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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月下鳞片,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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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鳞片缓缓隐没,那种冰凉而坚硬的触感,却仿佛烙印在了皮肤之下,渗入了每一寸血肉。

莱纳斯抬起手,在壁炉跳跃的火光中审视着自己恢复如初的皮肤。光洁,白皙,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他能感觉到。

那股力量并未消失,只是沉寂了下去,化作一道潜伏在血脉深处的坚固堤坝。只要他的意念驱动,这层银色的月华之甲便能瞬间浮现,隔绝世间大部分的诅咒与物理攻击。

这是一种源于自身的绝对防御。

不同于需要挥舞魔杖、念诵咒语的“盔甲护身”,这种力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如同呼吸一般本能。

在危机四伏的魔法世界,杀伤力强大的恶咒层出不穷,但能够安身立命的根本,永远是强大的防御。活下来,才有资格谈论其他。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真正的松弛。

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将他从对力量的沉思中唤醒。

空虚感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提醒着他,自从今天清晨开始,除了几口清水,他的身体就再未得到过任何能量补充。研究与修炼对精神与魔力的消耗,远比想象中要大。

霍格沃茨的厨房。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作为首席,他拥有查阅霍格沃茨大部分区域地图的权限。那张复杂的、活的地图早已被他刻印在脑中,形成了一副立体的、可以随时调用的心理模型。

他没有丝毫迟疑,转身离开了公共休息室,熟练地穿过地下一条条阴冷潮湿的走廊。

厨房的入口隐藏在一幅画后,画上是一只盛满了水果的巨大银碗。莱纳斯走到画前,伸出食指,精准地落在了那只最、最圆润的梨子身上。

他的指尖轻轻地挠了挠。

油画上的梨子突然扭动起来,发出一阵清脆的、咯咯的笑声。紧接着,它在画布上融化、变形,最终化作一个黄铜铸就的、翠绿色的门把手。

莱纳斯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推。

一股混合着烤面包、焦糖布丁和浓郁肉汁的暖风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宏伟得惊人的巨大空间,天花板的高度几乎与礼堂等同。上百个家养小精灵,穿着印有霍格沃茨校徽的洁白茶巾,正尖叫着、奔跑着、忙碌地穿梭于巨大的砖砌壁炉和成排的黄铜锅具之间。

空气中充满了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食物下锅的滋滋声,以及小精灵们高亢的、细碎的交谈声。

莱纳斯的出现,像是一滴冷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上百双网球般巨大的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敬畏、恐惧,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好奇,在这些眼睛里交织。整个厨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精灵群中挤了出来。

它身上只裹着一个肮脏破旧的枕套,两只蝙蝠翅膀般的耳朵无力地耷拉着。它战战兢兢地走到莱纳斯面前,用一种近乎自残的姿态,深深地鞠躬,长长的鼻子几乎碰到了满是灰尘的脚趾。

“尊贵的先生,多比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是多比。

莱纳斯垂下眼眸,看着这个未来将掀起波澜的“自由小精灵”。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多比身上那股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正从多比身上散发出来。他身上那尚未完全收敛的、属于蛇怪的黑暗威压,对于家养小精灵这种弱小的魔法生物而言,无异于天敌的凝视。

但在这份恐惧之下,又埋藏着一种奇特的、微弱的渴望。

一种想要亲近的渴望。

莱纳斯瞬间明白了。因为他不是它的“主人”,所以这份源于血脉的威压,便只剩下纯粹的力量属性,而没有了那种代表着奴役与暴虐的烙印。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虐待与恐惧中的生物来说,一个强大却不属于“坏主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异样的吸引力。

“我饿了,需要食物。”

莱纳斯的声音平静而淡漠,他没有用命令的口吻,也没有像大多数巫师那样,流露出居高临下的施舍。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一份烤牛排,七分熟,搭配蘑菇酱。”

“遵命!先生!遵命!”

多比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恩赐,巨大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水汽。它受宠若惊地再次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以一种几乎要撞翻一切的急切速度,冲向了远处的灶台。

很快,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一份滋滋作响、熟度完美的牛排被端到了莱纳斯面前的餐桌上。

在他用餐时,多比始终拘谨地站在一旁,两只手紧张地绞着枕套的一角,大眼睛里充满了挣扎与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莱纳斯切下最后一块牛排,用洁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

“有事?”

他问道,声音不大,却让多比的身体猛地一颤。

多比紧张地绞动着自己的手指,那双大眼睛里翻涌着剧烈的恐惧,仿佛内心正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它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了两步,凑近了一些,用一种几乎被空气吞噬的、蚊子般的音量,战战兢兢地开口:

“先生……您是一位强大的巫师……多比……多比能感觉到……”

“多比只是想提醒您……多比的坏主人家里……有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黑魔法物品……”

“它……它最近好像……好像有了动静……”

话音刚落,多比就像是泄露了什么足以招来杀身之祸的惊天秘密。

它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猛地转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脑袋狠狠撞向旁边坚硬的砖墙!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厨房里回响。

莱纳斯眼神一凝,身形微动,在多比进行第二次自残前,伸手按住了它瘦弱的肩膀。

他的坏主人?

马尔福家。

莱纳斯那双铂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一道冰冷的、算计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看来,一些本该在明年才上演的有趣剧情,似乎因为他的出现,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拉开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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