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的废殿里积着厚厚的灰尘,唯有墙角那面嵌在紫檀木框里的青铜镜还算干净,镜面映出沈凝微与淑妃的身影,却在镜缘处泛着一层暗绿——是常年藏在暗处,铜锈与潮气交织的痕迹。淑妃指尖扣着镜背的三瓣莲纹,猛地用力,镜身竟“咔”地一声弹开,露出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躺着张叠得紧实的绢布,布上用金线绣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是林氏家训,最后几句却改了。”淑妃展开绢布,声音发颤,“‘御书房梁上藏真诏,玉珏合则冤雪’——真密诏竟在御书房!而这玉珏,指的定是我母亲留下的那半块白玉珏。”
沈凝微凑近细看,绢布边角绣着极小的“苏”字,与宸妃入宫前的闺名“苏晚”恰好对应。她突然想起前日宸妃袖口露出的玉佩,还有皇帝禁足皇后时的反常——若宸妃早知道真诏的下落,为何还要伪造密函嫁祸她们?难道她的目标从来不是淑妃,而是藏在御书房的真密诏?
“咱们得尽快去御书房。”沈凝微刚将绢布折好,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脂粉香——是宸妃惯用的冷梅香。两人慌忙将青铜镜归位,淑妃还未来得及藏好绢布,宸妃己带着两名宫女闯了进来,手中举着张泛黄的信笺。
“淑妃娘娘倒是好雅兴,禁足期间还来坤宁宫废殿‘寻旧物’。”宸妃冷笑一声,将信笺扔在地上,“这是从林氏旧宅搜出的通信,上面写着‘借淑妃之手取真诏’,落款是你的母亲林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淑妃捡起信笺,指尖触到纸面的滑腻感,是宫里特供的云母笺,而这种纸只有华贵妃的永寿宫每月能领三叠。她猛地抬头:“这信是假的!云母笺是华贵妃宫里的东西,你故意用它伪造证据,是想让我们斗得两败俱伤!”
宸妃脸色微变,刚要反驳,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高喊:“陛下驾到——”
皇帝踏入废殿时,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那面青铜镜上,眉头微蹙,却没提镜子的事,只盯着地上的信笺:“宸妃,你说淑妃私通林氏余党,可有其他证据?”
“当然有!”宸妃忙上前一步,“臣妾查到,淑妃昨日命人去御书房附近探查,定是想偷真密诏!”
这话让沈凝微心头一震——她们从未让人去御书房,宸妃怎么会知道?除非她身边有皇帝的人,或是皇帝早就派人盯着她们。皇帝却突然笑了,走到青铜镜前,指尖着镜背的莲纹:“这镜子是先帝赐给皇后的,当年林氏入宫时,也曾在这镜前梳妆。”
淑妃猛地抬头:“陛下知道林氏的冤屈?那为何不早为林氏平反?”
皇帝没回答,反而从袖中取出半块白玉珏,玉珏上刻着与淑妃母亲遗物相同的莲纹,恰好能与淑妃怀中的半块拼合完整。“这玉珏是先帝临终前交给我的,说‘莲开并蒂,冤雪之日’。”他将拼合的玉珏举起来,阳光透过殿窗落在玉珏上,映出里面藏着的细小红线——是用林氏族人的血浸泡过的,遇光则显。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禁军的脚步声,禁军统领匆匆进来,脸色惨白:“陛下!不好了!林氏余党突然闯入御书房,说是要‘抢真诏还林氏清白’,己经与侍卫打起来了!”
沈凝微看着拼合的玉珏,又想起绢布上的“玉珏合则冤雪”,突然明白过来——皇帝早就知道真诏的下落,甚至林氏余党的闯入,也是他故意安排的。他迟迟不平反林氏,不是因为皇后的阻拦,而是想借真诏和玉珏,引出所有藏在暗处的势力,包括宸妃、华贵妃,甚至是他自己身边的人。
宸妃看着皇帝手中的玉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悄悄后退一步,袖口的银簪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银簪的样式,与当年害死锦才人的那支毒簪,一模一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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