到位置，还能操控魇虫，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
林越没说话，转身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外面是电器厂的后院，堆着废弃的洗衣机和冰箱，墙角的野草长得快有半人高。他摸出兜里的保温杯，拧开喝了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脑子却越来越清醒：“查一下这堵墙后面是什么地方。另外，把近一个月青海市所有‘怪人作祟’的报案记录都调出来，看看有没有类似的——被寄生后体温骤降，身边出现低温痕迹。”
“好嘞！”队员立马开始在电脑上敲键盘，手指在旧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张叔走到林越身边，看着窗外的夕阳，叹了口气：“你说这背后的人，到底想干嘛？寄生普通人，既不伤人命，也不抢东西，就只是让他们‘疯’一会儿，图啥？”
林越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路灯，眼神沉了沉：“要么是在测试魇虫的寄生效果，要么...是在收集什么。”他想起之前收容魇虫时，系统提示的“裂隙节点”，“那暗门后面，说不定藏着通往‘裂隙’的入口。他们操控魇虫寄生人，可能是在给裂隙‘喂’能量。”
这话让张叔的脸色瞬间变了：“要是真有裂隙，那麻烦就大了。上回处理‘血髓石怪’时，你也知道，裂隙里的怪物比外面的野怪凶多了。”他顿了顿，拍了拍林越的肩膀，“你今晚先回去歇着，暗门的位置我们派人去查，有消息我叫你。”
林越摇摇头，把保温杯揣回兜里：“不用，现在就去。”他走到桌边，拿起刚才放在那儿的铁夹子——这是昨晚处理魇虫时用的，上面还沾着点炭火灰，“那鸭舌帽男既然能操控魇虫，肯定对低温有感知，我身上有【低温抗性】，靠近暗门不容易被发现。”
张叔还想劝，林越己经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套：“放心，我不硬闯，就去看看暗门后面是什么情况，有危险立马撤。”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现在是晚上，那玩意儿要是真靠影子行动，晚上才好抓。”
说话间，林越己经走到门口，手搭在生锈的门把上，回头冲张叔扬了扬下巴：“让队员把暗门的具置发我手机上，顺便帮我带两串烤腰子，要加辣，回来当夜宵。”
张叔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掏出手机给队员发消息。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老城区的巷子里亮起零星的灯，像撒在黑布上的碎珠子。林越走出电器厂，踩着碎玻璃往南巷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队员发来的定位。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巷子口，人流依旧热闹，烤串的香味飘过来，和昨晚一模一样。但林越知道，在那些灯光照不到的角落，有东西正藏在影子里，等着下一个目标。他攥了攥手里的铁夹子，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却越来越亮——不管是饲虫者，还是裂隙里的怪物，只要敢出来，就没道理让它们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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