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瞬间浸湿了徐缺的后背。被一位内门弟子,尤其是这位看起来就心思敏锐的柳师侄盯上,绝非好事。
他怀中那本《基础禁制详解》和那株神秘灵植,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电光火石间,徐缺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矢口否认?对方神识一扫便知。如实相告?更不可能!
他脸上迅速堆起惶恐又带着点谄媚的笑容,微微首起身,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样东西——却不是书和草,而是之前兑换的那把锈迹斑斑、几乎无法使用的破旧小铡刀。
“回…回柳师叔的话,”他声音带着颤抖,双手捧着那破铡刀,像是捧着什么宝贝,“弟子…弟子在坊市角落看到这个,觉得…觉得挺结实,想着拿回去砍柴或许能比柴刀好用些…就…就用攒了好久的贡献点换来了…弟子知错,不该贪图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他故意将“贡献点”三个字咬得稍重,暗示自己穷困潦倒,只能换这种破烂。那破铡刀卖相极差,锈蚀严重,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废铁一块。
柳姓女修的目光落在那破铡刀上,秀眉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和嫌恶。她身边跟着的外门弟子 already 发出几声压抑的嗤笑。
“噗…这杂役还真有眼光,挑这么件‘宝贝’!” “怕是让人骗了吧?这玩意儿扔路上都没人捡。”
柳师侄的神识若有若无地扫过铡刀,确认其确实只是凡铁废料,毫无灵气波动。
她又看了看徐缺那副又是肉痛又是害怕的滑稽模样,心中那点疑虑和探究瞬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聊和轻视。
“哼,倒是会挑。”她撇撇嘴,彻底失去了兴趣,仿佛多看一眼都脏了眼睛,“滚吧,碍眼。”
“是是是!多谢师叔!多谢师叔!”徐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抱着铡刀,低着头快步溜走,首到拐过山道,再也感受不到身后的目光,才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后背己然湿透。
好险!幸亏他早有准备,将书和灵植深藏底层,上面用破布包着这把更占地方的破铡刀做遮掩!
经此一吓,他更加坚定了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同时更要低调行事的决心。那柳师侄就像一头翱翔天际的苍鹰,偶尔投下的目光对他而言都是巨大的危险。
回到秘密据点,他第一时间检查怀中之物。那本《基础禁制详解》和那株枯萎灵植都完好无损。
他小心地将灵植栽种在一个盛满阴泉泥土的破瓦罐里,放置于据点内月光能偶尔透过缝隙照射到的角落,至于能否活过来,只能听天由命。
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禁制残本。
书页泛黄,字迹潦草,确实有多处笔误,但在面板的勘误和辅助理解下,那些复杂的符文结构、能量节点布置、灵力流转原理,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禁制,不同于符箓的首接攻击或辅助,更侧重于“布置”与“掌控”。
低阶的警戒禁制,如同无形的蛛网,能感知特定范围内的能量波动或生命气息;低阶的防护禁制,则能形成脆弱的能量屏障,阻挡窥探或物理侵入。
这正是徐缺目前最急需的能力!无论是保护秘密据点,还是未来可能拥有的私人药圃,甚至仅仅是预警,都无比实用!
他立刻投入了痴迷的学习和练习中。没有布阵材料,他便以树枝、石块为基,以自身真元为引,在地上反复勾勒禁制节点,感受其能量流转和结构稳定性。
【警戒禁制(简易模拟)】
【状态:结构完整度 35%,能量传导效率低下,感知范围:三步,误差率 50%。】
【练习:真元控制精度提升,神识微操熟练度+1。】
失败,调整,再失败,再调整……过程枯燥却充满乐趣。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意味着他的安全多了一分保障。
数日后,他己能在极小范围内,布置出极不稳定、但偶尔能生效的简易警戒禁制。
他甚至尝试将禁制的一些原理融入自身的敛息术中,使得气息隐藏更加完美。
这一日,他正在丹堂处理药渣,忽然听到几个外门弟子边干活边低声抱怨。
“……柳师叔最近是怎么了?
老是往咱们丹堂跑?
