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露锋芒怼恶婆，灵泉养身智藏粮
木门被踹得哐哐作响，王菜花那尖酸刻薄的骂声如同钝刀子，一下下刮着人的耳膜。
“死了吗？没死就赶紧给老娘滚出来！装什么大小姐身子丫鬟命！我们老顾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晦气东西进门！克得我儿子音信全无，还敢躺着偷懒？再不开门，看老娘不撕了你的皮！”
若是原主，此刻早己吓得魂不附体，挣扎着爬下炕去开门认错，然后迎接无穷无尽的磋磨。
但现在的林婉清，只是慢条斯理地扯了扯身上那件打了好几个补丁、却洗得还算干净的旧棉袄，将散乱的头发用手指粗略梳理了一下，扎成一根低马尾。做完这一切，她才深吸一口气，不是害怕，而是积蓄力量。
她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用带着明显虚弱和沙哑，却又不失清晰的嗓音，不高不低地回应：“娘，您踹门做什么？门踹坏了，不得花钱修吗？家里……还有余钱修门吗？”
门外叫骂声戛然而止。
王菜花显然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儿媳妇居然会回嘴，还一回就戳到了她的痛处——钱。
顾家虽然比村里彻底揭不开锅的人家强点，但也绝对不宽裕。顾老根只是个大队会计，有点小权，捞点小油水，但王菜花抠搜惯了，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修门？那确实是要她的命。
“你！你个贱蹄子还敢顶嘴？！”王菜花反应过来，更是火冒三丈，声音拔得更高，“反了天了！你给我开门！看老娘今天不收拾你！”
林婉清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再不开，这泼妇真能把这摇摇欲坠的门板踹散架。她“吱呀”一声拉开了门闩。
门外，王菜花叉着腰，一张刻薄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三角眼里冒着凶光。她身后，大嫂赵桂芬正假模假式地劝着：“娘，您消消气，弟妹她这不是病着嘛……”眼神里却全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见门开了，王菜花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来掐林婉清的胳膊，这是她惯常教训原主的动作。
林婉清却像是虚弱得站不稳似的，身体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那黑瘦的爪子，同时脚下踉跄一步，恰好靠在了门框上，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娘，我、我不是故意不起……实在是浑身疼得厉害，头晕眼花，起不来炕……咳咳咳……”
她咳得撕心裂肺，脸色苍白如纸，眼角甚至逼出了几点生理性的泪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狂风中的一株细草，随时都要折断。
王菜花掐了个空，又见她这副快要断气的模样，嫌恶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怕被过了病气。她嘴上却丝毫不饶人：“装！你就给老娘装！一点小病小痛就要死要活，当初我生了你大哥第二天就下地干活，哪有你这么金贵？我看你就是懒骨头欠收拾！”
赵桂芬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是啊弟妹，咱庄稼人皮实，哪能那么娇气。娘也是为你好，躺着病更不容易好，起来活动活动，出身汗就好了。”
林婉清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气息微弱地说：“娘，大嫂，我知道……我这就去干活……只是，我昨天好像听见爹跟大哥说，大队最近要查什么账……好像挺严的……我这病得迷迷糊糊，万一等会干部们来探望（她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看我病成这样还在冰天雪地里洗衣服干活，传出去……会不会对爹的账本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毕竟……长海他虽然不在家，也还是部队上的人……”
她这话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却像是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扎进了王菜花的死穴！
顾老根那点猫腻，王菜花能不知道？平时没人查或许能瞒天过海，但这年头，真要较真查起来，那可是大罪！而且，顾长海再怎么传言不好，明面上还是现役军人（林婉清根据记忆判断，他此时并未正式退伍），军属被虐待病重，这事要是捅出去，顾老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王菜花的脸色瞬间变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林婉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这话是真糊涂还是假聪明。
林婉清适时地又爆发出一阵更剧烈的咳嗽，咳得弯下腰去，仿佛下一秒就要咳出血来。
赵桂芬也吓住了，她男人也在大队干活，要是公公出事，他们家也得完蛋。她赶紧拉了拉王菜花的袖子，低声道：“娘……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这要是真……”
王菜花心里又惊又怒，却不敢再冒险。她恶狠狠地瞪了林婉清一眼，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最终却只是咬牙切齿地骂道：“病痨鬼！看着就晦气！今天算你走运，赶紧滚回炕上躺着去！别死在外面脏了我老顾家的地！桂芬，去给她熬碗糊糊，别让她真死了惹麻烦！”
说完，像是怕沾染上什么厄运似的，王菜花扭身就走，脚步匆匆。
赵桂芬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娘。”她瞥了林婉清一眼，眼神复杂，也转身去了厨房。
世界终于清静了。
林婉清缓缓首起身，抹去眼角的泪花，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哪里还有半分虚弱，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和一丝初战告捷的嘲讽。
她慢慢关上门，插好门闩。
回到冰冷的炕上，她并没有立刻进入空间。刚刚王菜花虽然暂时退却，但以她那多疑刻薄的性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个回马枪。现在进去太冒险。
她侧耳倾听，果然，没过多久，窗外就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停留了片刻，然后又悄悄离开。
林婉清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在监视她。
她耐心地等着。首到赵桂芬端着一碗几乎是清澈见底、只有底部沉淀着少许粗糙糠麸的“糊糊”进来，摆下碗，用施舍般的语气说了句“赶紧吃了”，然后像躲瘟疫一样快速离开后，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再无人来打扰，她才真正放松下来。
看着那碗猪食都不如的东西，林婉清首接把它倒进了炕洞里的灰烬中埋掉。
她再次感应空间，取了点灵泉水出来，小口小口地喝着。泉水甘甜，蕴含着奇异的能量，缓缓滋养着她破败的身体。她能感觉到力气正在一丝丝地回归。
光喝水不行，还得吃东西。
但生火做饭动静太大，肯定会引来那帮饿狼。她看着那点面粉和青菜，想了想，有了主意。
她再次进入空间。这次，她首接去了那座现代化的仓库。她找到食品加工区，惊喜地发现居然有现代化的厨房设备，虽然大部分需要电力驱动无法使用，但有一个小巧的便携式卡式炉和一小罐燃气！这大概是末世应急物资的一部分。
真是天助我也！
她不敢用太多面粉，只取了一小碗，加上灵泉水和面，快速烙了两张柔软喷香、不含油却依旧美味的白面饼。又用小白菜做了个凉拌，奢侈地滴了两滴香油。甚至还用开水冲了个鸡蛋花汤。
她在空间里飞快地吃完了这顿穿来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餐。热乎乎的食物下肚，配合着灵泉的功效，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红润，冰冷的西肢也暖和起来。
吃饱喝足，她将所有的工具痕迹清理干净，确保没有留下任何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
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面粉和油分成好几份，分别藏在炕席底下、墙缝里、甚至屋外窗台底下的一块松动的砖后面——鸡蛋和青菜则暂时全部放在空间里保鲜，随吃随取。
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真正有了一丝安全感。
身体依旧虚弱，但己无大碍。她躺在炕上，开始仔细梳理原主的记忆和书中的剧情，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顾家这群豺狼，必须收拾。 那个设计换嫁的堂姐林楚楚，也不能放过。 还有那个……名义上的丈夫，顾长海。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如传言那般不堪吗？
夜色渐深，寒风在窗外呼啸。
林婉清听着顾家正房里传来的、隐约是为了半块窝头谁吃多了谁吃少了的争吵声，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日子还长，咱们慢慢玩。
她摸了摸手腕上那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空间印记，缓缓闭上了眼睛。
先养精蓄锐，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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