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 夜半偷听惊秘闻，空间种菜暗蓄力
拔草的活计不算重，但长时间蹲着，对于这具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来说，仍是不小的负担。
日头渐渐西斜，寒气重新笼罩大地。林婉清将最后一把枯草扔进篮子，扶着膝盖慢慢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她拎着那点可怜的“劳动成果”回到前院。王菜花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看到她回来，撩起眼皮瞥了眼篮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真是小姐身子，拔这么点草磨蹭一下午！喂鸡都能比你干得多！”
林婉清早己习惯她的刻薄，只当是耳旁风，低眉顺眼地把草倒进鸡食槽旁边的烂叶堆里，准备留着以后拌鸡食。
晚饭依旧是清汤寡水。稀得能数清米粒的粥，黑乎乎的咸菜疙瘩，还有中午剩下的那几个拉嗓子的窝头。唯一不同的是，王菜花大概是心疼那丢失的两个鸡蛋，心情极度不爽，分饭的时候，故意把林婉清那份粥舀得最稀，窝头也是最小的那个。
林婉清默默接过，没有言语。她知道，此刻的任何争辩都只会招来更恶毒的谩骂和针对。她端着碗，缩在厨房的角落，小口小口地喝着几乎全是水的粥，心里盘算的却是空间里那香喷喷的白面饼子和鸡蛋。
饭桌上，顾老根耷拉着眼皮，吧嗒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顾老大埋头苦吃，发出呼噜噜的声响。赵桂芬一边喂儿子铁蛋，一边眼神时不时瞟向林婉清，带着审视和不满。铁蛋吵着要吃蛋，被王菜花没好气地吼了一句“吃个屁，鸡都不下蛋了”，吓得瘪嘴不敢再吭声。
一顿饭在压抑沉默又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
收拾完碗筷，天色己经彻底黑透。村里没有通电，家家户户点着昏暗的煤油灯，为了省油，通常早早就会睡下。
王菜花吩咐赵桂芬烧点热水烫脚，又指派林婉清：“去，把泔水桶提到猪圈那边倒了，再把猪喂了。一天天的，光吃不干，猪都比你有用！”
倒泔水、喂猪，这又是原主日常的活计之一。猪圈在院子最角落，气味熏人。
林婉清应了声，提起那沉甸甸、散发着馊味的泔水桶，一步步朝猪圈挪去。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坑洼，心里却异常平静。这点体力活，比起实验室里通宵达旦的辛苦，不算什么。
喂完猪，她提着空桶往回走。经过正房窗户时，里面隐约传来压低的说话声，似乎是顾老根和王菜花。
她本不欲偷听，正要快步走过，却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丧门星，今天居然敢顶嘴了？还搬出大队查账来吓唬我？”是王菜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和疑虑。
“哼，病了一场，胆子倒是肥了。”顾老根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阴冷，“你盯着点，别让她真出去乱说。长海那边……虽然说是伤了，前途没了，但毕竟还没死，名义上还是部队的人。这节骨眼上，别惹麻烦。”
“我知道轻重！用你说？”王菜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声音更低了些，“哎，当家的，你说……长海那抚恤金……还有他之前寄回来的那些钱，真就一点剩不下了？这丧门星进门冲喜，也没见有什么好转，反而更没信了，我看她就是克咱家！白瞎了那些钱……”
抚恤金？寄回来的钱？林婉清脚步猛地一顿，屏住了呼吸，悄悄贴近了窗根下。原主的记忆里，对这笔钱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顾长海确实寄过钱回家，但具体多少，花在哪里，根本轮不到她过问。
顾老根沉默了一下，烟袋锅子磕在桌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闭嘴！钱的事也是你能瞎嚷嚷的？”他的声音带着警告，“那是长海用命换来的！怎么花，我心里有数！早就贴补家用了，没了！”
“可我总觉得……”王菜花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觉得什么觉得！”顾老根打断她，语气更加不耐烦，“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过两天公社有人下来检查，你管好家里人的嘴，特别是那个病秧子，别让她出去乱跑乱说。老大媳妇那边你也敲打敲打，别整天眼皮子浅，为点鸡毛蒜皮嚼舌根。等这阵风过去……”
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低，模糊不清，似乎转到了别的话题。
林婉清的心却砰砰跳了起来。
抚恤金！顾长海寄回来的钱！顾老根的话分明就是欲盖弥彰！这笔钱绝对没有被全部“贴补家用”，至少不可能一点不剩！而且，他似乎很怕自己知道这笔钱的存在，更怕自己出去乱说。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或许，将来可以成为拿捏顾老根的一个把柄。
她不敢多待，提着空桶，放轻脚步，快速回到了自己那间冰冷的小偏房。
插上门闩，世界再次被隔绝在外。
黑暗和寒冷包裹着她，但她的心却因为刚才听到的秘闻而微微发热。她摸索着爬上炕，拉过那床硬邦邦、带着霉味的被子裹紧自己。
身体依旧觉得冷，肚子也因为晚上那点清汤寡水而开始感到饥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尽快改善体质，积蓄力量。
她意念一动，再次进入空间。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灵泉汩汩，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她先是饱饱地喝了一通泉水，然后取出早上藏起来还没吃的那个水煮蛋，慢慢吃掉。
胃里有了实实在在的食物，身体才觉得暖和了些。
她漫步走到那片黑土地前。土地依旧肥沃，散发着泥土的清香。一个念头忽然闯入她的脑海——这片土地，能不能种植？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激动起来。
如果空间土地可以种植，而且根据灵泉的效果推断，生长速度很可能远超外界，那她岂不是拥有了一个永不枯竭的新鲜食物来源？甚至……可以种植一些经济作物？
说干就干！
她立刻跑到存放种子的区域。那里分门别类存放着无数作物种子，从主食到蔬菜，甚至还有一些水果和药材种子，很多都是经过她前世改良的高产品种。
她谨慎地选择了几样最普通、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蔬菜种子——小白菜、小油菜和几颗萝卜种子。这些生长周期短，即使长得快些，也可以推说是品种好或者灵泉水浇灌的功劳（她打算偶尔用稀释的灵泉水浇灌外面的自留地打掩护）。
她挽起袖子，用手在黑土地的一角开辟出一小块试验田，仔细地将种子播撒下去，覆盖上薄薄一层土。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用一片大树叶卷成杯状，舀了些灵泉水，均匀地洒在播下种子的土地上。
做完这一切，她满怀期待地看着那片的泥土。
会发生奇迹吗？
她不敢久留，怕外面有动静。闪身出了空间，重新躺回冰冷的炕上。
肚子里有了食物，身体被灵泉滋养着，虽然环境依旧恶劣，但她的心却充满了希望。
窗外，北风呼啸而过，刮得窗户纸噗噗作响。
顾家正房的灯光早己熄灭，整个村庄陷入沉睡。
林婉清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仔细回味着今晚听到的关于“钱”的秘闻，规划着如何利用空间一步步改变现状。
种子己经种下，无论是地里的，还是心里的。
她相信，只要耐心等待，精心浇灌，总有破土而出、茁壮成长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绝不会太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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