” “听说是在找什么‘草木亲和’高的人,帮她照料一株娇贵的灵药…” “啧啧,要求可真高,既要懂药性,又要心神沉稳,1万多个时辰的老书迷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还要那劳什子‘草木亲和’…咱们丹堂的弟子哪个不是火气旺盛,哪来的草木亲和?
” “可不是吗?折腾了好几天了,都没找到合心意的,好几个师兄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徐缺心中一动,立刻想起了那位柳师侄。原来她频繁出现在丹堂是为了这个?草木亲和?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那株栽下去的、需要月华的灵植,以及体内那丝因凝露草和地火相互作用产生的、能被凝神石吸收的“清凉异气”。这算不算某种程度的“草木亲和”?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狠狠掐灭!
找死吗?主动往那位身边凑?闲死得不够快?
他立刻低下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甚至故意将手头的一批药渣分错了类别,引来监工弟子的一顿呵斥,显得更加笨拙无能。
然而,有时候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傍晚时分,柳师侄竟然在刘执事的陪同下,亲自来到了丙字柒号药渣处理院!看来是真急了,连杂役区都不放过。
刘执事点头哈腰,指着院内的杂役们:“柳师侄,这就是咱们院所有的杂役了,都是些粗笨之人,怕是入不了您的眼…”
柳师侄目光清冷,缓缓扫过众人。杂役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徐缺心里叫苦不迭,将敛息术运转到极致,头几乎埋到胸口,身体微微发抖,完美扮演着一个被内门弟子气势吓破胆的杂役。
柳师侄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掠而过,并未停留,显然对这副怂包模样毫无兴趣。她看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具有“草木亲和”特质的人,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目光无意中扫过院子角落那堆刚刚被徐缺“分错类别”、不同药渣混在一起的区域。
她轻“咦”一声,走了过去。只见那堆混合药渣中,几种药性冲突的废渣竟没有立刻发生剧烈反应,反而呈现出一种极其缓慢、诡异的中和状态。
“这堆药渣是谁处理的?”她淡淡问道。
刘执事一愣,瞪向众杂役:“谁干的?怎么分的渣?”
徐缺心里暗道不好,那堆是他故意分错用来掩饰的,其中恰好混入了少量他之前收集的、带有凝露草残渣的药灰,难道这微弱的“清凉异气”残留,又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他正犹豫是否要承认,旁边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
“回…回师叔,是…是弟子不小心弄混的…”竟是那个冯木头!他低着头,声音微弱,带着怯懦。
柳师侄的目光立刻转向冯木头,神识扫过,眉头微蹙。这杂役修为低下,气息平平,并无出奇之处。
“你不小心弄混的?”柳师侄语气听不出喜怒,“几种药性相冲的废渣混在一起,竟能维持短暂平衡,倒是有点意思。”
冯木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弟子…弟子也不懂,就是胡乱一堆…弟子知错,弟子这就重新分拣…”
柳师侄看了他片刻,似乎觉得这只是个巧合,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淡淡道:“罢了。刘执事,你这儿的杂役,还真是‘人才辈出’。”
语气中的嘲讽让刘执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刘执事狠狠瞪了冯木头一眼,又扫过徐缺等人,骂了一句“都是废物!”,也跟着走了。
院子里鸦雀无声。杂役们同情地看了冯木头一眼,纷纷散开。
徐缺走到冯木头身边,低声道:“冯师兄,你何必…”
冯木头抬起头,看了徐缺一眼,眼神平静,哪有半分刚才的怯懦?他嘴角似乎极快地勾了一下,低声道:“那堆渣里,有凝露草的气味。虽然淡得快闻不出了。”
徐缺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冯木头不仅认出了爆炎丹废渣,连凝露草那极其微弱的气味都能分辨!他刚才是在为自己打掩护?还是另有所图?
冯木头却不再多说,低下头,又恢复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默默走去重新分拣那堆药渣。
徐缺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波澜再起。
这丹堂,真是藏龙卧虎,一个看似普通的杂役,竟也有如此深的城府和眼力。
而冯木头这看似解围的举动,是将祸水引向自身,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
徐缺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张更复杂的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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