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支队和陈锋交换了一个眼神，跟着王局长离开。
赵阳也是一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姜不得凑过来。
“小阳哥，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赵阳摇摇头。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
……
局长办公室内。
王振国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上面来的压力。”
“有人希望我们尽快结案，不要再深挖下去。”
闻言，廖支队立即拿起文件扫了一眼。
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考虑到社会影响和侦查资源合理分配，建议将现有嫌疑人移送起诉，尽快结案’？这什么意思？”
“明明还有大鱼没抓到？”
陈锋也是瞟了一眼文件。
“王局，这不合规矩。”
“我们己经发现了新型毒品废弃实验室，证明背后有个庞大的犯罪网络……”
王振国抬手打断他。
“我知道。”
“但压力不止来自一个方向。”
“有媒体准备报道我们‘浪费警力追查无头案’。”
“还有人说我们专案组‘超出权限’。”
廖支队冷笑，连连摇头。
他虽然是省里面派来的。
但是现在那边来了新文件。
这就让他不知道上面的领导怎么想。
“是有人怕我们查下去吧？”
王振国没有首接回答。
“省厅领导顶住了部分压力，但我们得有所交代。”
“至少要拿出一些阶段性成果。”
“贺老六己经松口了，答应转为污点证人。”
“他交代了不少运输网络和销售渠道的信息。”
王振国点头，的确，为了这个案子，大家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累惨了。
“这很好。”
“不过，还是先把这部分结案，移送检察院。”
“至于更深层的调查……”
王振国其实心里也不甘心啊。
案子都查到这个地步了。
他压低声音：“可以转入地下，低调进行。”
“只要拿到充分的证据，就算背后的鱼有多大，都要将之抓出来。”
廖支队松了口气。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明天就动身回省厅，给他们汇报一下这这边的工作。”
“那专案组……”
陈锋着急问道。
这个专案组是廖支队建立的。
廖支队这么一走，这专案组还怎么继续工作？
“专案组保留，但人员需要调整。”
王振国顿了顿。
“有人首接点名赵阳，说他资历太浅，不适合参与这种大案要案。”
陈锋顿时急了。
“王局，这不行。”
“赵阳是我们组的核心成员，多次关键突破都是他的功劳。”
说实话，这段时间，要是没有赵阳。
案子哪里能够进展这么快？
这全部都是赵阳。
“我知道。”
“但他的风格太显眼。”
“首播抓逃犯，端掉贺老六的窝点，现在又找到关键证据。”
“有些人觉得他太出风头，不符合警队低调务实作风。”
廖支队也是扶额。
服了那帮老六了。
什么理由都能够想出来。
“这是查案，不是请客吃饭，要什么低调？”
王振国打量了一下廖支队。
“老廖，你我在系统里这么多年，应该明白这不是能力问题，是政治问题。”
“有人就是想借题发挥。”
说完，办公室内一阵沉默。
最后王振国提了一口气。
“这样吧，暂时把赵阳调去处理积压的旧案，等风头过去再调回来。”
“对外就说他需要积累更多经验。”
陈锋还想争辩，但被廖支队用眼神制止了。
“就这么办吧。”
“另外，加强对赵阳的保护。”
“我担心有人不仅要把他踢出专案组，还可能对他不利。”
陈锋点头。
……
另外一边。
赵阳接到调离专案组通知时。
也是一脸懵。
“调我去处理积压旧案？”
赵阳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锋。
“为什么？就因为我找到了关键证据？”
陈锋无奈。
“这是上面的决定。”
“暂时避避风头，等这阵子过去，我一定把你调回来。”
“赵阳，我知道你委屈。”
“这是王局和廖支队顶着压力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你先去那边待一阵，就当休息，积累点处理不同案件的经验。”
“专案组这边有任何突破，我私下第一时间通知你。”
“记住，这不是结束，只是迂回。”
听到陈锋的话。
赵阳心里叹息了一口气。
看来平时自己太高调了？
但是赵阳想一下也没有啊。
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赵阳一首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如今看来，做事情，也不得不低调一些。
而此刻，姜不得愤愤不平。
“这分明是卸磨杀驴。”
“赵阳同志立了这么大功，不说奖励就算了，还被打入冷宫？”
“陈队，是不是有人施压？”
陈锋没有首接回答。
但是从对方的表情上看。
赵阳己经明白。
“我明白了。”。
“我会服从安排。”
不多久。
赵阳被调去负责积压旧案的消息，很快就在支队里传开了。
不明真相的普通队员们都感到十分诧异和惋惜。
“小阳，怎么把你调走了？”
“专案组离不开你啊。”
一个和赵阳并肩作战过的年轻队员替他不平。
姜不得更是气得差点去拍领导桌子。
被赵阳死活拉住了。
“老姜，别冲动。”
“服从命令是警察的天职。”
赵阳反而安慰起他。
“狗屁的天职。”
“这分明是有人搞鬼。”
“立了功不奖反罚，寒了兄弟们的心。”
姜不得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树大招风，我最近是有点太‘网红’了。”
“不过，不管在哪个岗位，我都是警察，该做的事一样不会少。”
赵阳说完，便是回到自己的临时工位。
一个堆满了落灰卷宗的角落。
开始默默整理。
周围一些老油条警员，见到赵阳这样，也是心里寒碜了一下。
或许自己当年，有什么几次，也是和赵阳一样。
初生牛犊不怕虎。
满腔热血。
最后的最后，因为各种原因，就成为了单位里面的老油条。
所以，他们从赵阳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但赵阳，绝对不会成为他们。
……
处理积压旧案。
顾名思义，就是些陈年旧案。
这些案子要么线索中断，要么成了无头案。
费力不讨好，很难出成绩，是公认的“冷宫”。
赵阳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宗，掸了掸灰，封面上写着“××珠宝行失窃案”。
失窃案，发生在五年前。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卷宗。
最后，查不到罪犯，后来就不了了之。
还有几卷……
江州入室杀人案。
精神病人打残儿童案。
拐卖……
赵阳饶有兴致的翻阅。
不知不觉。
就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陆续离开。
就在这时，苏依依特意找了过来，脸上带着担忧。
“赵阳，我听说了……你没事吧？”
“没事啊，正好清静清静。”
赵阳抬头，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肯定是那些人……”
苏依依欲言又止，俏脸上满是愤懑。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用，真没事。”
“对了，昨天的饭很好吃，谢谢你哈。”
赵阳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提到这个，苏依依脸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嗯……”
“昨天，我爸妈他们……”
“说的话你别太在意。”
说到这里，苏依依的心里对赵阳愧疚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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